喻方恒只講到了覺醒級的開銷，蕭陽安靜聽完。

李如雪坐在他旁邊，不時給他斟酒。

看著喻方恒在那里講述，她內心輕嘆。

光有資源沒有天賦，也不行啊。

她家境不錯，父母都是覺醒級武者，也算是很有錢。

但她天賦不達標，卡在覺醒三階遲遲無法突破。

去向昔日的老師請教，老師說她缺乏實戰鍛煉，缺乏生死搏殺，才會被卡住。

身體是需要刺激的，越兇險越能激發出潛能。

她一直過著富足安定的生活，身體也因此變得懶惰，不愿升華提升。

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去野外狩獵異獸、于生死間感悟突破。

虎爺還能靠跟人打拳對練，于無限制對決、受傷中刺激身體進化。

但她，也不想去打拳。

怪野蠻的，她才不要變成那樣。

她寧愿一直這樣美美的、香香的、軟軟的。

才不要那么暴力。

“蕭爺。”

張虎微笑看著蕭陽，手里端著酒杯，輕輕搖晃。

“聽完之后，有什么感想？”

“成長艱難。”蕭陽抿了口酒，輕嘆一聲。

好在對他來說不難，曬曬太陽就成長起來了。

賺錢買放射性物質加速成長，他會越來越強、越來越逆天。

“找我借貸的，很多都是跟虞瑤一樣。”張虎架起雙腿，看著蕭陽。

“大多是父母想為孩子搏一下。

“不過真實覺醒率并不像上面宣傳的那樣，有5%。

“我們這些底層人的覺醒率，其實只有1%。”

蕭陽沉默抿酒。

1%，這其實是底層民眾心知肚明的事。

那為什么官方公開的覺醒藥劑覺醒率有5%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底層民眾被平均了。

父母都是超凡者的覺醒率最高，其次是超凡者和超凡武者的結合，再是超凡武者的結合。

這三類人，拉高了覺醒率。

而這三類夫妻生下的子女，本就擁有更高的覺醒率。

加上他們又有錢，往往在孩子幾歲時就購買覺醒藥劑給孩子喝，讓孩子能早早覺醒。

再早早修煉，早早進化超凡。

10萬一瓶的覺醒藥劑，買家大多是這三類人，自然拉高了覺醒率。

“你不想加入超凡組織，如果不自己當老大，那你是想去外面狩獵？”

張虎轉頭看著蕭陽，手中酒杯輕晃，杯中的紅酒波浪般震蕩。

“你的父母、虞瑤的父母，都在狩獵中死去，虞瑤還失去了一條手臂。”

“野外的危險層出不窮，不是你實力強就能一直平安，因為總有比你強的異獸。”

“一旦碰到比你強很多的異獸，你就算是超凡者也得死。”

“還有人，野外最危險的是其他人，以人為狩獵目標的人。”

“和覺醒藥劑一樣，這是一個概率問題。”

“但攤到你頭上，那就是100%。”

蕭陽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但那又怎樣呢？

自己有分身，還能解鎖更多超凡異能。

分身死了≠我死了。

但是沒必要反駁什么。

現在他又沒想和虎爺翻臉，虎爺也沒想跟他翻臉，沒必要鬧僵。

虎爺費這么多心力提前準備資料，確實是想邀請他加入燕子樓做二當家，不會輕易跟他翻臉。

“我還需要想想。”他微笑舉起酒杯，向張虎致意。

“而且也得和小姨商量一下。”

張虎碰了個軟釘子，面色陰沉了一下，但又笑了笑。

“那好，你考慮一下吧。只要你來，隨時都能成為燕子樓的二當家。錢、房子、女人，還有對我們最重要的超凡資源，應有盡有！”

蕭陽看向李如雪，微笑著問：“李老板這樣的女人也有？”

李如雪：……

張虎：……

侍者和小弟：……

這貨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他們不禁這么想。

就算你對李如雪有想法，也不能這么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吧？

她和燕子樓那些小弟都可以隨便上的女人能一樣？

虎爺都不敢打她主意。

倒是李如雪自己見慣了各色人物，不氣反笑。

“能陪伴在蕭爺的身邊，是如雪的福分。來，如雪敬蕭爺一杯。”

她端起紅酒酒瓶，笑盈盈給蕭陽斟了個滿杯。

又溢了出來，流在蕭陽手上。

“哎呀，蕭爺，不好意思，一個沒注意就倒滿了呢，如雪給您擦擦。”

她立即從腰間抽出一條黑手絹，拿掉蕭陽手里的酒杯，裝作給他擦掉手上的酒漬。

實際卻是雙手隔著手絹不斷揉捏蕭陽的右手掌，用的力氣不小。

只是——蕭陽還以為她是在給自己按摩賠罪。

這么能忍？李如雪見他面帶微笑，雙眼瞇起，雙手用出了更大的力氣。

蕭陽終于有了點反應，微笑著將左手也伸了過來。

“謝謝李老板，這揉的真舒服，能幫我左手也揉一揉么？”

“我今天下午在武道館跟人實戰對練，拳頭都快打腫了。”

李如雪：……

張虎：……

侍者和小弟：……

你小子油鹽不進是吧？

看不出她在借機“懲罰”你？

你還把懲罰當成獎勵了？

“可以呀~”李如雪僵著笑臉，拿過蕭陽的左手掌，手絹一蓋揉捏起來，恨不得當場捏碎蕭陽的手骨。

“對，就是這樣，嘶~”蕭陽舒爽地吸了一口涼氣。

“再大力點就好了。”

咯咯——李如雪咬緊了銀牙。

她已經用出全力，換成普通人的手掌已經被捏成一坨爛肉了。

但捏在蕭陽的手掌上，卻像是在給他按摩。

因為他不只是身體素質和覺醒三四階的李如雪相當，[防御]屬性也高達8點，帶給他全方位的防御力提升。

而李如雪為了保持自己窈窕的身材，并沒有往“大肌肉塊”的力量型武者發展。

也沒怎么在運勁發力技巧上鉆研。

能提升到覺醒三階，基本是堆資源堆出來的。

直白些說，她在覺醒級武者里屬于一交手就會被吊打的“菜雞”。

她的“大力揉捏”，其他人以為是懲罰，對蕭陽來說卻是享受。

她使出吃奶的勁，都奈何不了蕭陽。

氣的俏臉發白，又白里透紅，越發羞怒。

但羞怒中又帶著些許震驚。

沒弄錯的話，蕭陽二十天前才覺醒的吧？

似乎是體魄系異能？

什么體魄系異能讓他成長的這么快？

自己可是覺醒三階，連只手掌都捏不動？

“李老板，”張虎冷聲開口，“該上菜了。”

他看著蕭陽，內心同樣震驚。

又更加憎恨。

不只是憎恨蕭陽，更憎恨這種“不公”。

超凡異能，一覺醒就是人上人，短短20天，蕭陽就站在了奮斗20年的他面前，和他平起平坐。

他為了走到這一步，付出了什么？

良心、名譽、青春，還有尊嚴。

想坐穩地下世界的一方頭目，就得定期向“上面”上供、尋求庇護，才能保住自己。

不然他算個什么東西？

高階覺醒級武者只需一拳，就能打爆他喪盡天良才換來的“強大體魄”。

可蕭陽什么都沒有付出，連那瓶覺醒藥劑都是虞瑤給他的。

憤怒從心底滋生。

嫉妒如野火般在體內燃燒，燒心灼肺。

讓他也漸漸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