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束縛著,可是臉上那溫和地笑依然未退,在這種被綁架的情況下,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被摔在推車上,輕聲的哼著古謠。
“洛城下~云海邊~荒無人煙~,眾生難調口~馭羅哉~何恐也~。”
青年看起來危險性不高,可是拉著小拖車的人卻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那是源自本能的恐懼,對于未知,對于野獸本能的恐懼,青年的歌聲低沉,帶著凄婉哀轉的傷痛,以及隱秘的瘋狂。
青年什么都沒做,又好像一直在做什么,他躺在推車上,他們拖著推車來到了一個港口,進入了其中一間倉庫,青年頗為狼狽地抬起頭,在看見若無其事地坐在木椅上的男人時,突然覺得很是眼熟,好像五年前他也曾被這樣被迫的被抓過來,成為了父母的拖累,害死了母親,又逼瘋了父親……
“好久不見啊,大叔”青年調整了自己的姿勢,讓自己盤腿坐在男人面前,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與他不會被旁人看透的心思。
那位白人沒有說話,只是淡漠的抽著煙,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青年,那雙碧灰色的眸透著殺意。
“哎呀呀,你生氣了嗎?”青年的話語里帶著古怪的,像是笑,像是哼哼,又像是,暢快。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大名鼎鼎烏爾曼.瑟維斯先生真的會為自己子女的死亡感到痛苦嗎?”
青年的語氣不緊不慢,如同勝券在握……如果他不是被綁得像個粽子一樣的話,會更像個勝利者。
“閉嘴”那人咆哮著,抬手將放在手側的煙灰缸砸了出去,正中青年的腦門,青年白皙的不似人的皮膚迅速的變紅,好像萃了血,但眼瞳依舊是藍色的。
“哈”青年沒生氣“可惜了,烏爾曼先生諾大的家業無人繼承,甚至于……”青年意味不明的看著坐在木椅上的的那個人,和那雙空洞洞的褲腿“連一雙價值不高的假肢都無法安裝”他的語氣里,是幸災樂禍的可惜,卻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你究竟還要做什么!”那人咆哮著,身后的一位保鏢向前兩步,抬手扼住了青年的脖頸。
“是啊,我要做什么呢?”青年似乎是在確認什么,沒有反抗,只是注視著這位保鏢,他在顫抖,但是扼住青年脖頸的手卻未曾有過放松。
“復仇嗎?”青年語調輕松,完全不像被扼制了喉嚨“很可惜,不是哦?!?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敲擊在倉庫的鐵皮天花板上,叮叮咚咚,然而,一簇火苗,卻突然的,洶涌的,從青年身上燃起。
“你看。”青年惡劣的笑了“你在恐懼啊。”
………………
“咚咚咚”三聲沉悶的聲音,青年冷漠的拎起了持槍的歹徒,狠戾的將人的腦袋砸在地上,又抬起來。
“我妹呢?!彼穆曇粢埠蒽澹侵宦冻龃烂群k嘌壅值乃{眸正逐漸的染上猩紅,他現在有點生氣。
對,只是,有一點。
“……”男人靜靜的,看著好像沒氣了,但沒死。
洛辰更生氣了,他甩手扔下了男人,手有些抖,從胸前的口袋抽出了根煙,沒點,只是叼著,也同樣不在乎那些將他妹妹推出去當替罪羊的人。
他沒打死人已經是克制了。
他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個掌上pad點開了一個軟件,手因為害怕有點抖,也似乎是因為止不住的殺意,反正他差點因為手抖摔了pad
“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青年的聲音帶著陣陣的寒
“不然,你們就都沒飯吃了”
他冷笑著說,當然,他也有這個實力。
無論是否用些無關緊要的不科學的小招數。
片刻后,他找到了。
通過身上的發信器連接到了她的手機。
他抬腳就走,絲毫不管身后肉眼可見的混亂,因為有人已經來了,所以,他無需在這里逗留。
白發紅眸的少年與他擦肩而過后露出了驚詫,見其行事匆匆卻也沒有出聲打擾。
直至洛辰離去他才回首。
“你們,惹他了?”
語氣平淡,甚至帶不上情感,如果他沒有穿一身黑色看起來頗為威肅的制服的話,沒人認為他是官方人員。
“算了,你們好,我是白知,是特別行動部隊的編外成員,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站在原地別動?!彼麖难g抽出了一把槍,一把看起來像是玩具的槍。
將其對準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茲”電流聲,然后是驚悚的屬于非人,也可以將之稱之為鬼的尖叫。
“——”這個聲音約莫沒人能聽清,但黑霧還是能看見的。
“請站遠點”白知的聲音約是過于無情的,讓人覺得太冷了。
“喂”一位青年,突然出聲,帶著憤怒,上前就要揪住少年的衣領,不過少年卻習以為常,是了,沒有多少人在情緒的大起大伏之下還能平穩,怒意,恐懼,會讓人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于是下一刻,那個出聲的人,心口出現了一個大洞。
白知斂眸,那一刻,看著尸體的少年仿佛有了神性,冷。
無盡的冷包圍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說過了?!卑字穆曇糨p輕的“所有人,站在原地別動?!?
不知何處傳來了戲子的曲聲
“洛城下~云海邊~荒無人煙~”虛無,飄渺,且惡意滿滿。
………………
洛辰騎著摩托車,頭盔下的眼睛逐漸染紅,頭發也逐漸變的蒼白,那是詭臣,一個獵鬼人。
一個可以交流但精神不太正常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