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最后，希爾還是拿起了自己腰間的面具。

準備戴上，但是在那之前，希爾還是開口向著01詢問道：

“我?guī)线@個面具的話，后果會很嚴重嗎？”

希爾語氣很平靜，貌似不是很緊張，可是他說出這句話的氣氛，卻又蠻怪的。

“……后果嗎？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或者說是黑鐵種的話，在這個面具之下，哪怕只是剛帶上也會被概念的洪流吞噬，什么都不會剩下。

而你不一樣，你雖然外表像是黃金種，體征與黑鐵種也相似，但你的內部涵蓋還是黃金種，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

很明顯平時有著底氣回答各種問題的01，一時之間也沒有了當初的底氣，敢保證希爾一定沒事。

不過希爾則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沒關系的，我不怕死，死了也沒關系，而且，我的厄運從來沒有真正要過我的命……”

希爾最后還是戴上了面具，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

希爾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不可名狀的泥沼之中，無法掙脫，手法高抬，那些泥沼使自己快樂，使自己感到存在。

可是那種沉淪的感覺，真的是快樂嗎？

希爾上的第一個疑惑，緊接著腦袋中又多出了無數個不可名狀的疑惑，又被莫名其妙不可名狀的解開。

那些貌似都有謎底，而且都是不同的謎底，但都不是自己能夠解釋的，不是自己能夠理解的，哪怕只是謎面。

逐漸的，沼澤的沉淪感又仿佛變成了海洋的墜落感，而歡愉……仿佛掀起了巨浪。

希爾開始遺忘，腦海中開始被歡愉的感覺填滿，可是仿佛到了一個臨界點，歡愉又開始被排出。

原本沉淪的希爾，開始恢復了感官。

聽覺，嗅覺，又一直開始到視覺，還有觸覺。

希爾開始逐漸恢復了，而他的身邊在他恢復一時的那一刻，開始起霧，混沌的霧，不過比起之前，希爾身邊的霧貌似還帶著些許的雜色，但也是不可描述的顏色。

總之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我……撐過來了？”

希爾恢復了意識，看著身邊逐漸起的霧氣，但是卻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就像睡夢初醒。

但是又迷迷糊糊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多托爾斯塔依舊在霧氣外待著，霧氣貌似已經停止了擴張，像是有著目的目標的停在了一個地方。

“真是奇怪，霧氣感覺更濃了，而且不純粹了，希爾小姐究竟又做了些什么？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兩個青銅種呢？難不成，希爾小姐也嗎？”

多托爾斯塔表情沒有太大的浮動。

“你這個瘋子，你分明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會有什么后果吧？”

此時多托爾斯塔身后傳來了諾亞的聲音。

不知道什么時候，諾亞已經從里面出來了，用著淡漠的眼神看著多托爾斯塔。

“你這條老狗就不要多叫了，為了掙脫鎖鏈，你自己也沒有多久可以活了吧。”

諾亞此時雙手插兜，眼神依舊嚴肅。

“老狗？算是對我不錯的描述，不過作為吟游詩人，追求自由是我的自由，掙脫鎖鏈才是正常的，而且，老狗也還有幾顆牙，作為一個瘋子和一個瘋狗，狗的向死反撲，你真的有信心嗎？”

此時的諾亞已經不是之前那副溫柔的神色了。

“你真的很不尊重生命。”

諾亞這一句話讀的格外的重，仿佛在訴說一個罪人的罪名一樣。

“你對于生命這么敏感呀？哎呀，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科學家，拿生命做實驗也是我的追求，也是我應該做的，不是嗎？這也是我屬于我的自由呀。”

多托爾斯塔也就是那個發(fā)言，諾亞看著多托爾斯塔，臉上雖然帶著些許的怒氣，但是并沒有在這里發(fā)作。

他看得清實情。

“而且，你也對希爾小姐撒了謊，不是嗎？我們都是騙子，不是嗎？”

多托爾斯塔將諾亞和自己做了對等。

“每個人的謊言不能輕易的定義，而且你這么做的話，希爾很可能會死的呀，她外表看著只是一個孩……”

叫喊著反駁到。

“孩子嗎？你真的覺得那個家伙只是孩子嗎？力量分明是黑鐵種的極限，但是卻只是那么小的個子。

再加上剛剛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但你可能不太懂，但是這些都可以證明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又或者，她壓根不是黑鐵種，而是青銅種，甚至是……白銀種。”

“哎呀，不能聊太多了，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一會兒，我也得跟著赫拉克勒斯一起去支援一下希爾小姐了，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吟游詩人，就好好待在地下室吧。”

“就像一只逃亡的老鼠一樣。”

多托爾斯塔笑著，朝著自己地下室的地方走去。

此時路邊的人依舊在移動著，但是他們似乎已經失去了感官，原本沒了，眼睛還能看得到人，現在貌似很多東西都開始逐漸失去。

“……”

諾亞并沒有追上去，而是停留下來看著路邊的人們。

“放大了人性的欲望，就連自己身上的各種知覺都想貪婪掉，最終，卻落了個什么都剩不下的下場嗎？這或許就是人性本來就擁有的東西吧，多托爾斯塔……你也從來沒有丟棄。

只不過是一個，比神經病罪犯更加冷靜的瘋子罪犯罷了，如果對于生命最基礎的尊重都沒有了……”

諾亞沉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哀傷的事情，并沒有繼續(xù)想下去，只是轉了個身，朝著之前最開始來這個地方居住的房間。

而那里由于偏僻并沒有人，而之前倒在地上的那些人也已經不知去向了，諾亞進入房間，拿出自己的風琴和懷表。

“很好，都沒事，接下來，只要開始我的第一篇關于史詩類的樂章的譜寫了……而那是屬于你的。”

說著，諾亞先是打開了自己的懷表，再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神色貌似堅定了一些，接著走出門外。

朝著混沌的霧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