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從十二歲時就開始居住的莊園里安裝炸彈是種什么樣的體驗,尤利烏斯并不清楚。
因為不同于原身對這座莊園充滿回憶的記憶,尤利烏斯盡力使自己避免受到原身記憶對于情緒的影響。
他背著滿裝著炸藥的包裹,在莊園建筑的各處盡職盡責地安置著炸藥,并且利用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精準地在暴雨的喧嘩之中清理著沿途的沃特安保人員。
“你……”
一個正在偷懶玩手機的安保人員抬起頭來,驚訝地看到了一個穿著與自己不同的家伙正在朝自己走來,他第一時間試圖舉槍質問,但是兩發子彈射中了他的胸口,而后一發子彈正中了這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正在發生什么的沃特安保的額頭。
“……星期天入土,所羅門·格蘭迪的故事結束了……”
不知道何時,尤利烏斯又開始低聲哼唱起了這首童謠。
不過這一次不同的是,并不知道帕金斯在酒吧的時候已經聽到過了這首童謠的尤利烏斯,這次有意地控制住了自己哼唱的音調,從而避免被通訊器對面的帕金斯聽到。
他將走神安保的尸體安置在了走道旁邊的花壇內側,而后走出了客房區的這條走廊。
通訊器的另一側,傳來了帕金斯的聲音:
“我已經拿到了風暴里的財寶,現在在犬舍外圍?!?
“很好,我的水手,找個有遮蔽的地方等待,真正的風暴,要開場了?!?
尤利烏斯的嘴角上揚,下一刻,他從口袋之中取出了那個控制著遠處炮臺的按鈕。
夾雜著雨點的風聲呼嘯,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炮臺的啟動按鈕。
“轟?。。 ?
一瞬間,天地仿佛響起了驚雷,遠處炮口躍起的火光,在沉悶的雨夜之中好似撕開了一道缺口。
下一刻,地裂天崩,接連不斷的火舌,洗刷在了沃格鮑姆居住了十余年的這處莊園之內。
一顆炮彈在尤利烏斯面前的庭院之內炸開,沖擊波將尤利烏斯掀翻在地,但是他絲毫不在乎地在爆炸之中哈哈大笑。
他扔掉了炮臺的遙控器,這玩意兒本來就只有啟動按鈕,是產自斯拉夫的毛子武器。
他取下了自己背后的特質步槍,背著剩下的半包高爆炸藥,像是在炮火之中毫不在意傷亡的敢死隊一樣,離開了還在被不斷轟擊著的莊園客房區,越過鋪設著草皮的緩坡,朝著不遠處的酒窖大踏步地走去。
“發生了什么?”
犬舍之中,被驚到的群犬驚慌吠叫,沃格鮑姆拿出腰間的手槍毫不猶豫地射殺了那只叫得最歡的,于是群犬立刻又在驚慌之中伏地瑟瑟了。
而在射殺了自己養了數年的獵犬之后,沃格鮑姆則是轉過頭來,向犬舍之中與其相隨的安保負責人詢問道。
雖然只是個科學家,但是沃格鮑姆似乎遠比其他人要鎮靜許多。
“有人在遠處炮擊莊園,同時大量安保人員失聯,疑似有人潛入了莊園?!?
安保負責人是個退伍的士官,他迅速地呼叫著自己手下的安保人員,并迅速得出了最貼近情況的結論。
“炮擊,潛入,這是朝我來的呀?!?
“約瑟普,聯系公司安保部門,請求距離最近的超級英雄前來支援。”
“謝曼,你協助約瑟普統合剩下的安保人員,阻攔侵入者?!?
“馬赫、雅各布,保護我去酒窖暫時躲避?!?
沃格鮑姆迅速下達著命令,一旁的超人類馬赫立刻快步打開了犬舍通往酒窖的地下通道,雅各布毫不猶豫地跳下,而馬赫則是試圖攙扶沃格鮑姆下去。
“不要自作聰明。”
沃格鮑姆毫不留情地打掉了馬赫試圖攙扶其的手臂,他拄著手杖,面色陰沉地走下了地道。
馬赫的臉色變了幾分,但是作為超級英雄預備役的他,因為實力不足難以通過正常途徑被選拔成為超級英雄,只能通過討好沃格鮑姆這位沃特高層來幫助自己,因此,即便是沃格鮑姆粗暴地對待他,但是馬赫在稍微變色之后,卻仍是不敢怠慢地跟上了沃格鮑姆博士。
“呼——”
“沙——”
被留下斷后和穩定情況的超人類謝曼在地下通道被打開之后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大門,他像是野獸一樣兇厲的臉色上躍躍欲試著撕裂那些作為普通人的入侵者的光芒,似乎已經等待不及要立即動手。
然而在其拉開門的瞬間,一抹火光卻是從遠處的槍口跳躍而出,殺手世界為了擊殺超人類所特質的高爆穿甲彈帶來的巨大后座力連帕金斯都悶哼了一聲。
子彈在雨幕之中劃開了一道銀色的痕跡,而后精準地命中了臉上還帶著兇煞之色的謝曼的額頭。
“噗”
血液從謝曼的后腦炸開,上一秒還在向手下的安保人員通報即將有超人類下場幫忙的約瑟普呆滯地看著眼前撲倒在地的斯拉夫裔壯漢被炸開的腦殼。
遠處,帕金斯女士收起了自己的狙擊槍,而后點起了一根女士香煙。
輕啜一口之后,帕金斯女士滑下這處鋪設著草坪的高坡,向著對面的尤利烏斯請示道。
“目標已擊斃,等待下一步指示?!?
“犬舍東南角有一處雕像,雕刻的是圣母瑪利亞,扭動瑪利亞懷中抱著的孩子的腦袋向右半圈,就能進入撤離的密道,那里通向我們來時的下水道附近?!?
“你的任務結束了,帕金斯女士,沃特集團的超人類會在十分鐘之后趕到,在其趕到之前,你有三分鐘的時間到達你的車,向西超速行駛兩分鐘能夠從崖上沖入高速公路,從那里離開,你能夠從這次的事件之中完美脫身?!?
“以防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美麗的帕金斯女士,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酒窖之中,尤利烏斯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在酒柜之間架起槍械,對準通往這里的地下通道,帶著微笑地道。
下一刻,他伸出手來,碾碎了自己耳邊的通訊器。
酒窖對面通道的黑暗之中,隱約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