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罵他兩句,但又有點怕沈河反而可能更加興奮、一時興起再把事情鬧得更大。
那不就正中了這渣男的下懷了嗎?
雖然和沈河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她還是比較清楚他的本性的。
好歹是被沈河這渣男禍害過幾天的,夢依依恢復冷靜的速度極快。
“你找樂子我管不著,但是別找到我頭上來!江洲這輪嚴打要是打到我這里了,我讓你一輩子睡覺睡不安穩!”
“跟我來吧。”
“你到這里來,總不可能只是想看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吧。”
“那孩子的狀態都還沒穩定,和我一起去那邊看看吧。”
“還有,要是不爽的話不要遷怒最開始把你關在這里的那些下屬;規矩都是我定的,事后你大可以來找我的麻煩。”
她嘆了口氣,然后對著沈河這樣說道。
變成熟了呢,夢依依。
沈河有些感慨,沒有繼續撩撥對方,就這樣跟著她的腳步一起出了審訊室。
“夢魔大人晚上好。”
“嗯,晚上好。”
剛一出門,還有些友好的教徒向他們打招呼。
這里和他上次來變化很大。
科技感十足的同時又有許多富有宗教氣息的裝飾,再加上成員們頗有特色的服裝,看上去別有一番宗教風味,和兩年前那種“暗黑地牢”的風格截然不同了;
異教徒們大多也看著像個人了,基本都是干干凈凈的,乍一看還真挺像一個正經組織;
只能說,異教徒這個組織雖然整體比較癲狂,但還是有極少部分比較平和的,像夢依依的夢魔派系就是這樣。
“白愁的那檔子事情有其他地方分派的支持,瞞過了我;的確有我的責任。”
一邊走著,夢依依也和沈河這樣解釋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段時間在江洲;有你截胡,雖然說事情還是朝著不怎么好的方向發展了;但總歸不至于成死局……”
“雖然嚴打如期而至,等幾天估計還要加大力度;但是怎么著也找不到我這里。”
“還有,這真的是你原本的樣子嗎?有點出乎意料呢。”
看樣子她的心情是徹底平復了,有些話癆和跳脫的本性開始顯現。
能重新見到異星之彩;不,準確來說是愿意與她坦誠相見的沈河,她心中更多的還是高興吧。
“嗡、嗡——”
還沒等來沈河的回答,一陣耳鳴唐突襲來。
四周有的教徒更是直接抱頭蹲下、臉上的神情無比痛苦。
她只感覺腦袋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那般,一種恐怖的壓迫感直沖腦門。
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
“糟糕,應該是白莉莉那邊出問題了!”
拉緊沈河的手,她向著暫時放置白莉莉的宗教大廳極速奔跑了起來。
還沒多跑幾步路,異變就完全發生了。
擠壓、扭曲、破碎;鋼鐵澆筑而建造成的地下基地此刻在血肉的膨脹下被輕易撕碎。
因為靠近江洲邊上的大江的緣故,已經有不少的江水順著漏洞不斷地灌入。
扭曲的肉團觸手與急促的水流一同行進,奪走著教徒們的性命。
“臥槽,你家炸了。”
沈河對著身前的夢依依說道。
“我沒瞎!”
夢依依咬緊牙,惡狠狠地說著。
“我這才走不到半個小時,那邊就出問題了……”
“你有什么頭緒嗎?”
她一邊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態去溝通自己所信之神;一邊問向沈河。
“額,沒有。”
見沈河也是有點懵地搖了搖頭,她也沒多想,全身心地開始準備應對眼前的危機。
純白的紋路在她的身周一點點浮現,四周的景象變得虛幻,陣陣煙霧繚繞,光線四起,宛如夢中仙境。
而夢依依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
她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看上去無比模糊;那一襲過肩的藍色長發陡然成長了許多,再搭配上那一身從精致的女式西裝變成的純白大衣;
看上去有一種剛從井里爬出來的無面女鬼的感覺。
本來就不討厭,這下更喜歡了。
“可愛滴捏。”
沈河這樣評價。
【“……”】
系統表示見怪不怪。
很快,觸手消失不見,那些受傷的教徒連同破碎的過道一同修復;剛才可怖的一幕好像只是一小段噩夢,醒來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她所信奉的那位名為夢魔的神,可以給予她連通夢境與現實的能力;簡而言之,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修改現實。
剛才,似乎就是回溯了部分時間?
就算沈河早有準備,也被這樣的能力稍稍動容了一番。
【“您也不知道剛才是怎么回事嗎?”】
比起這種逆天的能力,系統更在意的是沈河居然也會有不知道的事情。
“當然是騙她玩的。”
“哪里是有沒有頭緒,我都可以算是罪魁禍首了。”
“試試她的水平,順便看看白莉莉現在的能耐而已。”
沈河在心中暗道。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宿主的預料之中。
【“好的。”】
系統放心了,安心躺下來吃瓜看戲了。
“呼、呼……”
“背我去那邊,看看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我有點沒力氣了。”
說完這些,她就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身體,任由自己癱倒下去。
沈河也不推脫,一邊把少女柔軟的身體抱入懷中,一邊向著原定的目的地繼續行進。
……
同樣在這座秘密基地內。
更加深入、更加隱蔽、更加警備的深處;一間莫約半個足球場大小、燈光幽暗的密室之內,正進行著一場莊重且古老的儀式。
十數位穿著潔白衣袍、教徒打扮的人圍著一個鮮紅的法陣;為首的青年跪伏在地,嘴角不住地抽動,晦澀的詞語一個個從他口中說出。
身旁的十多位教徒中有三四位毫不猶豫地用尖刀劃破了自己的喉嚨;滾燙的鮮血順著畫好的法陣匯聚在一起。
隨著儀式的繼續進行,法陣中心的紅光愈加濃厚,倒下的教徒不知何時消失,只留下一地染血的白袍證明著他們曾經的存在,而那中心安放著的屬于白莉莉的禮服包裹的半身殘軀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那扭曲的肉塊與漆黑的觸手以一種更為恐怖的姿態再次出現,撐起了仍處于昏睡中的少女。
幽暗的紅燭燈下,白莉莉那一襲潔白的長發前傾掩面,姣好的面容若隱若現。
又過了一會,那雙鮮紅如血的眼眸總算是睜開了。
可是,儀式并沒有就此停止。
或者說,這場儀式舉行的目的就并不只是恢復她的這身傷勢而已。
獻祭的教徒越來越多;房間里的十多位消失之后,密室的房門緩緩打開,又是十多位教徒依次走入……
就此,往復。
直到那團扭曲的觸手膨脹至三五米高,中間僅剩的人形——白莉莉的半身都要被包裹進其中時;變故出現了。
“怎么回事?”
“你們都看見了吧,剛才儀式分明已經完成了啊!”
“偉大的吞噬者、那完美、扭曲、強大的身軀明明已經完全重現了才對!”
“為什么,我們又回到了儀式開始前?”
儀式的中心,那位為首的青年突然癲狂地大叫起來。
“砰——”
就是這短暫的間隙,大門被一人一腳踹開。
“活動到此為止,中場休息時間到了,各位。”
沈河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