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見一枚沾著沈昭如手上余溫的銅板，飛出去用邊框擋住了前行的銀針。

“叮當”一聲。

曲樂停下，就連六公主也收回了動作，連帶著官臣視線一起，一眾目光都聚集那枚掉出的銅板上。

隨著銅板和銀針掉落，沈昭如和沈卿川都伸出一只手，撐在桌上，空翻了出去，片刻也不停的追出去。只是沈昭如在路過六公主的時候，順手奪了她手里的劍。

六公主被聲音嚇了一跳，剛停下動作，手里的劍就被搶走，而她也無力的跪在地上，看著上方的陛下哭訴：“父皇，兒臣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兒臣也不知道！這一切都和兒臣沒有關系，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兒臣。

相里婉和沈承羽對視一眼，紛紛起身走在面容嚴肅的皇上身邊，將他圍著里邊。聽著六公主的哭訴，相里婉給坐著的沈慕予一個眼神。

沈慕予嘆息，上前走到六公主身旁，輕聲安撫：“表妹沒事的，查清楚了就會證明你的清白的。”

六公主一聽，投進他懷中，“表哥，我真的沒做，真的。”

沈慕予一下下拍她肩膀，“表哥相信你沒做。”畢竟這事兒你真做不出來。

其他大臣因為意外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太子殿下低著頭飲了口茶水……

屋外。

因為滿地都是雪，以至于襲擊的人跑不快。

沈昭如和沈卿川一個區前面堵，一個在后面追，可謂是精彩。

寒風拂過臉頰，沈昭如皺眉，看著快要跑到刺客身邊的沈卿川，一把將劍都過去，“二哥，接住！”

沈卿川依言，扭頭伸手抓住空中的長劍，向刺客出招。刺客因為避開長劍，所以慢了一步，被后邊的沈昭如趕上，一腳踹在后背，身子不受控的撲向前面的雪地。

等人撲倒在地，沈昭如和沈卿川一人一腳踩在脊背上。

沈昭如冷聲：“誰派你來的？”

刺客閉眼不答，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態度。

沈昭如最不喜歡不老實的人了，以至于腳下的力量逐漸加重。于她而言，勢必要讓此人開口。

二位兄妹齊齊對著腳下的刺客施壓，可無論如何，他都咬緊牙關不吱聲。

沈卿川和沈昭如都煩躁得很。前者是因為這人不開口，浪費時間，后者是因為她知道這人可能是誰派來的，但是對方這態度，擺明了咬死自己都不愿松口。

難道這人就這樣想等死嗎？沈昭如想著，愈發的不耐煩。

忽然，沈昭如想起什么，俯下身，湊仔刺客耳邊，“你是不是覺得在我們面前不開口，是因為怕等會去皇上面前交代了，會讓皇上不相信？”

刺客閉眼，試圖忽略耳邊的聲音。不料，沈昭如拿過沈卿川手里的劍，擱在刺客的脖頸處，一瞬間，刺客就感覺到冰冷的劍刃和他溫熱的皮膚接觸上。

刺客細微的抖動，讓沈昭如抓住了關鍵，手里的劍刃往前一些，刺破一個小口，血沿著劍刃聚集到劍尖，滴在雪地里。

“你說不說？不說就自盡，我們可不給你別的路選擇。”

沈昭如不想浪費時間，她還要趕緊帶著人回去，索性就只給了刺客兩個選擇，要么死要么說。至于一切有可能將罪名壓給王府的事情，沈昭如都不會讓他們如愿。

刺客咬牙，閉上眼，自己下狠心抹了脖子。

沈昭如無言，領著沒發表任何意見的沈卿川往宴廳的方向走。

途中還遇到了巡邏的御林軍，問道刺客下落的時候。

面對這位亦師亦友的存在，沈昭如搖搖頭，說：“我們抓到刺客正要威脅他交代幕后主食是誰，卻不料他抵在劍刃上，自己抹了脖子。”

御林軍的統領聽到這話，嘆了口氣：“那賊人還當真是狠的下心，對自己都能下的了手。”

沈昭如笑笑，算是贊同了統領的話。

統領繼續道：“既然刺客也就自盡了，那郡主和世子也早些同王爺長公主離宮回府吧。”

沈昭如以前經常被皇舅舅喊著進宮，有時統領也在，這一來二去的，二人就有些熟悉起來，并且沈昭如有一部分的武功，就是統領教的，如今二人恰巧碰上，關心一兩句也是沒什么。

“多謝統領關心，我們這不是就在回去的路上。”沈昭如不想說了，伸手拉著沈卿川的衣袖，“若是統領什么時候有時間了，記得來王府做做客，我們就先告辭了。”留下邀約，沈昭如扯著人就走。

夜色無邊，好在有路上的一些地上點了燭火，不是很亮但能看得清腳下，不會讓人因看不起而摔倒。

殿內，燈火通明。

滿座的官員和家眷都請辭回家去了，妃嬪們也都離開回宮，甚至于侍女都被皇上出言趕了她們出去，所以空蕩蕩的殿內，只有皇上和王府三人。

皇上坐在椅上，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婉兒，你來說說這是什么情況？”

相里婉搖頭，也不是很了解，“皇兄，皇妹也不知道，不過有可能是前朝的那伙人遺留下來，沒鏟除干凈的。”

“是嗎？”皇上突然問道。

相里婉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所以也不敢斷然確定，只是斟酌著開口：“也許有一部分是，但還有可能是另外新起的。”

“這樣呀……”皇上閉上眼，像是陷入很久之前的回憶，那一團冰涼的觸感再度襲來。

就在此時，沈昭如拉著沈卿川回來了。

沈昭如一進來就看著椅上快要睡覺的皇舅舅，走過去，“皇舅舅，出去看煙花。”

黑影籠罩下來，和夢里的極度相符合，這位一下慈祥仁厚的皇上，現在卻是當著幾人的面，直接驚醒過來。

見著黑影是沈昭如，皇上相里祁的神色才緩和下來，嗓音有些沙啞：“昭如你呀，日后別這樣，容易被人打。”

沈昭如自信的仰頭，一點反省的態度也沒有，“被人打就被人打，不過能不能打的過我還是一回事！”

沈昭如從小跟著父親沈承羽和母親相里婉習武，就算是朝中那幾位難以請動的武將，都被請來教導過沈昭如，以至于沈昭如現在直接出去闖蕩江湖，都沒有人會擔心。

相里祈也想起來了，“也是，朕年齡大了，愛忘記事。”

沈昭如可不管，把地上的銅板一把撈起，“走了，趕緊去看煙花了。”說完，抬腳走出去。

剩下的幾人互相看了下，也跟著走了出去。

和里邊的空蕩不同，外面時不時能看見來回走動的太監和婢女。

“砰！”

盛大的煙花在半空中炸開，許多的顏色接踵而至，上一個才剛炸開，下一個就接連跟上。

五人陪著皇上看了場煙花，才出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