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沈昭如自己學會的。

季玉蓮今日沒有實行的計劃，過幾日只要找到機會，還是會被實施的。

所以她的提前保障。

云霞遷轉，黑夜交疊。

翌日。

沈昭如帶著青竹和秋語來到門口，準備送樓曦雪去和沐蘭赴約。

昨日所選的翡翠玉簪，今日便出現在秋語和青竹的發髻上。

清晨寒霜深重，換上青丹色衣裙的沈昭如不同以往那般張揚，柳葉眉之下，眼中滿是深沉，連帶眉眼都浮現出勢在必得。

“好生注意些，早些回來。”

哪怕對樓曦雪有信心，沈昭如還是不免擔憂。

不是怕她完成不了，而是怕她中途出什么不可預料的事兒發生，畢竟沐蘭背后，還有一個藏首藏尾的“京墨”。

樓曦雪今日身著云山藍長袍，清俊儒雅的男子裝扮更顯她意氣風發。

她溫和道：“會的。”

“走了。”

樓曦雪領著人離開。

“春悠沈貳，你們給我好生照看著公子。”沈昭如吩咐道。

自從來了新的奴婢，沈昭如就把春悠、冬迎、夏梔這三位安排在了樓曦雪院里。

不過雖說是進了府，但是樓曦雪也沒讓她們貼身伺候，這些都是讓知曉她身份的沈貳和沈伍來處理。

要不是需要有人在主院處處留心，沈伍也要跟著樓曦雪一起出去的。

春悠和沈貳，按照婢女禮儀，對著沈昭如示意：“夫人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公子的。”

一行人出了府，只留下沈昭如在原地細想著接下來的事兒。

只不過這一幕，在青竹和秋語的面前，就顯得是夫人對公子情深意重。

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沈昭如帶著人回了院子。

她揮退二人，寫了份藥材名。

而后喊來茵茵：“你去把這些交給沈肆，讓他早些出去買好帶回來。”

茵茵點頭應下，接過紙張就出門往沈肆的屋子走。

等沈昭如察覺沒什么人之后，才輕叩桌案，四長一短。

“去查查徐大人昨日的行徑。”上位者的命令出現在屋內。

此話一出，原本影藏在沈昭如身邊的沈陸，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屋頂。

大白天的，沈昭如端坐在桌前，仔細推敲著這幾日的信息。

在想到徐大人被沐蘭的人跟蹤，以及昨日本該出現在衙門的徐泓徐大人，怎么會不在里面。

疑惑繞上心頭，忽然又想起那夜沐蘭和小廝所言。

“怎么不按照計劃行事？”

“不會耽誤的。”

層層迷霧消散，最后結果縈繞沈昭如的心頭。

沈陸出去打聽了一番，最后回來，跪在地上，對沈昭如如實交代：“有人說，是昨日徐大人的桌案上擺著一封信，他看完之后就離開了。”

迷霧團團終要消散，答案浮出水面。

沈昭如點著茶杯，神色不明。

“行了，你下去。”

沈陸點頭，消失在殿內，繼續藏身在屋頂潛伏著。

沈昭如沒有對他的行為表示不解或是疑惑，一看便是早就熟悉他的作風。

沈昭如想得是那日跟蹤她們入城，然后夜里消散的侍衛。

經過那夜的打探，沈昭如已經知道這是沐蘭搞出來的。他事先就讓人候在客棧，等著有緣人來，然后把消息散播出去，讓人知曉她們和那些案子有關。

可這是因為什么呢？

讓她們和季玉蓮產生嫌隙，產生矛盾，然后讓對方恨自己，這樣無非是讓一個無辜的人被情愛拉進陷阱。

可這又是因為什么呢？

屋外春風吹過，將院子里的海棠樹樹葉吹得含羞帶怯，想要影藏住那些東西。

沈陸剛才的話回蕩在耳邊，沈昭如想起那份讓徐大人離開的信，也想起蕭丞相一家入獄的信件。

一個答案漸漸浮出水面。

莫非是……

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沈昭如讓沈陸去把沈叁喊過來。

這幾日沈叁跟著馬夫在馬廄里喂著馬，今日聽到沈昭如喊他過去，還有些擔驚受怕。

怕自己又多一些時間去喂馬。

沈叁走進書房，跪在地上，道：“見過小主兒。”

沈昭如沒去管這些稱呼的問題，畢竟這里除了她就是沈叁，青竹和秋語已經被茵茵喊去打掃了，自然是不在這兒，也聽不到這些。

沈昭如：“你趕緊回京，找樓御史要一份當時蕭丞相被害的記錄，以及云城這大半年來死去的人家的消息。”

異姓王府沒有官府記載的詳細，這事兒只能讓樓御史去找六部的人，才能看到有關的卷軸。

沈昭如面上的著急不是做假，沈叁也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道：“小主兒你放心，臣會早些回來。”

隨后立馬出去，找馬夫牽了一匹馬離開了。

沈昭如想著，既然沐蘭需要她入局，那她就在里面攪亂渾水，讓對方只能低聲下氣的請求自己安分點。

那時候無論是什么情況，她都有能力讓沐蘭為他所用。

碧波長廊，云城臨河而修筑的長廊，花費了數月，耗費了很多銀子，還請了很多著名的工匠，才出現百姓眼里。

碧波長廊依靠的河流，里面種滿的荷花，底下還有一些名貴的錦鯉。

用木頭搭建的長廊上，雕刻著許多圖案，有龍、鳳凰，還有各種各樣的花，例如牡丹、海棠。

為了供人賞玩，隔著一段距離，就有一座小亭子，有上好的石桌，石凳，等著來人。

樓曦雪今日約見的，是靠近內部的一座小亭子。

越靠近里面，空氣越清新，見到的錦鯉也更多。

樓曦雪來的比沐蘭早，畢竟她是請人的，自然要早些安排人來。

春悠在一旁煮了茶，再擺上幾盤精致的小糕點，就等候來人。

縷縷金絲透勾頂上的孔洞，落在人身上，已經青石板的地上。

樓曦雪膚如凝脂，細小的絨毛被陽光一照，像是籠蓋上一層金色薄紗，纖細的手握著一把餌料，透過手掌下的漏洞，一點點的餌料往外掉入水中。

水里的魚兒察覺到，紛紛往那兒聚集。

沐蘭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拿著點餌料，喂魚的畫面。

如此美好和諧的畫面，讓他不忍心破壞。

候在身旁的沈貳到是看見了來人，上前走到樓曦雪耳邊，小聲提醒道：“沐公子來了。”

樓曦雪聞言，掃了一眼，看見人確實來了，把手里的餌料一下丟下去，然后接過春悠遞來的帕子擦拭掌心。

而后起身，帶著人走過去，道：“沐公子都來了，怎么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