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的心倒是舒服很多。

“我們走吧！”

樓曦雪也不磨嘰，抬腳就往小道前進，沈貳見狀，也緊跟上去。

唯有沈昭如站在原地似笑含笑，看向一處時，眼里閃過一絲算計。

嘖，也不知道眼尖不尖。若是不尖，那就磨尖。

“嗚嗚嗚嗚，俺滴菜啊！求求你們別糟蹋俺的菜了，再糟蹋可就賣不出去好價錢了！”

“嗚嗚嗚，有沒有大善人來幫幫俺，這群人……”老嫗的哭訴從距離樓曦雪不遠的地方傳出。

絕望的，嗚咽的低泣，讓不明所以的人一聽就能無端的心生憐惜。

樓曦雪也是一樣。

她扭頭，一雙清泠泠的眼睛極具壓迫的盯著沈貳。

沈貳察覺到樓小姐的眼神，有些頭皮發麻，但還是瞬間明白到這位的想法。

沈貳沒有著急回應，只是用她的行動來表達內心是贊同她還是不贊同她。

“砰！”

廚房關著的門被沈貳一腳給踹開。

這門用了很久了，導致門沿上邊積了不少的灰。如今被沈貳快速的一腳給踹開，那些灰沒跟上，都紛紛飄在空氣。

灰塵很臟，一旦吸入就免不了咳嗽。

好在樓曦雪沒白白站著，等著把灰吸進鼻子里，而是拿出一絹煙青色手帕，捂在口鼻。

她上前，還想問問沈貳怎么樣，就看見她手里同樣捂著一塊娟帕，只是手帕不是煙青色，而是霧白色。

樓曦雪也沒猶豫，抬腳進入屋子。

下一瞬，里面的情形都清晰無比的映入樓曦雪眼里。

古稀之年的老嫗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被人推到在地，不遠處的地方還擺著一筐青菜，里面的菜看起來都很新鮮。

只不過挑剔的買客還是東挑一句西挑一句，把手上的青菜葉都給擇掉，現在顧客手里的菜幾乎沒剩下什么。

樓曦雪上前一步，走到男子面前，戰斗力十足：“也不知道您的嘴是不是薄紙做的，不然怎么連點新鮮的菜葉子都能吃不了。”

男子丟下菜，語重心長道：“小姑娘，這不是吃不吃的了的問題，而是這菜夠不夠格。”

面對客人衣著看來都不算太過普通的情況，樓曦雪也是學了沈昭如一些處理動作的。

現在，樓曦雪面露譏諷，十分不聽勸：“一個青菜而已，就計較這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皇親貴族，還是那種吃不了細糠，只能吃粗糠的。”

樓曦雪語氣重點落在“皇親貴族”上。

話語里的意思，男子也聽出來了。

剛想要出手教訓，就被沈貳一腳踹翻在地。緊接著，沒等他反應過來，沈貳就伸腳踩在他的胸口，阻止他站起來。

男子太過自信，所以他的小廝都按照他的吩咐在外邊站著，現在他想要喊人，還沒發出聲音，就被沈貳拿著劍抵著脖頸。

沈家的人向來是喜歡踩別人胸口，以及拿劍抵在別人脖頸處。

所以只要他們一做這套動作，就無比的順滑。

沈昭如、沈貳都是這樣。

冰涼的劍刃貼在皮膚上，男子一陣絕望，最后選擇咬牙求饒道：“這位姑娘，是在下不懷好意，傷害了這位老嫗，在下已經知錯，還去二位姑娘放了在下。”

樓曦雪過去身上扶起渾身顫抖的老嫗，順帶還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聽見男子那不誠實的道歉，樓曦雪冷冷的盯著他，“這位公子若是沒學過何為真心實意的道歉，那本姑娘也不介意教你一下。”

沈貳手里的劍逼近一些，一滴血珠順著脖頸流進衣衫下。

老嫗看見這樣的動作，眼里閃過慌亂，手也更顫抖了。

好在她長的矮，樓曦雪只能感知到她的動作，但不能看見她的神情，也只是單純的認為老人家害怕，便也沒想到剛才路過大門的時候，余光瞥見大并沒有反鎖這回小事。

樓曦雪還輕聲的安撫兩句：“老人家，沒事了，你放心，他不會再來欺負你了。”

隨即冷聲詢問男子，“你說是不是啊？”

男子冷汗一地，只能乖巧點頭：“是是是，在下以后再也不來打擾您的生意了，還請二位姑娘放過我。”

樓曦雪她也不是單純的善人，若是她真的是個單純的善人，那沈昭如就不會和她成為好友了。

就連那位和沈昭如混的，經常特有名的乖乖女，謝太傅的三女兒——謝思黎，都不是什么簡單的良善角色。

現在樓曦雪扶著老嫗來到男子面前，居高臨下的欣賞他的慘狀。

“你說，你欺負什么人不好，非得去欺負一個手無寸鐵，還年邁依靠賣菜為生的老嫗？”

樓曦雪扭頭細瞧著老嫗的長相，面黃肌瘦，只差一點，就到皮包著骨頭的地步，渾身散發出來的也全是死氣，沒有一點希望活下去的生機。

這樣的凄慘形象，讓本來就不怎么接觸外人的樓曦雪一時蒙住了眼，心里只有一個給老嫗報仇的念頭。

以至于樓曦雪她沒看見，老嫗垂落在身旁的手，握著一根細長的，渾身漆黑的毒針。

樓曦雪擋著老嫗的身影，以至于沈貳也沒發現老嫗要給樓曦雪動手腳。

老嫗握著毒針，動作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接近樓曦雪腰間的手指。

老嫗面上無異，心里激動得哭爹喊娘。

和男人以為，她只是個被人欺負的普通人不同，老嫗年輕的時候，可是個殺人如麻的殺手，一點平常人的感情都沒有。

后來她老了，退休之后，就選上了這個客棧作她為挑選貴人的地方，挑選到合適的人之后，她就利用那些人單純的心思，在那些人面前演上一出戲。

她雖然沒有平常人那樣的品格，但是她會裝委屈，裝沉默。每當那些人看見這樣的她，都會放下心里的考慮，然后被她用毒針刺破手指。

藥效一般都是等打她的人離開之后，才會發作。

這次樓曦雪以為的俠義之手，也不過是老嫗看上了她身上那些金貴的首飾衣服，想要打劫一番，瀟灑幾日。

老嫗雖然在見過這兩個姑娘的手段之后，心有害怕，但是錢財乃是很多人喜歡的對象，就連老嫗也不出外。

所以她打算趁著這幾個都沒發現，先給樓曦雪來上一針，等男子離開之后，樓曦雪就會倒地，那個時候她在和那個沈貳打上一架，把她給制服。

這樣，她就可以擁有一筆可管的收入。

畢竟，路過這里的人，十個有五個都在她手下喪生。

這些成功的案例，給了老嫗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