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低頭笑道：“可你那個時候不知道。”
她別扭地狡辯：“我那個時候才幾歲啊，你只會讓我猜，我哪里猜得著……”
姜書宜又歪著頭去看他，嘴角憋著笑。
“不過說起來你小時候還真別扭啊，只想要跟我玩，獨占我，甚至還要為了我去留長發哈哈哈。”
說起小時候自己的糗事，周聿安一面覺得難為情，一面又覺得她總是歪打正著地安撫住了他。
“別總說我，你小時候不也差不多，都不準其他女孩子跟我玩。”
“哪，哪有！我那是怕你跟她們玩了就不給我當小跟班了。”
周聿安裝模作樣地哦了一聲。
“原來你就是想奴役我啊？行，那你自己走吧！”
一說完就手一松，把她往地上一放。
結果沒幾秒呢，姜書宜又跳上了他肩頭，嘻笑聲響遍半山腰。
“別別別，我跟你最好了，一般人我還不讓他背呢。再說了……”
姜書宜煞有其事地咳嗽了一聲，“咱們倆都結婚了，你必須對我好。”
周聿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笑著。
“你還挺霸道。”
姜書宜哼了一聲，兩腳晃得歡快。
“反正剛開始是你說的，不想要相敬如賓的夫妻關系。我丑話說在前頭，我想要的丈夫可是要對我百依百順，全心全意地對我好。只有他對我好，我才會對他好。”
周聿安重重點頭，“明白了！”
隨后他又說：“那我背了你那么久了，你是不是也該對我好，背我一段了？”
姜書宜忙去捂他的嘴：“現在你的身份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丈夫了，繼續走！”
“嚯，我的身份切換得還挺靈活，看來下次我該隨身帶著結婚證了。”
她笑著打他：“別耍貧嘴，反正就當是你當年罵我是笨蛋的懲罰了。”
“左右也說不過你。”
所有就這樣，一直爬上山吧，只有他們倆。
——
“喏，你的那一半。”
周聿安抬眸，發現眼前的小蛋糕還是以前的另一半。
他看向不遠處趴在柳姨懷里笑得樂呵呵的柳婧儀，回頭暗含期待地看著她。
“那她呢？”
姜書宜爬上椅子乖乖坐好，滿心歡喜準備要享用自己的蛋糕。
她奇怪地看著他說：“你不是不想她分享我們的蛋糕嗎？所以我跟媽媽說了讓她單獨給婧儀一個。”
雖然她不是很懂他為什么那么在乎這個蛋糕跟誰分，但是她真的不想要他再哭了，他不出聲默默流眼淚，看起來真的挺可憐的。
姜書宜將一勺蛋糕舀進嘴里，默默地這樣想。
她低頭吃著，余光瞥見那半塊蛋糕被推到了她眼前。
而蛋糕后面，小小的周聿安看著她笑得靦腆又滿足。
“給你吃吧。”
“啊？”
之前哭著喊著要跟她分一個蛋糕，怎么現在有了又不吃了？
姜書宜惡狠狠又毫不客氣地將那半塊蛋糕叉了過來，男生的心思真奇怪！
一個小蛋糕都被她吃掉了，姜書宜滿意地拍了拍自己圓溜溜的小肚子。
周聿安先她一步跳下椅子，他向她伸出手，笑容燦爛可愛。
“我們去玩玩具吧。”
“好呀！”
兩只肉嘟嘟的小手緊緊地牽在一起。
姜書宜到底是沒讓他背著她爬上山，不然豈不是白白早起一次？
她登上山頂，迎著朝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呼！這里的空氣真不錯。”
一個穿著練功服的老太太自來熟地跟她嘮嗑：“小姑娘你來晚了，太陽出來前山里的空氣才是最好的。那個時候的空氣聞起來特別濃郁，感覺肺都輕了不少！”
可太陽沒出來前，山里最濃的不是二氧化碳嗎？
萬萬沒想到姜書宜十分捧場。
“是嗎？我可惜我太懶了，太陽沒起，我也起不來呢，哈哈。”
老太太撇了撇嘴，不由教育道：“你們小年輕都愛睡懶覺，我孫子也是，往床上一躺不到中午都不起。這俗話說得好，一日之計在于晨，早上不起，做事也不成的……”
周聿安聽了這些話都要兩耳生繭，偏偏姜書宜卻聽得津津有味，還不住地夸她。
“奶奶您知道得真多，您之前是不是什么職業？”
“我？我是教師，教小學語文呢。”
嘮叨好像找到出處了。
等山頂的薄霧都散盡了，時間也到了十點。
姜書宜這才悠悠止住了話頭跟老太太告了別，并囑咐她早點回家。
兩人下山的時候，周聿安還打趣她：“我還以為你們還要加wx，做個忘年交呢。”
姜書宜拍了他胳膊一記。
“你少來。我其實就是給奶奶解悶呢，天都不亮她就一個人上山，一見到我就高興得不得了，你不覺得她很孤獨嗎？”
想到剛才談話里她提起丈夫早逝，兒子兒媳在外工作，孫子也更愛和網上的人聊天。
周聿安沉默了一會兒，“是啊。”
他偏頭看她，“只是沒想到你還挺心細。”
姜書宜傲嬌地抱肘，下巴都要仰天上去了。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哎呦！”
“小心！”
她剛不小心踩空，周聿安就拽緊了她的胳膊，這才萬幸沒有摔倒，要知道下面可是有連續二三十級石階，這要是滾下去，不骨折身上也要青。
因為腎上腺素的激增，姜書宜的心臟砰砰直跳，臉都紅了幾分。
周聿安還以為她是扭到了腳，當即就跪下去幫她查看。
姜書宜看著蹲在她身前神情緊張的周聿安，腳不由地順著他的力道抬了起來。
他按了按她腳踝處，仰頭問她：“痛嗎？”
姜書宜老實地搖了搖頭，回答：“不痛的，剛才沒崴到腳。”
他霎時松了口氣，“那就好。”
周聿安起身低頭看她，抬手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走路看路啊，笨蛋。”
“痛啊。”
姜書宜捂著額頭呼痛好像真的似的，只是如果她沒有眼睛滴溜溜地一直偷偷瞧著他的反應的話。
周聿安拿她沒辦法，提醒她：“下次叫痛的時候記得裝得像一點。”
“地上打滾怎么樣？”
“如果你希望被人拍了發到網上的話。”
姜書宜默默捂嘴笑。
周聿安反手去牽她的手，在姜書宜的愣愣地注視下對她無奈地說：“我牽著你下山，省得你萬一滾下去了，我還要去追。”
姜書宜下意識跟著走，嘴上不滿地說著：“我是球嗎？還能滾下山？”
“這可說不準。”
“滾蛋啦！”
不一會兒。
“我要吃草莓蛋糕。”
男人的聲音慵懶又縱容，“知道了。”
山路上，兩個小年輕牽著手吵吵鬧鬧地一步步走下石階，側首間兩人皆是笑意，一如從前。
但有些地方，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