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少婦懷里嗷嗷待哺的嬰兒,葉川明白。
這是她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原因。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而葉川短時間的沉默,卻已經讓這農家少婦情緒有點崩潰:“大人,你想問什么?
我一定說。”
看著少婦緊繃的神情,葉川心中嘆息一聲。
于他而言只是簡單的問話,可于對方來講,更像是一場涉及到了生命的豪賭。
葉川問道:“這里,有匪患吧。”
少婦點點頭。
“把這些土匪的情況,和我說一下。”
少婦眼眸中已經多了些許淚光,但她看著懷中面黃肌瘦的嬰兒,咬著牙:“這些土匪三年前就出現了。
每個月都會來這邊收一次月供。”
“三年?”
葉川心中一驚。
難怪這些村民如此害怕。
匪患三年,卻一直沒人處理,已經說明了很多情況。
“大概有多少人?”
葉川并不是擔心這些土匪實力強,而是怕自己無意中放過了一些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
最多的一次,來了十多人。”
少婦很老實的回答著。
“上一次前來,是什么時候?”
“昨日,好像還傷了一位差爺。”
聽到這,葉川點點頭,這少婦應該沒說假話。
將幾十枚銅錢放在少婦手中后,葉川緩緩離開了此地,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葉川剛走沒多久,不少村民就訓斥起了少婦。
“說,說什么說!為了這幾十文錢,你就讓大家置于危險中嗎?”
“哼!你告密的事情,一旦被王樹知道,我看你怎么收場。”
除了個別出聲訓斥的村民外,有個別人甚至開始搶奪著少婦手里的銅錢。
一邊搶奪,嘴里還不斷的數落著:“憑什么錢你拿,風險卻要我們一起承擔。”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小孩子實在餓的不行,我沒有奶水,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少婦躺在地上哭訴著,滿臉絕望。
“誰!誰敢告密!不要命了?”
忽然,一道粗糲的嗓音自遠處傳來。
少婦身軀猛地一顫,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樹爺,饒了我,我實在沒辦法了。
小孩子沒有奶水,會餓死的。”
求饒間,這個名叫王樹的男子緩緩走來。
他很高,人長得也很胖,滿臉橫肉,臉上還長著不少麻子。
“就是你告密的?”
王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少婦,眼中滿是輕蔑:“咋的,以為告官有用?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說罷,就要一腳踩在少婦的頭上。
然而下一刻,一枚急速飛行的石子,如同利箭一般,砸在了他肥碩的肚腩之上。
“啊~~”
王樹痛呼一聲,跌倒在地。
他憤怒的看向四周,大叫著:“誰,誰敢暗算你樹爺,真是找死。”
下一刻,一名身材修長,長相英俊,腰間別著腰刀的衙役緩緩自遠處走來。
正是剛離開不久的葉川。
葉川估計這少婦可能會被刁難,便在暗中觀看著,果然,如他所料。
“小子,就是你剛才扔的石子?”
王樹從地上爬起后,一臉囂張的看向葉川。
葉川懶得和這胖子廢話,一腳將他踢飛。
“老實交代,還能少受點罪。”
如果沒有意外,這胖子應該和土匪有些聯系。
王樹倒在地上,痛呼一聲,但臉色卻是絲毫不懼:“小子,我勸你少管閑事。”
葉川腳踩在胖子的胳膊上,稍微用了一下力。
“啊…………”
王樹額頭上冒出豆大汗珠,慘叫著:“小子,你是衙役,那肯定認識于洪。
于洪是我的遠方親戚,你敢得罪我,你完蛋了。”
“于洪?”
從這胖子嘴里聽到熟悉的名字,葉川眉頭一挑,還真是巧了。
踩下的腳又多了幾分力氣,葉川語氣平靜:“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啊~啊~啊~我說,我說……”
王樹實在疼的忍不住,將自己和土匪勾結,又利用關系打壓著這些村民告官一事說了出來。
“真是個人渣。”
聽完這王樹的所作所為,葉川也不想再多說什么。
一腳將他踢死。
以這家伙的罪名,夠幾次死罪了。
“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這家伙瘋了!敢殺王樹!”
這些村民,見到葉川一腳將王樹踢死,臉上卻是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反而越加驚恐,擔心王樹死了后,土匪會報復他們。
“謝大人……”
抱著小孩的少婦,眼睛紅紅的,噙著淚水,感激不已。
“我送你回去吧。”
葉川嘆息一聲。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村民大概率已經在想,要如何平息土匪的怒火。
將少婦送回家中,葉川找到了村長,威脅他保護少婦一段時間后,葉川才離開九里廟,前往了大孤山。
據王樹所說,這些土匪的大本營就在大孤山。
……
安平縣,大孤山。
這里地勢陡峭,山峰高聳,兩側是裸露的巖石。
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勢。
山頂上。
一群穿著隨意的土匪,正圍在一個桌子前喝酒吃肉。
很是輕松。
面朝東面的一個消瘦土匪,從牛腿上咬下一塊肉,放在口里大肆地咀嚼著,滿臉陶醉。
“還是牛肉味道香啊!這么久沒吃牛肉,都快忘記牛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哈哈哈,說的是,這牛肉就是好吃。”
一個國字臉的土匪,很是贊同。
“說起來,都是老大厲害,自從咱們換了老大,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比起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消瘦土匪吃著吃著,臉上滿是感嘆。
“對了,這老大的身份,你們可了解。我最近聽說了一些關于老大的事情。”
一起吃飯喝酒的土匪中,忽然有一人道。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面色都是微微變化。
場中的氣氛,也詭異的安靜下來。
“行了,別說了。老大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了解的,該吃吃,該喝喝,和我們沒關系。”
有人打著圓場。
“誰?”
忽然,察覺到山下有人上來,消瘦的土匪爆喝一聲。
“殺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