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步伐，微微一頓。
葉川垂眸看著自城內走來的于洪，面色平靜。
只是眼中，已是多了幾分不耐。
這個于洪，三番兩次和他作對，他一直沒放在心上。
“有事？”
葉川反問。
“呵呵，縣里出了禍事，如今正是戒嚴時期。
你失蹤兩三天，誰知道你這段時間去干什么了。”
“所以，你認為和我有關？”葉川看向于洪。
被這平靜的眸光掠過，于洪心中一寒，但想起這段時間他所受到的屈辱。
冷笑著：“我沒這么說，只是你必須要交代清楚這兩天都去做了什么。”
“這樣。”
葉川點了點頭，緩緩走向于洪。
“怎么，想要和我動手？”看著葉川態度不善，于洪不驚反喜。
整個刑房里，除了邢玉山的實力比自己強外，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而這葉川，不過是剛剛突破，豈是他的對手。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看著自信滿滿的于洪，葉川隨意伸出手掌，朝著他的脖子攥去。
“自取其辱的東西，不過是仗著典吏大人的喜愛，也敢和我動手！”
于洪怪笑一聲，右手猛地拍向葉川手掌。
嘭！！
他全力的一擊，落在葉川的手掌上，卻是沒有掀起半分波瀾。
反而將自己的右手反震的生疼。
“啊……”
于洪痛呼一聲，只覺得自己像是砸在了千錘百煉的精鐵之上。
“嗚……嗚……嗚……”
下一瞬，修長有力的五指已經捏在了他的脖子上。
于洪臉色瞬間漲紅起來。
喉嚨處的窒息感，讓他胸腹都好似要爆炸一樣。
啵~~啵~~啵~~
像是聽到自己的血管在不斷炸裂，于洪的口鼻不斷逸散出鮮血。
他鼓脹著雙眼，手忙腳亂的掙扎著。
恍惚中，意識已經逐漸模糊。
看著連掙扎都失去了力氣的于洪，葉川這才松開五指，將其隨意地往地上一扔。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好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于洪蜷曲著身子，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能夠呼吸，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再有下次，后果自負。”
看著如同死狗般的于洪，葉川冷冷地看了眼，邁步從他身旁走過。
以葉川的性子，若是在無人的地方，也就是一刀的事。
可這里人多眼雜。
如果真的鬧出人命，就變成公然殺死朝廷命官，挑釁朝廷權威了。
即便于洪只是個吏。
“……”
看著葉川的身影逐漸遠去，于洪瘋狂的大吼著。
眼神中，滿是怨恨。
前幾日，他還是下一任刑頭的最佳候補，可現在，顏面丟盡！
更是被所有人當做笑話。
“葉川！我和你不共戴天！刑頭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于洪咬著牙。
……
走進縣里，葉川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城內的氣氛變了很多。
雖然接近傍晚，可以往的時候，路上的行人不會這么少。
腳步也不會如此匆忙。
“怎么回事？”
皺著眉頭來到班房，發現板房里居然也是空空蕩蕩的。
無奈之下，葉川去找了書房的筆帖式。
筆帖式是在實在人，聽了葉川來意，放下手中毛筆，抬頭道：“隔壁的臨安縣妖禍鬧得很兇，你知道吧？”
葉川點點頭。
這兩天在路上，他遇到了不少逃難的人。
從逃難的規模和數量上來看，可能遠不止幾個村子淪陷。
這個世道，道路泥濘，交通不便。
深山老林中，可能還暗中藏著妖族，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愿意背井離鄉？
長途跋涉，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事。
筆帖式繼續道：“縣令大人見到這么多難民，不忍心見他們挨餓，便開了幾個粥攤賑粥。
這些難民一股腦的去粥攤，結果被妖給惦記上，趁著城內局勢混亂。
趁機吃了不少人。
而且難民里有不少是天妖門的人假扮的。
最可恨的是，這些雜種不僅給妖指路，還會殺人！
整個刑房，要么在縣里巡邏，要么去維持秩序，要么在城門處看守。”
葉川聽的心中一緊，他前幾日就知道，妖族打算在這段時間，攻占安平縣。
只是沒想到，妖族這么快就有了動作。
他自然清楚，現在的局勢，遠遠還沒到混亂的時刻。
這些難民，充其量也就是讓城里混亂幾天。
估計是在試探。
看一下安平縣內各大家族和縣衙的反應。
“……”
和筆帖式閑聊了幾句，問了下城內情況。
葉川正打算離去時，衙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現在班房里幾乎空無一人，葉川也就順勢出來看看。
“葉大人！可算是看見你了。”
孫管家一臉驚喜。
連續來了兩日，都沒見到。
“孫管家？找我有事？”
看著一臉喜色的孫管家，葉川有些疑惑。
“家主想請您過去一敘，可不知道您家住在哪兒。
來這衙門，又一直沒見到您。”
孫管家的姿態放的很低。
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因為不認識，還得罪了葉川。
“孫老爺子找我？”
“葉大人，不知您現在可有空？”
葉川點點頭。
孫管家拍拍手，停在不遠處的車輦立馬走了過來。
“葉大人，請。”
葉川也不客氣，抬腳進了轎子。
孫管家則是充當馬夫的角色。
路上，孫管家搭著話：“葉大人，這幾天里，小少爺可是比先前勤快多了。
就連以往不愿意喝的藥材，都捏著鼻子喝下。”
想到孫有明的真實身份，葉川猶豫了下，點頭道：“相信以小少爺的資質，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煉皮武者。”
這倒不是客套。
想要成為煉皮武者，自身天賦是一方面，平日飲食是另一方面。
就算是一頭豬，經常吃些大補之物，也能給它堆到煉皮境界。
孫管家似乎是為了彌補上次在葉川這落下的負面印象，一路上絞盡腦汁地找著話題。
可見葉川沒啥談話的興致，也就識趣地沒再說話。
衙門離孫家沒多遠，沒過多久。
孫管家就提著韁繩讓馬停下。
“葉大人，到了。”
剛才車輦內下來，葉川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氣機。
葉川看著面頰紅潤，目光炯炯有神的孫有光。
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恭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