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妖族王室春獵。

被諸多妖族稱之為殘忍，畢竟妖族確實也不清楚是否與動物同出一源。

但燭源還是下了令。

以二皇子為首的諸多自恃仁善之徒都找理由甚至是直接拒了，至于多少是正真的仁義就不一定了。

但燭源一律不理，讓他們一定都要來。

孔孜也不例外。

他本想像大多數人那樣擺爛，

但知道大多人都要擺爛后他就興奮了。

他們都擺爛意味著什么?

不就意味著自己可以在胡璃面前拿下魁首了嗎?聽說妖族不少愛情故事的表白都是獻上獵物。

孔孜興奮了。

燭北郁悶了。

他要幫助一個傻孔雀得第一，開什么鬼玩笑。

但是孔孜已經去一群人炫耀了一遍，張牙舞爪，得意揚揚，話都放出去了。

燭北只能盡量保證自己會努力。但是，他對孔孜道：“如果這次成功后，我要進太醫署學習。”

怎么能沒有報酬呢?

孔孜沉默了。

他想打死亂放空話的自己，引薦記憶力約為平均值一半以下的燭北去做太醫。

孔孜覺得要糟。

他誠心誠意對燭北道：“換一個吧，你要多少醫書我都給你找來。”

但是……

我不想害人。

燭北聽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惱羞成怒：“只是去學習。”

“哦哦哦。”為了避免燭北發火，孔孜連忙應允。

燭北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

就直孟景承不參與，多得是獅子豹子想要這個第一。

燭北深思熟慮，帶著孔孜提前去獵戶家住了幾天，又提前做了不少陷阱。

連夜趕制陷阱，孔孜到了那天眼都是青黑的，還要假裝風清云淡地和胡璃打招呼。

胡玦那天也在春獵的隊伍里，聽著皇室和狐族共同聊著這個笑柄又要鬧出多大的笑話。

胡玦沒說話，但她清楚地記得她那時其實是敬仰那個傻子的。

在錯綜復雜，無數亂七八糟的關系織成了亂七八糟的網的云京，能那么單純地喜歡一個人，也是不容易。

胡玦春獵前受了點傷，在路上就發了炎。妖族素來強悍，受了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胡玦一聲不吭。在隊伍休息時才獨自靜悄悄地一個人去洗傷口。

正好被來洗臉醒神的孔孜看到了。

孔孜連忙拉著她來找燭北。

燭北謹慎地翻了近一刻鐘醫書。

孔孜很急：“嚴重嗎?”

“不知。”

孔孜才想再催，想到這是一個半桶水，忍住了。

燭北開好一個東方，孔孜下快派人去取，拿來給燭北看：“是這幾味嗎?”

燭北不確定：“可能吧，你找人確定過我的方子了嗎?”

……

一頓折騰下來，從中午到了傍晚，燭北終于給胡玦上好了藥。

因為這兩位的操作，他們成功掉隊了，到獵場后，其他人都去打獵了，燭北和孔孜只能帶著胡玦一起行動。于是胡玦過上了跟人挖坑的日子。

挖了多久，胡玦終于忍不住了

“你們亂挖有什么用?一條路那么寬，那么長，它還瞄準了往里面掉不成?”

燭北沒回答，孔孜連忙道：“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們是學了陷阱，但燭北布得也不認真，讓他隱隱懷疑可能不是陷阱。

最后一天，燭北正式啟動時。光芒透過白天，浮現出無比復雜的形狀，是的，這是一個法陣，他們看似挖坑其實是在埋陣眼。

隨著光芒在獵場中心聚成

一個無比巨大卻又無比精巧的籠子，獵場里所有動物都自己走了進去。

孔孜想問燭北法陣，燭北平靜道：“你還記得獵人給我們講過他當時幫助軍隊挖坑的事嗎？”

孔孜：“……”我們原來不是去學挖坑的啊。

燭北也沒寄希望于他能懂，說得簡單：“我研究了那山上當時的坑所在的大致法陣，并且將其與春獵場地形對比……”

在春獵場重建這個陣法。

獵場里其他人只想大聲問一句：“至于嗎?”

狩獵結束了，二十三皇子孔孜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妖王燭源也很無奈，他狀似無意道：“也不知是何等高人啟發了我兒？”

孔孜因出生于書香門第而被賜名為“孜”，但妖王和幾乎所有的皇族幾乎都清楚，這就是一個腦子不聰明又放脫的廢物。

可他竟然敢承認孔孜的這個第一，又怎么可能不知呢?

孔孜絲毫不知道其中彎彎繞繞他興高采烈道：“是阿北啊。”

燭源也很高興，他就等這一句呢。他先是驚喜：“竟是就是阿北，”然后又面震惋惜，“可惜他不待見皇族。不過也是皇族對不起他。”

他最后嘆了一口氣：“朕上次要給他一個皇子的身份，他又那么抗拒。”

一語既出，石破天驚。

他沒說下去，也沒人敢問，但向另一個當事人探尋還是不難的

該日，孔孜正式向胡璃告白，還抱著一只白色的小狐貍。

胡璃真誠地說，我其實很想有你一個這樣有意思的弟弟的。

孔孜一咬牙，他們就結拜了。

是的，結拜了，胡玦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妖王陛下做了見證。

然后他們快快樂樂地把捕到的動物都放了，還讓小狐貍去找媽媽了。

再然后呢?

燭北驚起。

他又想不起來了。

然后就發現了他睡著時起碼有三張傳音符的痕跡。

燭北:“……”

祁無感也開始呼喚他，燭北接通和他的傳音。

祁無惑剛要說話，就聽到燭北好像連接了一張傳音符。

“黃梁?”

“明日記得瞻州城……”燭北順暢地答應。

黃梁有些遲疑：“我最近約人

對戰，結果不大好。”

燭北突兀道：“你有心魔吧。”

黃梁有些吱唔。

“祁無惑”，燭北叫道。

半刻鐘后，湊成了學習配對班的燭北身成名退。

“鴉五?”

鴉五開始給他講曾如許。燭北皺了皺眉。

“你們凡人是怎么想的?”

燭北覺得這個問題很棘手。

鴉五也說不清楚。

燭北只能保證近日會把曾如許帶到身邊。

“還有你那兒，確實有異動，一定要注意。”

然后是荀欲雪，燭北找他向狐族胡璃和孔孜分別約了個時間。

當然，孔孜其實不用約，他一

聽見燭北想見他，遛得飛快，燭北卻沒那么閑。

至于平涼城，燭北直接中途帶上曾如許就到了。

落地平涼城，燭北走上城墻，狗頭軍師瞬間看見了他“大人！”

他們神色興奮，燭北也對他們笑了笑：“什么事?”

燭北覺得此時心如止水，一個魔族中城，沒有失守，還能有什么大事呢?

然而有些東西是不能亂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