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荀欲雪才知這事。

他本想向燭北道歉，可燭北像是忘了一樣，只跟他提那十塊上品靈石。

要到最后，荀欲雪都惱了：“作為堂堂妖族太子，你就有那么寒磣嗎?”燭北還沒答話，就被斷了傳音符。

我是什么妖族太子?

燭北悟了，茍欲雪剛才肯定不在和他說話，他是在和他眼中那個應該完美天缺的妖族太子說話。

可是燭北知道自己不是。

正如魚可躍龍門成龍而鳥不行一樣。

是因為鳥過不去嗎?

不。是它從來不愿意為了目的而飛行。

燭北渾渾囂囂地過了一天。

其間包括但不限于上課，睡覺，向那三人道謝，聽黃梁建議，覺得好像有用，聯系瞻州城，得知不可行，再上課，睡覺。午休，去平涼城晃了晃，再次勸他們錢不夠就拆了城主府.，上課，睡覺。

對了，其間宋憐青說燭北看起來也受到了藥物的副作用。燭北覺得可以去找無垢寺的麻煩……

放學時莊老叫燭北過去。

他看起來一臉的欲言又止。

燭北的心情差到已經維持不住彬彬有禮了。

“怎么了?”燭北諷刺道：“是不是終于發現與其給我上課不如去找妖族各大家族的掌權人?”

莊老搖了搖頭：“那是您以后要做的事。不過我確實想把您其中兩節課換成草藥課。您可以輕松一些。”

他昨日暗地留下了可以記錄燭北行蹤的標記，結果卻是嚇了一跳，一晚上三界，莊老不能想象燭北這是有多忙，他已經對輪回之說信了八九分。

下午，燭北來到藥草園還有些恍忽。他第一次知道星耀學院有這個地方。

助教宋憐青還以為燭北是來找他的：“來問診嗎?”

“不”，燭北難得笑了笑：“我換課了。”

說實話，燭北不是完全聽得懂，但他聽得很專注。

宋憐青本來還以為燭北跟不上，沒想到他表現得不錯。

下課后，他問燭北感覺如何。

“有點陌生也有點懷念。”

“你喜歡權勢嗎?”宋憐青忍不住問。

也許會有很多人會覺得我討厭，燭北想了想，先是答非所問。

“但是我其實不討厭那種掌握一切的感覺。”

只是，他更喜歡游醫的瀟灑天束，

與此同時，黃梁讓趙榛向燭北傳音，他要再去一次瞻州城。

趙榛不太同意：“老大，我去就行了，馬上就要大比了。”

天榜武道大會將于即日舉行，如果黃粱在星耀學院取得第一，他可直接挑戰天榜前十。

“你不是說，想讓巫山之術真正站在第一的位置嗎?”

黃梁干脆利落：“的確，但只是巫山之術，燭北也可以，他可是第一傀師平涼尊上，他要贏，比我容易。”

也許這是真的，但還是無法避免燭北聽到這個消息很震驚：“你認真的嗎?”

巫山傳承要天榜第一干什么?

黃梁聽出來了燭北的意思：“你不知道巫山傳承是多么受人詬病，受到多少人的不屑……”

可這是低級靈根的唯一選擇了。

燭北靜靜地聽完了他的話。“但是又何必管他人之言呢?”黃梁難得有些激動：“你不懂！久而久之，無數巫山傳承同樣看輕自己，我是想讓他們認識到有這么一種可能！”

燭北凝視著他的眼睛，看到了如鐵一般的堅定。

他認真道：“說得很好，我以前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我不是星耀學院的學生。”虛弱狀態倒是可以恢復。

黃梁之前不確定這一點，他略加沉吟：“資格是可以出讓的，我拿到學院第一，將挑戰前十的資格給你。”

燭北還是覺得不夠真實：“我能打得過嗎?”

“這是唯一的可能了。瞻州城之事，我也會幫你。”

于是，黃梁更拼了。他本是蠱師，苦練蠱術，把自己的蟲都差點連暈了。

他每日努力學習。還要抽時間查看瞻州城的情況。

瞻州城內說書人的話本子已經改了兩代。

還有一些好用的小物件，也慢慢不一樣了，多了一些暗示的符號。

為此，夏墨棲拉下臉去問了泠玉寒。

泠玉寒誠懇地說，她從來都不知道，但她可以幫夏墨棲去問。

有人幫忙，燭北輕松了一些。他的法力也恢復了一部分。

他現在把重點放在了平涼城上，因為銀燦真的來攻打了。

燭北組織玩家列陣抵擋。勉強抵御住。慢慢地，他還有了一隊“狗頭軍師”，特指專門為他出主意的一部分玩家。

“尊上，東南方有人來攻。”狗頭軍師一來找燭北。

“好”，燭北從拆得只剩兩間屋子的城主府起身。

到了東南城墻，不少玩家已經躍躍欲試。

“巽風陣。起。”

燭北看了看那一隊銀風城的人馬。狗頭軍師：“尊上，此時宜攻。”

這么多天下來，燭北已經屏蔽了不少餿主意。他慢條斯理地向狗頭軍師二分析理由，狗頭軍師二覺得自己的軍事指揮系都白讀了。

是的，明明沒有那么難，為什么在實戰時他會只突出關注其中的一點呢?

果然，幾個劍修才剛劃了幾下，銀燦的人馬就退卻了。

狗頭軍師二不禁激動，他終于看見一個書上的模板了：“尊上，有誰不能近！”

“不”，燭北引導他：“一般，詐得是什么?”“敗軍!”

“那你可見銀燦人馬有敗勢?”

明顯沒有，連裝都裝一下。

“那我們追?”

“也不，派探子查看即可。”

幾名主修輕功的玩家樂滋滋地跑了

下午，回到星耀學院后，燭北才得到了消息。

他本來在與黃梁聊瞻州城，黃梁說到瞻州城已經初步成立了一個反憑責聯盟，而且不是他們建的，是一個本城女子主動建的。燭北抱歉地暫停了談話。

隨著狗頭軍師三我為峰眉飛色舞的敘述，燭北的臉色變了。

先是訝然，然后是憤怒，憤怒了之后只余茫然。

“怎么了?”這些白子黃梁也算和他熟了起來：“荀欲雪那邊的?”

“沒有。”燭北覺得荒唐，他沒有和黃梁細說。

他終于知道銀燦為什么要所謂的圓滿了。

這是跟蹤的玩家得到的信息。

銀燦在找一名女子，那女子是一名預言師。據說心地善良又美麗，銀燦堅信她絕對不忍看到戰爭，于是就有了“一個圓”計劃。之前沒打，是因為那女子回來了，現在一打又是因為她又消失了。而今日是銀燦以為那好回來了。

為一己之心，就這么輕易地勞民傷財，興師動眾……燭北冷笑，銀燦完了。傍晚，他和狗頭軍師一二三一起擬定了秋后的螞蚱蹦呀蹦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