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人對燭北怒目而視:“這是莊老最后的愿望了,他壽無將盡了。”
燭北很想問一句,和他有什么關系嗎?但還是給了妖族面子,沒開口。
不過倒是有人解釋了:“莊老的原話是,他眼看著金禮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百思不得其解,金禮到底為什么會這么做。”
燭北:“?”他好像聽到了一串暗語。
歸廣連忙解釋:“莊老幾乎是看著金禮陛下長大,突破,完成血統競升,成為妖王,看著他和修真界交好。躍金城成為妖族與修真界友好的象征。也看著金禮,”他停頓了一下,“發起最后一次人妖大戰。”
燭北懵了一瞬,但馬上反應了過來,這倒底和他有什么關系?
燭北象征性地鼓了幾下掌“真是感動,所以我相信妖族的下一任太子一定會同意的。”
老者咳了幾聲:“永晝太子殿下可能還沒有明白我們的意思。”
燭北詫異:“我明白,一是莊老擔憂妖族再出一個金禮。二是妖族太子死的死廢的廢,你們想讓妖族的下任之君確認下來。”莊老一定是個德高望重的人。
看著老者的神色,燭北就知道自己差不多猜對了。
“你們也很好奇,我都知道,未何還是會這么說。很簡單,我覺得下任之君,不該是我。我也對此無感。”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妖族的妖都沉默了。
歸廣心中暗罵荀欲雪不封燭北的口,還自己不來,把麻煩留給他來收拾。
燭北又努力回憶了回憶,還舉了個例子:“適宜人選其實有很多,就比如承天太子遺腹之子,名朔,聽聞有其父之風。”
歸廣也想起來了,荀欲雪給了他一個救命錦囊,只是他那時覺得不至于,就沒在意。
他慌忙掏出錦囊,里面沒有紙條,只是有一封……
詔書和一封信。
歸廣掃了一眼,神情變得嚴肅,他清了清喉嚨,提高聲音:“奉天承運,妖王燭源,擬詔如下,尊侄燭北,當為太子,雖其性頑劣,然悟性絕佳,當為此任,望各界各族其余諸位對他多為海量。”
燭北剛要開口,歸廣眼疾手快把先王留給燭北的信塞了過去。
燭北拆開,掃了一眼。
之后他少說了不少話。
他每聽到一個想讓他冷嘲熱諷的內容,都努力忍住了。
在下半場會談中,他彬彬有禮,優雅從容的談吐和姿態,讓不少人都懷疑妖族是不是中途換了人。
直到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永晝太子殿下大可以不那么陰陽怪氣。”
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開玩笑,你是覺得現在太安穩了?
燭北卻是假裝沒聽到,只是禮貌一笑。
會談結束,燭北都在和平協定上簽了字,歸廣才悄悄問他:“先王許諾了什么?”
燭北沒有明說。“反正我也拒絕不了不是嗎?”
是的,燭北被廢的那一年,妖王燭源將所有沒去聯姻的皇子皇女,要么打發去了母族,要么象征性地封了點地——根據妖族的規矩,他們這樣就沒有繼承權了。
無論預言是真是假,燭北成了唯一的選擇。
就算他與犬族族長荀欲雪明面上不和,就算眾所周知,他被化玄峰上的心魔所感。
這星耀學校是非去不可了。
話說曾如許那邊怎么樣了?
燭北想,如果可以,他想帶上曾如許。
瞻州城的裝神弄鬼自然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經過長久的努力。顧蘭若和夏墨棲終于有了兩個大的收獲:
一,裝神比弄鬼有用。
二,謝芷動搖了。
不過倒不是因為任何人的說服,而是因為她妹妹。
她妹妹謝蕙,如果不是因為傷了腿,已經出嫁了。
她終究不愿意讓妹妹和自己一個結局。
她要求顧蘭若一行人,幫她妹妹逃婚,進而逃出瞻州城,她就不會服下憑貴花。
至于去處,曾如許有他推薦了平涼城。
城風自由,還能讓謝蕙開一家店什么的。
出乎意料,謝芷拒絕了。
“我妹妹和我性格不一樣,她從小就想嫁一個好人家。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我,她不會翻墻摔斷腿的。”
三人:“……”他們還要幫人做媒嗎?
不過這都是之后考慮的了。
一切看起來算是順利,只有夏墨棲突然憂心忡忡:謝芷之前對無能的凡人很反感,如果孩子沒有天賦,他出生后,謝芷會愛他嗎?
顧蘭若噬之以鼻:“難道你要看著謝芷死?”
他們吵了很久,夏墨棲也沒有什么讓誰死的意思,他只是擔憂而己。
這時,燭北來了張傳音符。
咱他們的情況,燭北沉吟片刻,做出評價:“我覺得你們局限住了。無論是謝芷還是裝神弄鬼嚇人。如果真是有來定權的人,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嚇住;如果不是,沒有必要去嚇。不過這種方法可以針對小門小戶。”
“那你覺得呢?”
燭北靈機一動:“你們覺得修士不出于瞻州城的比例高嗎?”
廢話,瞻州城還能和天下相比?
但這個問題,讓三人瞬間明白了燭北的意思。
知道不用去死也有一定可能得到有天賦的孩子又有幾人愿意去死呢?
燭北斷開傳音符。
荀欲雪又將一封某拍品的補充資料遞給他。
“不用看了,燭北隨意道:“應該是妖族內部和某外部勢力的合作。”
荀欲雪不見驚訝:“妖族起碼有千余個家族。您指的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