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宗主想觀察晏黎的表情,但是白紗之上,他什么都看不出來。
“阿黎,你怎么想的?冷家玉寒小姐一心向道,與你正是絕配。”
晏黎心里道,怎么想的?不就是你們懷疑我的預言能力,想配個種,生個小的,重新養嗎?
他面上自然不顯:“于宗門有利就好。”
宗主難得察覺到了晏黎的不悅:“阿黎,那么多年了,你是不是還對宗門強制送燭北回妖族有意見?”
“當年,你都看到了,一是燭北本來就是妖族未來的王,他不屬于這里。二,燭北那時已經完全化為原型了,身為半妖,他不回妖族會有危險。”
晏黎專注地為宗主砌茶,雙目緊盯著茶杯,他怕再看著那人,自己就真的忍不住了。
分明是,你們故意給他下的藥。
當我不知道?
他漠然道:“晏黎不敢。”
不敢在現在殺了你。
不過他體貼地給宗主找了個臺階下:“不過這么多年了,我確實思念燭北,不知他現在過得可好?”
這哪里是給了個臺階?這是把人架在高臺上烤。
宗主冷汗都下來了。
以他在崇天宗接受的正統教育,不能說謊。
“很好。”
嗯,晏黎馬上明白了,不好,他對崇天宗恨意又多了一分。
“他雖與妖族緣分未到,但據我所知,他在異術上取得了不錯的造詣。”
晏黎敏銳道:“什么異術?”
“傀術。”
晏黎面色如常,手中的茶杯卻在桌子上碰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讓從小學醫的燭北走上了這么一條路?
“很獨特,他喜歡就好。”
晏黎神情冷淡,仿佛只是順著宗主的話,敷衍罷了。
無人知道。這是今天他說的第二句真心話。
“那聯姻呢?”
晏黎想,這老不死的怎么不把自己配了?
算了。還是不要禍害人了。
他沉默了。
沉默可以代表著默認,或是別的。
宗主以為他在無聲地反對。
“阿黎,你是不是聽說了冷家和夏家之間的傳聞?”
宗主急忙解釋,“這絕對是謠傳。冷家確實與夏家有過多次聯姻。但夏家已經勢弱了。而且這一代的冷家大小姐和夏家二公子關系一般……”
晏黎打斷了他的話:“與我無關,我已有七八年未出摘星樓。什么都不知道。在這件事上,我隨宗門的意思。”
曾如許沒在城主府找到燭北。
他又跑了幾個地方,但他對平涼城還不熟,不知道該去哪里。
他只能歉意的對剛剛為平涼臺招募的“人馬”道:“只能下次再帶你們去見燭北大人了。
鴉五指了指他肩上的紙鳥。
“傀儡可以自行找到愧主。”
曾如許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凡人,做不到。”
鴉五斜睨了他一眼:“不需要靈力,你做不到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
“生來為凡人不是你的借口。”
曾如許呆住了,片刻才勉強笑道:“我知道了。”
曾如許為燭北收的另一位下屬炎宇連忙打圓場。
鴉五沒理他,用手指在紙鳥上敲了三下。
紙鳥僵硬地扭頭,看向一個方向。
炎宇好奇:“這樣傀主豈不是很危險,有了他的傀儡就可以,窺探到他的去處?”
鴉五正要回答。
遠處空有人聲道:“不是,必須要傀主同意才能窺探。”
是燭北。
他緩緩走出。臉上是遮不住的疲勞。
“大人,怎么了?”曾如許與燭北少年相識,他深知燭北平時不是一個多著調的性子。但遇到大事,燭北還算靠譜。
“新的天道預言出現了”。燭北簡單道,“銀風城的事還沒解決,我只能給城中布下傀儡,修復畫中幻境,我們明天必須前往修真界躍金城,如果平涼城受到攻打,再馬上回來。”
鴉五看向燭北:“既是如此,放棄平涼城不就行了嗎?本來就是無妄之災,與你們無關。”
“我是平涼城城主。”
鴉五不屑:“昨天剛上的位吧?”
燭北沒理他這句話:“所以我必為此負責到底。”
而且,說實話,無功不受祿”,燭北坦然,“若不是平涼以,城大禍將至,就是真的將平涼城送給我,我也不會接受。”
“幫平涼城解決災禍,或是與平涼城一道喪生此處,是我應該對出的代價。”
鴉亞的回應簡潔明了:“若你說到做到,我必追隨到底。”
燭北笑道:“謝謝。”
“還有我呢”。炎宇撓撓頭,“明天出發是吧,那我要先回去移娘道別。我們明天幾點在哪里集合?”
“對了,新的天道預言是什么?”曾如許覺得自己被忽略了,有些郁悶道。
“冷夏聯姻,道之所在。”
“爹娘”,炎宇興奮地推開家門。
“我今天拜了個很厲害的老大。”
他娘正在房中繡花,聞言抬頭道:“是嗎?”
炎宇驕傲道:“當然。”
他爹潑了盆涼水:“你上次,上上次都是這么說的。”
“這次可不一樣。”
炎宇想描述一下他老大出招時的氣勢,結果想起自己沒看見,改口道:“我這個老大,可是要以天道為敵的。”
“哇!”他娘配合地驚叫了一聲,把繡好的圖案展開,只端詳了片刻。炎宇這才發現她在繡骨架子,是在一個披肩上繡的。
他爹不屑地冷笑:“你大可以調查這附近的中二病創過多少個這樣的組織。”
他娘把繡好的披肩披在他身上:“別聽你爹瞎說,娘相信你能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