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人”。孔孜剛到躍金城,卻撞了個空。
“他現在在哪里?”
荀欲雪想反問,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不過對孔孜,他還是委婉了一點。“先待在那里,等我消息吧。”
蒼山商會的事務繁忙,半月后,還要在九巍城舉辦一場拍賣會。
“前面就是瞻州城了,大人,要讓商隊入內休息一夜嗎?”隨從請示荀欲雪。
荀欲雪剛想應允,卻看見城門前的另一行人。
硬生生壓住了話頭:“不,下一個城再歇。”
如果靠得太近,燭北會感受到那個契約,荀欲雪不知道自己處于什么心理,但確實不想讓燭北現在想起來。
燭北似有所感,向那個方向看去。
夏墨棲端詳了片刻:“好像是蒼山商會。妖族最大的商會。”
燭北點了點頭。
“我認識嗎?”他問祁無惑。
“認識。”祁無惑難得沒有多言。
燭北給了他和自己一個臺階:“算了,正事要緊。”
在曾如許展現出瞻州城口音后,他們順利進了瞻州城。
瞻州城以占地而言只是一個小城,近年來卻因為出了不少修士而逐漸崛起。
天賦的有無是一種玄學。父母是修士也極有可能育有凡人,父母是凡人,生下修士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就了各種秘法,提高孩子有天賦的可能。
比如說不少修士會娶凡人女子為妻,相傳孩子會更可能有天賦。
而瞻州城做得更加嚴重:他們認為,女子難產而死,生下的孩子更有可能有天賦。
在征得曾如許的同意后,燭北把這些告訴了平涼臺其他成員。
夏墨棲完全不能理解:“生下的孩子有天賦固然好,但沒有又何必強求呢?”
燭北沉吟片刻,委婉地找了一種不太殘忍的說法:“修士父親總不會想要看著孩子老死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呵呵”,旁邊有一人冷笑,“好惡心的借口。”
是一好,身著紫衣。面容俏麗。帶了一點不可一世的睥睨感。
燭北剛想說什么,被夏墨棲連忙拉住:“她是皇城司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燭北本來也覺得惡心,更沒想為那種人辯駁,他點了點頭,想帶著平涼臺一行人離開。
那紫衣女子卻再度發話:“知道不能招惹皇城司的人,卻覺得孩子沒有天賦無所謂。應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假聰明呢?或者都是?”
她這話明擺是在嘲諷夏墨棲。
燭北自然不可能對此置之不管,他行了個禮:“請問閣下何人。”
燭北所行的這種被稱為隱士禮,僧人、道士,隱士,或者不以塵世身份活動的人都以此禮與他人表示禮節。
那女子剛開始不屑,她看到了隱士禮,錯愕了一瞬,才回了一禮。
同樣是隱士禮。
“在下”,她下意識想說,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你怎么不說。”
燭北微笑:“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在下燭北。”
平涼臺眾人:“……”無名小卒?
“你是妖族皇族”,那女子比剛才還震驚,稱謂都改了。
“燭”確實是妖族皇姓之一,而且只有覺醒龍族血統才配性“燭”,大部分妖王都不姓“燭”。
但是這是不知多久以前了,現在這些規定,早就沒那么嚴苛了。除了種族特別明確的還是該種族的姓,其他種族不明的,幾乎都是亂貼金亂叫,或許有膽子特別大的,壯著膽子稱“燭”,也不一定有人抓。
所以燭北這個姓,頂多是他凡人母親誤打誤撞,蒙對了。
但是無論燭北曾經知不知道,他現在早已忘記了。所以他蒙了片刻,謹慎道:“不算”。
那女子也想到了這一茬,輕飄飄掃視了燭北一圈:“我看也不像。”
“確實是無名小卒”,她指了指夏墨棲,“這個我知道。”
夏墨棲:“…”好吧,那預言的確為他添了不少知名度。
她又指了指鴉五:“這個我也知道。”
平涼臺眾人:“?!”
鴉五低頭未語。
她最后指了指曾如許:“還有這個。”
曾如許:“?”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炎宇委屈:“怎么不知道我。”
被點到三人:被她認識是很值得榮幸的事嗎?
不過炎宇馬上又開心了:“嘻嘻,不過老大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燭北無語片刻,才對紫衣好道:“我們平涼臺的目的應與皇城司并不沖突。”
紫衣女子嗤笑:“憑你們想也與皇城司合作?”
“不”,燭北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皇城司走皇城司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
“各走各路。請吧。”
那女子走后,曾如許才悄聲問:“大人似乎覺得皇城司想管這個閑事管不成功。”
燭北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是的,就算我不知道什么是皇城司,我依然有這樣的判斷。”
夏墨棲一言難盡:“皇城司就是一大堆皇子公主郡王郡主聚在一起尋找正義的。”
燭北一點也不奇怪:“現在我更確定了,她不可能成功。”
他相信他在飛雪之下,沒有白下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