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血線指引,丁蟹瞬間來到老太婆身前,看著面容和上輩子歷史書上的黑白照片有幾分相似的西太后。
丁蟹運轉法力,欲要凝聚一道拳頭粗細的電光,轟爆了西太后的頭顱。
就在他準備動手之際,一具渾身金燦燦的身影沖破一道又一道宮墻闖進了儲秀宮。
是鰲拜,他怎么可能這么快追到這里來?
盡管心中疑惑大增,但丁蟹還是率先彈手射出電弧。
‘砰’的一聲后,張口欲要求饒的太后老佛爺如愿的法駕西天極樂世界。
趁著丁蟹轟殺西太后之際,鰲拜閃身來到丁蟹身后,朝著他的后心就是一記雷霆重拳。
“砰!”
丁蟹被這一拳直接轟飛,重重撞破儲秀宮的宮墻,在儲秀宮外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大洞。
一口鮮血噴出,丁蟹心中駭然無比。
這鰲拜已成傀儡,速度怎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增強這么多?
回想剛才,鰲拜的速度連可是他的衣角都未觸及。
丁蟹尚未來得及細想更多,鰲拜已再次殺至。
盡管后背疼痛難忍,丁蟹仍勉力運轉法力,施展咫尺天涯,險之又險地避開鰲拜的攻擊。
躲過攻擊后,丁蟹沒有試圖與鰲拜糾纏,而是高聲大喊:“西太后已經被我誅殺,準備撤。”
他夾雜的法力的雷音瞬間響徹整個紫禁城,丁蟹在提醒阻擊清庭老怪物的無法,目標已經達成,沒必要跟清庭尚存的陽神老怪物死磕到底了。
“撤,往那撤?”一聲尖銳的男音跟在一具倒飛的身形后面,來到了儲秀宮前。
抬手一個攬雀尾,丁蟹飛身接下了倒飛中的無法,連退數十步卸掉無法身上的勁力后,他皺眉看向了走到鰲拜身前的蟒袍老太監。
“這就是東六宮后面那個藏身于暗處的老陰·逼?”
無法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老怪物登臨陽神境最起碼小兩百年了,其一身速度不下于你不說,還有一手飛針之術。”
聽到飛針之術,丁蟹的心中頓時凜然起來。
飛針之術其實就是飛劍術的變種術法,只不過限于鑄造飛劍的材料不夠充裕,所以選擇將劍丸鑄成成了毫針而已。
如此一來,鑄成的飛針雖然失了飛劍的堂皇,但其詭譎之處更甚飛劍三分。
“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學人家來皇宮大內刺王殺駕,無君無父的亂臣賊子全都該死。”蟒袍老太監看丁蟹二人的眼神冰冷無比,如同在看死人一樣。
早在丁蟹二人聯手擊殺瀛臺下的那頭黑蛟時,蟒袍老太監就已經注意到他們倆了。
要不是被某些事絆住了腳,他早就親自下場將這兩個小蟊賊擊殺掉了。
雖然心中殺意滔天,但蟒袍老太監并未親自下場與丁蟹、無法戰斗,而是揮動拂塵朝著鰲拜打出一道法訣。
法訣進入鰲拜體內后,只見鰲拜渾身金芒大放,瞬間化作一尊一丈有余的金色小巨人。
丁蟹面色大變,怪不得先前鰲拜的和如今的鰲拜差距如此之大。
這蟒袍太監竟然能如意操控鰲拜這具武圣傀儡!
當初主持煉制這具傀儡的高人到底是誰?
居然能在保留鰲拜堅不可摧的肉體同時,還保留部分鰲拜生前的護體罡氣!
化作金色小巨人后,鰲拜瞬間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射向丁蟹。
面對這記勢大力沉的撞擊,丁蟹身形挪騰,快速撤離到西六宮外的巷道里。
目標已經授首,他不想和蟒袍老太監繼續糾纏下去。
他的目標是幫王五復仇,而不是推翻清庭的統治,沒必要繼續死磕。
眼見丁蟹要逃走,蟒袍老太監身影閃爍欲要阻斷二人的退路。
可他的速度雖然鬼魅,但和全力以赴的丁蟹比起來,還是稍差了一籌。
那怕丁蟹手里還提溜著兩個人也照樣能甩開他。
數息后,丁蟹便擺脫了蟒袍老太監帶著無法和兒皇帝逃到了紫禁城外。
就在丁蟹準備一鼓作氣逃出京城之際,一道來自身邊的聲音阻止了他。
“壯士,當下你走不得。”一直處在昏迷中的兒皇帝居然在出了紫禁城后,離奇的醒了過來。
聽著身后越來越近的追擊聲丁蟹有些不耐煩問道:“我為什么走不得。”
“因為你殺的不是妖后。”兒皇帝知道丁蟹現在時間緊張,直接道出因由。
“扯淡。”丁蟹不信,他揮手將兒皇帝扔到地上,準備帶著重傷的無法離開。
‘砰’的一聲跌落在地后,兒皇帝滿臉誠懇的指天發誓:“我敢對天發誓,你殺的真不是妖后。”
“那我殺的是誰?”丁蟹依然不信兒皇帝的話。
他剛才可不是隨意殺人的,且不提剛才那個老太婆與史書中黑白照片那相似的面容,單是血脈聯系就做不得假。
“是我額娘,親額娘。”兒皇帝冷漠的說出了一個丁蟹先前從未想過的人。
“你剛才沒暈過去?”丁蟹瞳孔緊縮連忙追問。
血脈一線牽這門術法是古代道門為了幫助權貴辨別子嗣是否是自己親生的,而開創出的法術版親子鑒定。
其功效是,施法以后,獻出精血的被施法者,會和當時場中血脈聯系最深的之人形成一道血線。
如果兒皇帝親娘今晚恰好在儲秀宮的話,丁蟹確實有可能殺錯人了。
“你將我放置在宮墻上時,我就已經醒過來了,只不過害怕你對我不利所以一直裝昏。
你在儲秀宮殺妖后時,我曾瞇著眼睛想要親眼看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幕。
所以,壯士你真殺錯人了,光我知道的,妖后身旁一直有一盞寶燈護體,你剛才殺我額娘時,可曾察覺到有東西庇佑我額娘。”
看著漠視自己親娘死亡,侃侃而談自己殺錯人的兒皇帝,丁蟹忽的有些毛骨悚然。
那是他親娘啊!
當然,丁蟹并沒有指責兒皇帝的想法。
每個人的成長環境都不一樣,說不定兒皇帝打心底就恨她額娘狠心將他讓給了西太后,讓他卷進權利的漩渦呢。
聽完兒皇帝的話后,丁蟹看向被他攙扶著的無法:“我可能真的搞砸了。”
“咳咳,怪不得你,這里面也有我的責任,我沒能為你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讓你有機會分辨誰是西太后。”無法知道,鍋固然是丁蟹的,但里面也有他的原因。
“走?還是再戰?”丁蟹沒臉要求無法跟自己在拼一筆命,但又有些不甘心就此放棄。
這次殺不了西太后,日后在想找到今日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那有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待我吞服一顆大藥,聯手殺他個天翻地覆。”
無法也不愿意就此放棄。
不然怎能對得起今晚夜闖西六宮的那些義士。
從懷中掏出一枚蠟丸,無法捏碎臘衣,直接合著嘴里的鮮血吞下自家師父讓他帶著的保命金丹。
霎那間,剛才還病懨懨的無法瞬間紅光煥發起來,人也不用丁蟹繼續攙扶便能行動自如了。
丁蟹見狀,也鼓動起自身氣血準備再拼殺一場,不就是一尊陽神和一具武圣傀儡嗎。
豁出去了,辦了他。
腦海中的神識涌出,丁蟹開始勾連腳下京城的地脈。
先前他不敢用抱山印,怕給武夷神宮帶來災禍,一直有些畏手畏腳的。
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豁出去拿命來博了,那就沒必要顧慮那么多了。
勝了,清庭就算知道他和武夷神宮有牽扯,大概率也不敢上門報復。
輸了,那沒得說,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與否,反正他丁某人又看不見。
丁蟹心做出決斷后,他的氣勢瞬間暴漲:“還是跟先前一樣,武圣傀儡由我來解決,你盡量纏住那個老太監。”
再度分配好對手后,丁蟹手掐抱山印,強行與京城的地脈產生了聯系。
整個大地微微震動,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即將蘇醒。
追擊丁蟹二人的老太監在追丟了二人以后,本已經意興闌珊的準備回小院繼續守衛宮禁了。
沒想到丁蟹二人的氣息居然在午門外停了下來。
這真是,太好了。
帶著鰲拜,老太監快速趕到了午門城樓上。
御使抱山印將京城地脈徹底喚醒為己用后,丁蟹猛地抬頭,望向城門樓上的老太監和鰲拜。
“來戰!”丁蟹一聲大喝,聲音如同雷霆般炸響在京城上空。
他雙手結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直沖云霄。
老太監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個小輩竟然還有勾連京城地脈加持己身這道底牌。
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勞的。
一道法訣掐出,立于他身后的鰲拜便揮舞著雙拳,向丁蟹二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他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丁蟹。
丁蟹深吸一口氣,體內的氣血瞬間沸騰,他猛地一踏地面,整個人如同炮彈般沖向了鰲拜。
一時間,午門上空聲浪沖天。
丁蟹仗著京城地脈的加持和武圣傀儡展開了激烈的戰斗。
他手捏抱山印,模擬了一路行來所有名山大川的神髓,每一擊都蘊含著萬鈞之力。
巨大的碰撞發出了驚天巨響,仿佛要將整個京城都撕裂開來。
無法見狀,也立刻飛身而起沖向城門樓上的老太監,想要穩坐釣魚臺,問過他了嗎。
老太監看著直沖自己而來的無法,笑瞇瞇地吐出一枚芝麻粒大小的金色毫光:“咱家倒要看看你破碎過一次的金光咒,還能抵擋我飛針幾下。”
話音剛落,那枚毫光已經舒展開來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無法。
無法眼中精光一閃,其身形未停手中法訣變換,瞬間形成一道金色流光屏障擋在身前。
“叮!”
毫光模樣的飛針速度極快,瞬間穿透金色屏障。
但在穿透金色屏障時,也受到不小的阻力,稍微停滯了一剎那。
“就是現在!”無法一聲爆喝再度化出一道金色屏障,擋在飛針前方。
被洞穿的金色屏障也如水幕一般流動,恢復破損之處,與新的屏障一同將飛針緊緊困在中間。
“給我凝!”見計策奏效,無法迅速在兩道金色屏障前后堆疊出更多金光屏障,意圖靠數量困住這繡花針大小的另類“飛劍”。
此刻,丁蟹與鰲拜的戰斗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丁蟹施展的抱山印勾連上整個京城地脈后,每擊之下都如同真的有大岳在鎮壓鰲拜。
盡管鰲拜體魄堅韌到令人難以置信,但在丁蟹連綿不絕的無量巨力沖擊下,也逐漸布滿傷痕。
一直開啟觀天法瞳的丁蟹察覺到這具異常強大的傀儡已至極限。
只要再轟擊他百十下,勝利終將屬于他。
飛針受阻,鰲拜也未能如預想中那樣,摧枯拉朽的擊殺那個小輩,這讓城門樓上的老太監心底涌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不行,不能再繼續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了。
老太監催動體內法力,瞬間將半數法力灌輸進飛針之中。
剎那間,原本已被重重金光包圍的飛針,猶如得到神助,化作一點光明,穿透金光,直射向不遠處的無法。
就在這時,一道早有預謀的身影突然擋在無法身前,直面了老太監的飛針。
別誤會,不是丁蟹。
而是被丁蟹‘恰巧’擊飛的鰲拜。
本就已傷痕累累鰲拜,如何能抵擋同層次高手的全力一擊?
換作他生前還差不多。
丁蟹用盡全力捶打數百下都未能破防的鰲拜,在老太監射出的飛針面前,沒比無法的金光咒屏障強多少,也是一捅就穿。
鰲拜防御破碎的瞬間,兩道攜帶毀滅氣息的雷霆同時轟擊在他堅韌的軀殼上。
蓄謀已久的雷霆順著飛針留下的傷口,將傀儡內部攪了個天翻地覆。
目睹自己最強之盾被毀,老太監幾乎氣得吐血。
他上了面前這兩個小崽子的當了。
剛剛那個看起來能和鰲拜打的有來有回,甚至能短時間壓制住鰲拜的小子是在裝腔作勢。
他根本無力繼續裹挾整個京城的地脈一起戰斗了。
要不是自己犯蠢,單憑鰲拜就能打的他們抬不起頭,再有自己的飛針在一旁協助,他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