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大雷音寺被眾人尋了個遍,殿內的厚厚灰塵上全是鞋印和手印。
但是,眾人的收獲卻越來越少,找了許久都再找不到一個佛器。
最終,他們一齊走出了大雷音寺。
龐博是最后一個走出來的,他站在大雷音寺前,心情很是郁悶。
明明他也是最先進入大雷音寺的那一批人,葉凡、周毅、王子文、甚至是狗日的劉云志,都有了佛器,只有他,翻動得滿身是灰,卻一無所獲。
龐博真的很不甘心,他惡狠狠地盯著大雷音寺,仿佛要將它看出個大窟窿。
忽然,龐博有了發現,他嘿嘿一笑,將佛前青燈還給葉凡,然后搬運起了石頭。
這很快吸引了眾同學的注意,但他們一時半會兒間,也看不出龐博為啥要搬石頭。
張子陵自然知道龐博是瞧上了大雷音寺的牌匾,但他不想亂出風頭,啥也沒說。
很快,龐博搬好石頭,將大雷音寺的牌匾給摘了下來。
這一舉動,直接驚得許多人目瞪口呆,他們也是沒想到,這小子,連人家寺廟的牌匾都不放過!
也有人暗自扼腕,龐博摘下的大雷音寺牌匾不僅完好無損,還是唯二不染塵埃的佛器,這很可能是一件足以媲美佛前青燈的重寶!
比如說劉云志,他的心里便好似開了個大醋坊,已經酸到家了。
因為他的手上只有一件半截的金剛杵,而葉凡跟龐博,這兩個大學時便和他最不對付的人,卻一人一件不染塵埃的完整佛器。
“還真是有點重啊...”
龐博跳下墊腳石,一邊拖著牌匾緩慢地走向眾人,一邊吐槽道。
而就在他剛離開大雷音寺沒兩步的時候,整個廟宇,忽然開始了劇烈搖晃,殿中的石佛像,不斷地皸裂,發出喀嚓喀嚓的碎裂聲響。
“唵、嘛、呢、叭、咪、吽...”
浩大的禪音在天地間響起,一股慈悲、莊嚴、神圣、高妙之意浮現在眾人心間。
臟污的塵垢被洗凈,祥和的光芒在盛放。
這不是幻覺,而是發生在眼前,神異的現實。
同一時間,眾人在大雷音寺中收取的佛器,也齊齊發出柔和的光輝,無論是完整的,破損的。
最后,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廟宇內的石佛崩碎成塵,大雷音寺與菩提古樹,也俱化為齏粉,紛紛揚揚,隨風而下。
眾人手中的佛器,也收攏了神異,光華內斂,再度歸于平凡。
人群中,除了張子陵有所預料,呆滯的表情是裝出來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口舌干澀。
片刻后,葉凡輕聲說道:“取走佛器,摘卻牌匾,本便荒涼的大雷音寺,再無存在的意義,或許,這就是大雷音寺消逝的原因!”
周毅則有些興奮:“我現在堅定地相信,世間一定有神祇存在!我們若是沿著祂們的足跡前行,說不定能有更大的收獲!”
劉云志也握緊雙手,出言附和:“嗯,或許,我們能在某個古遺跡中找到修行之法,成為修行者!未來成仙做祖,萬歲逍遙也不是夢!”
不過,龐博卻是給興奮的兩人潑了盆冷水:
“各位大哥,還是先想想咱們該怎么活下去吧!這里是火星,我們帶的食物和水,可撐不了幾天啊!”
李小曼黯然點頭:“目前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即使這里曾有過神明存在,如今,也都已經遠去了。”
她的話音剛落,火星紅褐色的大地上,便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宛如千軍萬馬齊奔,狂風肆虐山岡,大地也輕微搖晃了起來。
“oh my gad,是沙暴!火星上的超級大風暴!我們全完了!”
凱德神情驚恐,以他不流利的漢族叫喊了起來。
火星每年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籠罩在沙暴之中,超級大風暴更是足以籠罩整個星球。
轉瞬之間,原本昏黑如迷霧的天色,一大一小的月亮,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紅褐色沙塵,通天徹地的巨大紅色旋風。
“不,不對,我們這邊沒事!”
在眾人以為萬事皆休之時,他們卻沒有受到風暴絲毫的影響。
以五色祭壇和大雷音寺為軸線,一個直徑約一千多米的朦朧圓罩,將沙塵暴阻隔在外。
“不好,那光罩在變淡,它會消失的!”
一位眼尖的女同學,驚恐地喊道。
眾人無不變色,這下,死亡真的要臨近了!
“九龍拉棺!咱們只能趁著保護光罩還沒消失,躲回棺材里面,看那口棺材頂不頂得住風暴了!”
張子陵出聲喊道,他已經不想等眾人再磨嘰下去了,現在多磨嘰一秒,一會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對,九龍拉棺!”
眾人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想清楚了關鍵,齊齊朝九龍拉棺跑去。
途徑大片的建筑廢墟時,這里遍地瓦礫,地勢復雜,有人不小心崴到了腳,卻也咬牙繼續往前跑。
因為,停下來,就是死!
“啊!”
一位女同學在廢墟中跑動時,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然后倒在了地上。
她的神色驚恐,額頭上有著一個拇指粗的血洞,鮮血汩汩而流。
見到這一幕時,張子陵神色復雜。
因為,這個女同學,就是那個在泰山險些跌落坑底,被他拉了一把,開玩笑說請吃飯的女生。
當一個相處了四年,關系還不錯的同學,眼睜睜地倒在自己面前,此刻,張子陵的心中,真的有一股怒火在流淌。
當~
鐘聲悠揚,聲音浩大莊嚴。
極為璀璨的金色神光,自王子文身上發出,他渾身籠罩在絢爛的金色光輝中,像是穿上了一件黃金戰衣。
只是,他的臉色卻是十分驚恐。
“發生了什么?”
劉云志離王子文最近,急切地詢問道。
“有可怕的東西襲擊了我,要不是有佛器,我可能已經死了。”
王子文快速解釋道。
龐博追問道:“子文,你看到攻擊你的是什么鬼東西了嗎?”
王子文搖搖頭:“不,它的速度太快了,我只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
張子陵建議道:“目前看來,佛器是可以抵擋這種詭異生物的!我提議,大家可以圍成一圈前行,讓沒有佛器的同學,站在里面,擁有佛器的同學站在外面!”
“不,我不要,憑什么我要當最外圍的護衛,讓他們安全地躲在里面?”
一位握著蒲團的男同學堅定地拒絕道,并加快了自己朝五色祭壇奔跑的速度。
“就是!子陵,你說的倒輕巧,但你有沒有想過,大家一起跑,速度該有多慢?那要什么時候才能跑到五色祭壇上?你想救人就自己救,可別扯上我!”
王艷手握殘破銅鈴,跑的更快了!
劉云志等其余六個握有佛器的同學,雖然沒說話,但也加快了自己的奔跑速度。
噗~
又是一位同學慘死,這是一個沒有佛器的男同學,他在奔跑途中直接倒地,死狀與之前的女同學一模一樣。
“唉,我贊同子陵的建議!有沒有人跟我一起站出來?!”
龐博見此情形,實在有些不忍,出言說道。
葉凡也發聲喊道:“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是四載同窗,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茍且,而讓自己的往后余生都活在后悔之中!”
“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一位沒有佛器的女同學朝著其他擁有佛器的人大喊,卻沒得到半點回應。
最終,她崩潰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哭。
噗~
只是,她還沒有哭上兩聲,便被暗中的神鱷貫穿頭顱,成為一具尸體。
“最后方,我會留在最后方!”
張子陵咬牙說道,并放慢自己的奔跑速度,逐漸落于最后。
他的舉動并非圣母心發作,而是在明晰利害后做出的決定。
眾人現在還沒有到達五色祭壇,此時,鱷祖還未破除封印,襲擊的神鱷只有零星幾只,根本不可能傷害到擁有完整佛器的他。
為了救更多的同學;也為了塑造自己的形象,在之后的行動中獲取更大的話語權。
幾近于零的危險,張子陵是愿意冒的。
忽然,一股森寒之感襲上張子陵的心頭,他知道,這是神鱷來偷襲自己了,但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半點反應!
只能任憑右手上的舍利手串,自主綻放出溫潤的淡金色光輝,形成一副厚厚的淡金色戰衣,將襲擊的神鱷彈飛。
“子陵,我也跟你一起留在后面斷后!”
葉凡目睹了這一幕后,將自己的腳步也放慢了,并朝龐博說道:
“龐博,你跑到最前面,負責為大家開道!”
“哼,知道了!”
龐博有些不爽,他知道,葉凡讓自己跑在最前面開道是為了照顧自己,畢竟離九龍拉棺越近就越安全。
但他也沒有反駁,總不能連著三個握有完整佛器的人都落在最后面,其他方向的人也需要佛器守護。
在大是大非上,龐博還是拎得清的。
柳依依無言地跑到了最左側,此時的她,目睹了好幾個同學喋血,心情很是沉郁。
“右邊交給我!”
可能是被柳依依刺激到了,王子文主動地跑到右邊,肩負起責任。
“唉,我可是班長啊!”
周毅嘆了口氣后,跑到左前方,這邊是相對來說比較薄弱的地方。
在這幾人的帶頭作用下,其他擁有佛器的人也都咬牙站了出來,初步圍成了一個圈。
沒多久,一行人便抵達了五色祭壇,畢竟大雷音寺到五色祭壇的路程也就只有一千米左右。
讓人嘆息的是,在這個過程中,還是有兩名同學被小神鱷們抓住空隙殺死,埋尸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