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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進(jìn)入咸陰山

“你是三澗玄仙?”

滕殷皺著眉不太相信,三澗玄仙是正道,何時入了魔!

“你瞎說!我們老祖是天下圣人,怎么可能是魔尊!”

神劍宗宗主忍不了了,沖著半空那人便破口大罵,任何人都休想辱他家老祖。

婁危的視線輕飄飄落在神劍宗宗主身上,對方對上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后背就是一涼,不自覺退了一步,婁危便笑了。

“不過是閑來無事創(chuàng)建個門派玩玩,沒想到還流傳了下來。只是這徒子徒孫也太廢物了,竟然連小小的尊者境界竟也未入得。也好,今日便讓你們都死在這里,免得出去說是我的徒子徒孫,徒惹人笑話。”

說著便抬起手,手上黑氣畫陣,一個黑團(tuán)挾卷著鋪天蓋地之勢襲了過來,若是被這一團(tuán)黑氣打到,不是灰飛煙滅也得死個四腳朝天。

這就是魔尊的實(shí)力嗎!只是簡單一掌就能要了他們的命!連天上戰(zhàn)神都?xì)⒉涣说娜耍峙乱呀?jīng)不是凡間境界可以衡量的了,說不定他自己就已經(jīng)是神了!

神劍宗上下組陣對抗,明知不敵卻也不能垂著雙手等死!

然而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白色光團(tuán)擋在了神劍宗眾人之前,黑團(tuán)與白團(tuán)碰撞,鋪天蓋地的威勢四濺開來,地面被砸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深坑,周圍的正道修士們被波及,縱然有防御陣法擋著,仍被掀飛出去了兩里地。

落地后,眾人拍掉身上的灰塵散石,仰面去看那黑團(tuán)和白團(tuán)碰撞之處,便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立于空中,一個手握魔息黑氣,令人膽寒,一個手執(zhí)利劍,衣袂翻飛。

“是嚴(yán)華!”

一個修士驚訝出聲,旁邊的人也認(rèn)了出來,都驚訝不已,能打散魔尊剛才那挾著天地威能的一招,那對方的實(shí)力也不弱!

“她該不會也成了神吧?”

朱秦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一目,喃喃。

樊胡聽到了她的喃喃,有欣慰、驕傲,更有斗志昂揚(yáng),說道:“就算不是,也只差那半步了。朱秦,今日我們便隨她再降妖除魔一次,為民除害!”

朱秦白了不遠(yuǎn)處那傲然于天地間的白色身影一眼,勾唇一笑站起了身,心中也燃起了斗志,“我們四人多年不曾并肩,不知當(dāng)年的默契是否還在。”

這邊兩人斗志滿滿,那邊云蘇笑道:“你除了是魔尊婁危、玄仙三澗,應(yīng)該還有一個名字吧?”

一個少有人知的名字。

“應(yīng)宗。”

云蘇看向婁危,婁危卻是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緊緊皺起了眉。

應(yīng)宗,那個揮劍斷夢的天才大師兄!

婁危握緊了雙拳,身上魔息漸增濃厚。

“認(rèn)錯人了吧?”

婁危危險的看向云蘇,面對強(qiáng)者,他臉上的輕蔑也收了起來。

云蘇壓制了他十年,且心智堅韌。這十年他沒少蠱惑云蘇,但她都不為所動,雖有幾次幾近陷入仇恨而瘋魔,但最后都靠著堅定的心性清醒過來。

她的實(shí)力很強(qiáng),婁危對她還是有些忌憚的。

云蘇:“認(rèn)錯是不可能認(rèn)錯的,倒是你,你以為你是誰?那個和洗月兩情相悅,最后被你殺了的小師弟烏焦嗎?”

婁危雙眉皺的更緊,不想再聽云蘇胡說八道,兩人直接開干。

婁危是靈魂?duì)顟B(tài),加之云蘇身后又有正道修士們輔助,婁危并不占上風(fēng),很快便被一道劍氣抽的砸到了地上。

被他這一砸,地面塵土飛揚(yáng),白骨飛濺。

待塵土飛灰落下,婁危和蕭尹來了個面對面,眼對眼。

剛才進(jìn)入咸陰山后,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魔魂身上時,蕭尹就悄悄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早就在羊皮卷上得知了魔尊肉身所藏的具體位置,之前是一直找不到咸陰山,現(xiàn)在不費(fèi)吹灰之力來到了咸陰山,他馬不停地的就去找魔尊肉身所藏之處了。

他來到羊皮卷指引的位置,用羊皮卷上教的方法破開一個陣法后,白骨中啟出了一個水晶棺,棺中躺著的就是魔尊肉身。

他打開水晶棺,按照羊皮卷上的心法來驅(qū)使魔尊肉身,然而魔尊肉身連動也沒動,眼皮仍舊死死的閉著。

他嘗試了一遍又一遍,但都驅(qū)動不了那具強(qiáng)大的肉身。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魔魂咂了下來,兩人大眼對小眼。

婁危忽地一笑,對蕭尹道:“你雖然廢物的連咸陰山都找不到,不過螻蟻有時候也是有用處的。”

說著便聚集了一團(tuán)黑氣打向了蕭尹,兩人距離太近,蕭尹甚至都沒來得及擋一下,整個人就在黑氣的摧枯拉朽下成了飛灰。

看的一眾正道修士們都呆了呆,這就是魔尊的實(shí)力,連尊者境界在他面前竟然連擋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魔尊可是連天上戰(zhàn)神都?xì)⒉凰赖模覀冋娴哪芟麥缢麊幔俊?

不知哪位修士喃喃問出了聲,其余人也都有些黯然,是啊,他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修士,能與天上戰(zhàn)神都?xì)⒉凰赖哪ё饘箚幔?

滕殷也緊張道:“千萬不能讓魔魂與肉身重合,否則魔尊復(fù)活,實(shí)力必然大漲!”

他們這些人對付沒有實(shí)體的魔魂就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若是讓魔尊復(fù)活,恐怕他們只有束手挨打的份兒了!

但魔魂就砸在水晶棺邊上,與其肉身近在咫尺,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止魔魂與肉身重合。

然而就在魔魂手指碰到他肉身的同時,魔尊肉身炸開了,肉花血跡四濺。

魔魂婁危的手指就那么將在半空,臉上的笑也凝固了,眼珠緩緩移到水晶棺后面的人身上。

水晶棺后面,柏水雙手掐訣,身上濺上了血跡,臉色因?yàn)殪`力抽取的太厲害而蒼白的沒有顏色。

他冷冷一笑,看了看婁危黑漆漆魂體上同樣被濺上去的血跡,道:“不好意思,剛學(xué)會的一招,還不太熟練。”

之前蕭尹悄悄溜走的時候,他也在后面悄悄跟了上來。他不信師尊是個想要復(fù)活魔尊的野心家,但當(dāng)他看到水晶棺和羊皮卷后,一顆心徹底涼了。

他從小濡慕的師尊竟然真的野心勃勃,而且還為此害死了不少人,他想出手阻止,但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音入魂,是嚴(yán)華。

她教給了他一個飛花令,本來是云蘇之前閑來無事自創(chuàng)的飛花法術(shù),她還用這招弄禿了整片桃林,雖然花瓣舞很好看,但兩人那一年一個桃子也沒吃上。

現(xiàn)在飛花令被云蘇改了一下,成了爆體咒。

柏水雖然知道了大師兄的死不該怪罪云蘇,但十年來對云蘇仇恨的執(zhí)念不是一時間可以放下的。不過此時此刻他還是選擇和云蘇站在同一戰(zhàn)線,是以,在魔魂婁危即將融合肉身時直接將其肉身爆體。

“該死!”

婁危簡直怒發(fā)沖冠,渾身的魔息黑氣都無比危險起來。

他緩緩起身,手腕反轉(zhuǎn),一聲劍來,便聽鋒鳴聲自遠(yuǎn)而近,一道黑光劃破虛空而來。

然而當(dāng)黑光落入婁危手中變成一柄利劍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不是斬魔劍嗎!”

神劍宗一位長老驚呼,之前斬魔劍無辜碎裂,他們好不容易才修復(fù)好的。不過雖然修復(fù)好了,但劍身上還是有裂縫,不能用來實(shí)戰(zhàn)。

此時他們把視線落在那柄劍上,便見劍身上的裂縫在黑氣的纏繞中漸漸愈合,不僅看不出曾經(jīng)碎裂過,反而比之前更加鋒利寒冷。

“斬魔劍?”婁危對這群人的無知感到很可笑,“這把是本尊的佩劍,何時成了斬魔劍了?”

這一下正道修士們更加呆了,什么!那柄劍、是魔尊的佩劍?!

他們竟然拿魔尊的佩劍來當(dāng)作斬魔劍拜了那么多年!

是了,十年前,嚴(yán)華入魔成了大魔頭時,這柄劍可是什么動靜也沒有啊!他們當(dāng)時還納悶?zāi)兀@么大個魔頭出世,為啥斬魔劍沒有飛出去斬魔,甚至十年前那場圍剿中,玄靈宗宗主滕殷拿著斬魔劍前去,那斬魔劍都沒啥動靜,原來這不是斬魔劍而是魔尊的佩劍啊!

這么一想,眾人頓覺膽寒,若是十年前嚴(yán)華但凡被魔魂占據(jù)了一點(diǎn)思維,那魔魂呼喚了佩劍為他所用,說不定他們都活不到現(xiàn)在!

不過,云蘇對此倒并不驚訝,因?yàn)樗吹竭^桃林中三澗提劍成魔的景象,也知道那斬魔劍就是他的佩劍。

婁危并不多想理會眾人的驚訝,劍指柏水,“惹怒本尊,就該知道下場!”

利劍裹挾著婁危的怒火劈來,此時的柏水已經(jīng)抽干了靈力,身體動彈不得,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劍,他也只有閉眼等死。

只是死亡并沒有到來,柏水緩緩睜開眼,便看到眼前六道身影。

朱秦、樊胡、云蘇、凌霍、苗風(fēng)、丁宣。

六人各執(zhí)法器,抵擋住了婁危的這一劍。

“起陣!誅魔!”

云蘇眉目凌厲,她認(rèn)真起來的樣子讓人覺得無比靠譜。

她話落,身邊的幾人,以及其他的正道修士們應(yīng)聲而動,掐訣起陣。

雖然他們宗門不同,宗門內(nèi)各種除魔陣法也不盡相同,但每一個宗門里都有一個基礎(chǔ)法門,便是誅魔陣。

現(xiàn)在在云蘇的指揮下,他們都催動法力畫出了此陣,一個接連一個,形成了一個堅硬的屏障將婁危籠罩其中。

一個誅魔陣也許會因?yàn)閭€人能力不同而有所強(qiáng)弱,但這么多連接起來,本來因?yàn)橐粋€人使用時不顯的一面便顯現(xiàn)了出來。

誅魔大陣上有一縷神的力量,感受著這抹力量的壓制,縱然是婁危,也生出了點(diǎn)心慌。

婁危看向了凌霍,現(xiàn)在沒了肉身,能寄身在著應(yīng)劫之人的身上也不錯。雖然可能不如自己的肉身合適,但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應(yīng)宗,你看她是誰?”

就在婁危想法子進(jìn)入凌霍的身體時,云蘇放出了乾坤袋中的一人。

那人一襲紅衣,倩影扶風(fēng),且有著絕世容顏,只是那蒼白的面容上一雙眼睛緊緊閉著。

“月兒。”

婁危循聲看過去,本來并不在意,但在看到那紅衣女子后便愣住了。

之前從湖底出來時,云蘇就把裝著洗月的水晶棺收進(jìn)了乾坤袋中,就是等這時讓兩人相認(rèn)。

云蘇將一抹靈力注入洗月魂中,洗月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只是她睜開眼看到婁危后,眸中恨意濺生。

“應(yīng)宗!別白費(fèi)力氣了,你就算復(fù)活我一千次一萬次,我對你也只有恨!”

婁危不可置信,“月兒,你在說什么?我是烏焦啊。”

洗月嗤笑,“烏焦?他死了,被你這個大師兄用滅魂鞭抽的魂飛魄散!”

說起烏焦,洗月眸中恨意更盛。但婁危滿眼迷惑,明明他就站在洗月眼前,為什么洗月說他已經(jīng)死了,還把他認(rèn)成了大師兄?

望著婁危那一張迷惑的臉,洗月逐漸意識到了他把自己當(dāng)成了烏焦,不由諷刺大笑。

“沒想到,這天下第一天才竟然是個瘋子!哈哈哈哈!”

是的,應(yīng)宗得不到洗月的愛,在看到洗月和烏焦在夢中日日相會的場景后,恨極了兩人。恨極之下他用滅魂鞭打在小師弟身上泄憤,然而等小師弟一動不動了,他才知道小師弟被他打的魂飛魄散了。

愛人魂飛魄散,洗月要和他拼命,兩人拉扯間,他一個不注意用劍貫穿了洗月的心臟,洗月在他的懷里倒下。

那之后他就瘋了,他把自己當(dāng)成了小師弟烏焦,把他殺了師弟和洗月的事改編成了自己和洗月兩情相悅,但卻被所有人阻止。

所以他一怒之下殺了月落城所有人,抱著洗月的尸體離開月落城后,到處尋找復(fù)活洗月的方法。過程中,他接觸到了一些邪術(shù),自己也逐漸入魔,不管是殺人取心還是破腹破膽,只要有一絲復(fù)活洗月的希望,他都會去嘗試。

他以魔成神,但天道是不允許魔成神的,所有他遭到了天道的追殺。只是可惜,他雖然戰(zhàn)敗,但以障眼法騙過了天道,并謀劃了一場復(fù)活的棋局。

那兩份羊皮卷是他故意留在老玉川的,斷夢城第一任城主是他,因?yàn)槟鞘撬拖丛孪嘤龅牡胤剑蝗棠抢镒兂墒瑱M遍野的荒城,所以重建了那里。

那個蠱惑愛作詩的斷夢城城主修建梁園的修士也是他,為的是在梁園中存放一枚蠱雕碎片,自然其余蠱雕碎片也是他散落各地的。

洗月笑夠了,拿出了金鈴,金鈴晃動,鈴音似波紋蕩漾開來。落入婁危的耳中,他便感覺頭痛欲裂,往事一幕幕在腦中重現(xiàn)。

良久,抱頭痛苦的婁危才逐漸從自己的意識中清醒。

低低的笑聲從婁危口中發(fā)出,他抬眸看向洗月,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那個他愛到了骨子里的女子,只是可惜,她愛的卻是別人!

“既然如此,那大家便都去死吧。”

婁危的聲音輕飄飄的,但周身寒氣凝聚,令人頭皮發(fā)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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