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近在咫尺。

葉梨看著盡在眼前的眸子，覺得他的眼睛似乎包含萬物，細碎的光線從窗沿透進來，似乎全部都灑在了這雙眼里。

億萬星辰不及你眼眸，約莫就是這么個意思。

可惜了這張臉被毀了，葉梨的視線下移，靈眸轉動，也吸引了顧川的注意。

察覺到葉梨是在打量他的左臉，他剛剛加速的心跳，又控制下來。

“你讓開點。”顧川說道，語氣不是很好。

葉梨皺眉站直了身子，不就是差一點撞到嗎，至于那么兇的對自己說話。

她不滿的撇撇嘴，就看到顧川的身前，擺著一個瓷盆，里面浮沉著一些種子。

他似乎在用這個法子挑選良種。

種子放入有清水的容器內，飽滿的種子下沉，空秕的種子上浮，這是最原始的檢測種子好壞的手段。

不過只有部分種子適合這個做法，要想提高準確度和范圍……

“你水里加鹽了嗎？”葉梨忍不住開口。

顧川本不想理會葉梨的，但是卻被這個話題吸引了。

他從挑選種子的細致活中脫離出來，對著葉梨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葉梨挑眉，看這個樣子是沒放鹽了，所以顧川一改剛才的淡漠，讓她坐下，這是想聽具體原因了？

果不其然，葉梨剛坐下，顧川就開口道：“方才你說往里面放鹽，這是何意，作何用處。”

葉梨想了想，說：“有的種子其實不適合用這個法子挑選，有的種子本身就很重，若是朝著清水里面加鹽，能提高種子檢測，就是檢查的范圍，還有準確的程度。”

顧川聽完，追問葉梨是哪里聽來的，這個法子可靠譜。

葉梨心道：總不能告訴你，是廣大農民們千百年來累計的，屬于老百姓的智慧吧。

她還是用了今日用過的那個借口：“我曾經聽行商路過的時候說起過的，我也試過。”

顧川點點頭，對葉梨說：“你幫我在柜子下層，找到紙筆拿過來。”

吩咐的倒是利索。

葉梨幫他找來了紙筆，就見顧川將紙鋪平之后，直接用桌上的水研磨，寫了幾個字。

葉梨看著顧川是記下了她說的法子，但是標注了尚未試驗，看來還挺謹慎的。

不過這一手字是真的寫的很好，很有風骨。

顧川轉臉就見到葉梨煞有其事點頭的樣子，眸子轉深：“你認字？”

葉梨心中嘖了一聲，這男人是小心過頭了。“相公這字寫的好。”

見顧川還在打量她，葉梨說道：“這橫橫豎豎的真是板正好看。”

顧川的疑慮未消。

“相公，我真不認字，但是我知道相公寫的字好看，我就喜歡。”葉梨覺得自己似乎能抓住顧川的命脈了，這么一說，顧川果然別扭的將腦袋轉回去，繼續寫他的標注。

葉梨心中松了一口氣，又靠著自己的機智聰慧度過了一次質疑。

顧川寫好之后，又吹了會，才讓葉梨重新將紙張放回去。

葉梨照做。

“吃飯了——”顧琳琳歡喜的跑過來，葉梨沖她笑笑，將顧川推了出去。

因為顧川的腿的問題，顧家的房間似乎都沒設置門檻，推著車子行動起來，倒是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