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抒祁這么一問,季長安有些懵。
愛嗎?季長安覺得自己也不懂其中含義,準(zhǔn)確的說,就算真的愛一個人,也有諸多的無奈。
“長安不懂何為愛,或許是陪伴,或許是同甘共苦,甘之如飴。”季長安將自己看話本子了解的愛同陳抒祁說了出來。
可甘之如飴這四個字卻生生壓的陳抒祁難受,這一難受便不想做男歡女愛之事。倘若不是想到今日自己出了扶玉閣,明日對季長安的嘲諷便會接連而至,甚至破壞自己的形象,陳抒祁都想跑去搖松閣同謝書欣述說自己的情誼了。
“安寢吧。”陳抒祁躺在床上將自己的那床被子往身上一蓋,就閉眼假寐。
沒有同皇帝有肌膚之親,不知怎的,季長安居然松了一口氣。
可能,大概是自己還沒準(zhǔn)備好吧。
季長安默默躺在自己的那一邊,蓋好被子抬頭望著床頂,心里五味雜陳。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可以利用自己甚至自己的身子讓季家后悔,讓季家知道那權(quán)勢不是那么好得的
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
次日
陳抒祁早早起身,季長安按照慣例想要為其更衣,卻被其阻止了:“朕這里沒有那樣的規(guī)矩,你且好生休息吧,記得今日去良妃處敬茶。”
新人進(jìn)宮要拜見皇后,在侍寢后要去皇后處敬茶,并且初一十五去皇后處請安。可陳抒祁卻將這樣的權(quán)力給了良妃娘娘,足以看出他心目中良妃便是他的皇后。
“是。”季長安輕聲應(yīng)下。
在陳抒祁走后,季長安翻來覆去再也無法入眠,索性起身讓連絮伺候著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季長安這才前往搖松閣請安。
至搖松閣,讓守門宮女前去稟報,不消片刻,季長安便被請進(jìn)了屋。謝書欣早已在前廳上桌坐立,身旁的宮女手中托盤里正好好放著一碗茶水。
季長安先是給謝書欣請安,隨后才從宮女手中接過茶水,擱謝書欣跟前跪下,道:“嬪妾給良妃娘娘敬茶。”
妾跪妾,估摸著也只有皇帝才敢讓人這般做。
良妃家世一般,但是其父門生眾多,卻也不敢小覷,得帝偏愛,得以享受皇后待遇。
謝書欣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便放回了托盤之上,再從自己貼身婢女那兒拿來一個錦盒遞給季長安:“妹妹免禮,妹妹昨兒個伺候皇上辛苦,這些姐姐的一點心意,還請妹妹收下。”
這語氣一如季長安初見良妃,良妃說話那般溫柔和睦,仿佛可以包容世間萬物一般的如沐春風(fēng)之感。
季長安接過錦盒遞給連絮,在謝書欣的指引下坐到了謝書欣的左手邊。
“想必昨日皇上已經(jīng)同妹妹說了國師將要學(xué)習(xí)完,從沉淵回到我們星朗。先國師已飛升數(shù)月,這新國師是先國師的關(guān)門弟子,便是從嘉定所收,自幼在嘉定長大。而這后宮妃嬪之中只妹妹你和沈答應(yīng)來至嘉定,本宮與皇上商討過后,還是覺得妹妹你更能勝任一些。”謝書欣將昨日皇帝草草說明的事情深入解釋了一下,也讓季長安心里舒服了些。
季長安立馬起身道:“嬪妾不通國師喜好,恐難勝任,還請良妃娘娘幫嬪妾同皇上說說情。”
謝書欣只淡淡一笑,語氣依舊溫柔的道:“妹妹,皇上是出了名的犟脾氣,更何況旨意已出,豈有追回的道理?妹妹大可放心,姐姐給你做擔(dān)保,倘若不是國師所喜亦是不會牽連到妹妹,倘若正巧是國師覺得好的,姐姐亦是會向皇上給妹妹討賞。”
逃不掉!
這是季長安的第一反應(yīng)。
只能被迫接受嗎?
這是季長安下意識的想逃脫。
就在季長安天人相爭,無比糾結(jié)之時,謝書欣卻將季長安的手拉住放在自己手心里,迫使季長安面對著她。
“妹妹有什么擔(dān)憂之事,也可同姐姐說,姐姐定然幫你解惑的。”謝書欣的手有一絲冰涼,但是卻極其的溫柔,帶著鼓舞。
季長安內(nèi)心嘆了一口氣,實在不忍心拒絕如此一個溫柔的人。
“嬪妾無擔(dān)憂之事,定當(dāng)盡力而為。”季長安知道,這差事已經(jīng)定下是自己來做,無論自己愿意與否,最終還是要去做,倒不如自己主動應(yīng)下此事。
一切談妥后,謝書欣留了季長安用早膳。
這頓早膳有粥、面食、小菜、湯和糕點,粥是薏米粥,面食是玫瑰包,小菜是碎剁野雞,湯是老鴨湯,糕點是倉粟小米糕。
有素有葷,有菜有湯。
是妃位娘娘才能享受的早膳,這讓季長安一想到自己那一米粥、葷素相間兩包子、一腌菜的早膳,就覺得有點可憐。雖有自己錢財打點偶爾還能有個純?nèi)怵W包子,可份例如此,看著還是分外寒酸。
得了一頓好的膳食和一個畫的極大的餅,季長安滿意的回到了扶玉閣。
連絮在一旁總是奄奄的,沒什么精氣神,從早上醒來伺候季長安梳妝打扮之時,便如此了,令季長安有些疑惑。
“連絮,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季長安坐到椅子上,這才看向抱著錦盒好似還在走神的連絮。
連絮猛然驚醒,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嗯?什么?啊!主子,奴婢沒事,不用擔(dān)心。”
“那你怎么一副神游的模樣?”季長安有些擔(dān)憂,將連絮手中的錦盒拉過放到桌子上,拉著連絮的手,“連絮,你我主仆一體,你有什么事得同我一起說,別憋在心里。”
“小主……奴婢……奴婢……奴婢今日伺候小主您起身并未看到那床榻之上……之上……落紅的痕跡。奴婢……奴婢……”連絮支支吾吾,說到后面都快哭了。
昨個兒夜里,連絮被馬公公拉得老遠(yuǎn)了,也不知道兩人沒有圓房,加之季長安以前女扮男裝同程書意出去游學(xué)過一段時日,這無落紅可不就嚇壞了那小姑娘嘛。
這一慌張,頓時思緒就亂了,連絮完全想不起自家小主入宮前,早就被排查過一道,如何可能不是處呢。
“嗯,好像是個問題。”季長安想著自己在旁人看來可不就是已經(jīng)被皇上召幸了,卻無落紅,實在難辦“誒誒誒!連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