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惡魔
- 詭異:我能偷取超凡能力
- 小黃雀.
- 11355字
- 2024-07-02 05:36:38
霍爾沃斯街,芭比樂劇廳。
“我今天只想聽到最優美的交響樂,震撼人心,不對,震撼惡魔心的那種。要是演砸了,就給自己挖個墳吧。”頭上長著牛角,全身通紅的半米高小惡魔——薩克·科里森,它正拿著小喇叭大喊道。
惡魔的發話令周圍的人止不住地顫抖,冷汗直流。
在它催促下,眾人紛紛跑到候場區里排練起來,噠噠的腳步聲穿遍整個樂劇廳。
黑色的大廳里只有一點微弱的紅光,窒息感像小刀般架在每個人的脖子上。
而阿姆塔·普萊恩斯,就是交響樂編排的隊伍的一員,他坐在滿是中年大叔的候場區里,熟悉著接下來要上臺表演的曲目。
作為剛穿越過來的打工仔,他憑借被壓榨多年的適應力,很快就接受了繼續被惡魔壓榨的命運。
就在剛剛,他被惡魔欽點為主唱,就因為他是人群里最年輕的那一個。
這小牛犢選人的邏輯真是太無腦了,有辱惡魔的身份。一個身居高位的惡魔,就應該聽聽那些仙樂,而不是聽自己的亂喊亂叫,阿姆塔如是想道。
此時,阿姆塔耳邊時不時傳來觀眾席那邊的惡魔的發飆聲,他不自覺加快了練習速度。
“就是一些簡單的音符,照著唱就行了,你一定能行的,很簡單!”
阿姆塔·普萊恩斯為自己加油打氣,待會就要上臺給那個混蛋表演了,他可不想再嘗試一遍耳朵里爬蜈蚣的痛苦了。
每次面對那個惡魔,他心里就直發毛,一個普通的社畜哪見過這種生物啊。它強大的氣息直逼人的神魄,只是站在旁邊,就能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而此時,觀眾席上,那個半米高的小惡魔,正翹著二郎腿,雙眼緊閉,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惡魔開口說道:“可以開始了。”
隨著惡魔的一聲令下,舞臺上,所有的燈光都聚集在黑色布簾的中間。
噔噔噔......
接著,優美的小提琴聲響起,簾布慢慢拉開,阿姆塔·普萊恩斯就站在燈光的聚集點。
周圍的大叔們紛紛哼唱起交響樂前奏,悠然而動聽。
隨著婉轉的前奏結束,阿姆塔開始了自己的演唱:“咦咦呀,哦哦呀.....”
小惡魔上一秒還沉浸在音樂當中,如聽仙樂耳暫明。下一秒,他就聽到這種破壞氣氛的噪音,頓時來了氣。
他指著阿姆塔罵道:“Fxxx,停,所有人都給我停。中間這小子,你是不是找死啊?”
阿姆塔很是無奈,這不是為難他嗎?他從小就五音不全,讓他唱歌還不如讓他詩朗誦呢。從小到大的校慶活動,阿姆塔都是表演詩朗誦。
再說惡魔不都是一出場就血流成河的嗎,聽交響樂是干嘛啊?
“真不是我故意,剛剛那已經是我最完美的歌聲了。”阿姆塔露出求情的姿態,大丈夫久居人下,要學會能屈能伸。
小惡魔脫下腳底的脫下,一把甩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阿姆塔的腦門上,在巨大的力量拍打下,阿姆塔的腦門出現了一個紅紅的鞋印。
“重新給我來一遍。”小惡魔擺弄著自己那修長指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阿姆塔真想過去抽他兩個大嘴巴。
可在絕對的實力下,眾人都很是無奈,又重新開始了演奏。誰想反抗,就得遭得住對方頭上那對牛角,別看它只有半米高,它挑起來頂一下根本沒人頂得住。
就在此時,樂劇廳的中間出現了一道微弱的紫光,一雙翅膀出現在上空,緊接著,一道曼妙的身姿也出現了,線條的勾勒精美絕倫,如同天工造物的身軀令所有人神往。
“贊美天使!”眾人紛紛匍匐在地,發出來自內心的贊美,這一定是上帝對他們的憐憫,他們每晚的禱告起作用了!
大家每天的都期待著天使再次降臨人間,只有這樣才能擺脫如同地獄般的生活。
這片大地本是天使的領域,但三百年前,天使卻因自身利益退居而出,人類失去了與惡魔抗爭的資本。
祗絕美的容顏令小惡魔也不禁流下癡迷的口水。一會兒后,小惡魔發覺才自己的行為有失欠妥,偷偷用手抹了抹那快滴到地上的口水。
“你們這些惡魔還是太放肆了,天使主已經決定,將使徒的力量派遣到人類身上。哼,你們就等著懲罰的降臨吧。”
天使露出氣憤的表情,然后不斷掃視廳里的眾人,仿佛在挑選著什么。
待祗頭上的光環高興地跳動時,祗飛到阿姆塔的身前,祗用手指尖觸碰阿姆塔的額頭,一顆光滑的石頭陷入阿姆塔的體內。
“結石啊?”
阿姆塔心中鄙夷,接著他疑惑地開口道:“我這是被選中了嗎?為什么選我啊?”
天使神情錯愕,如同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般。祗兩指在下巴之間摩挲,形成一個對鉤的姿勢,經過一番思考后,祗似乎得出了結論。
祗收回難為情的表情,臉上轉而出現一副帶有肯定意味的笑容,祗說道:“這塊區域被選中的有20個人,至于你被選中的原因,應該是你剛好站在中間,而且比較年輕。”
“好!”阿姆塔十分贊同對方的選擇,他就喜歡這種來自原始頭腦的直接且簡潔的思考,這其中一定蘊含了獨屬于天使的智慧!
“來吧,快給我一個可以毀天滅地的能力。”阿姆塔單單是在心中幻想未來擺脫掉惡魔的幸福生活,就差點興奮到跳起來。
祗卻又露出一副難為情的表情,祗小聲說道:
“根據時間換算法推演,我來到這里的時間晚了兩百年,在此之前已經有很多被選中的人出現了,而且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
“按理說我給不了你一個無敵的能力,畢竟我只是一個殘缺的天使,我給你的能力只是一個被動技能。而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摸索。”
接著,祗的身影就緩緩消失了,仿佛是一個小孩做了虧心事,為了避免懲罰而逃跑。但下一秒,祗又從光里竄了出來,并丟下了一本小冊子,然后祗又消失不見了。
阿姆塔看到小冊子的封面,上面寫著——《簡易版使用說明書》。祗們就像甩手掌柜,只是將一點弱雞能力丟下就跑了啊!
緊接著,阿姆塔的頭腦中就出現了自己的能力,一切都如同本能一般。
[深淵的凝視]1階
凡是對己方存在惡意的對象,在遭受凝視時都會被恐懼三秒,期間一切能力喪失。
[未知的恐懼]1階
凡是對己方圖謀不軌的對象,己方將能在對方還懷有惡意時預測其下一秒的動作。
阿姆塔眉頭緊皺,這不是讓他陷入了很是被動的局面嗎?就像關公拿著大刀,對方對你沒惡意你還不能砍了。
阿姆塔撿起《簡易版使用說明書》,祗連詳細的使用說明書都不給,比阿姆塔前世的班主任還要不靠譜,哪有師傅讓徒弟自己摸索領悟的,一本簡易的說明書能干嘛?
“哎,弱點就弱點吧,目前夠用就行。”阿姆塔對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很滿意。
望著觀眾席上,那個早就被嚇呆的小惡魔,阿姆塔不禁露出了皎潔的笑容。
“半米高的小東西也敢在此作惡,我呸。”
或許他們的身份需要互換一下了。
羅密西港,簡古斯街233號。
李律言坐在餐桌前,飯桌上架著一臺正在錄制的手機。他擦了擦剛剛流下的淚水,然后面對著手機說道:
“我懷疑人類全都瘋了,我也瘋了。兩天前,對,就這么短的時間,一顆半徑一百多米的隕石砸在了我們左側的鼓士德小鎮。
“我當時還在吃晚飯,一股強烈的震感就席卷而來,我還以為地震了,跑出去一看,鼓士德小鎮已經燃起了大火,大火到現在還在燒,整個小鎮的人全都死了,但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這件事,甚至看不到那顆巨大的隕石。
“該死的隕石就該砸在他們頭上,而不是鼓士德小鎮,這樣就知道他們還能不能記得這件事情了。
“明明隕石就擺在那里,我和我的同學、鄰居說了個遍,但就是沒一個人相信我,我最好的同桌還說我發神經,要送我去醫院。難道就因為我是這里唯一的亞裔,他們就合起伙來欺騙我嗎?真的是太荒謬了。
“我奶奶也永遠留在了那里,明明我們上周還一起吃餃子呢,約定好節假日要好好出去玩一下,可現在卻再也看不到她了。我有些后悔住在學校分配的宿舍,要是能在鼓士德小鎮陪著奶奶就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多久,也許下一秒,我就會從樓上跳下去。”
說著說著,李律言又哭了起來,或許是因為自己唯一的親人沒了,又或許是活得太憋屈。
今天是火聚節,本應親人團聚在一起噓寒問暖,聊聊家常,表示一下關心,然后再一起美美地吃上一頓飯。而李律言現在只有孤身一人了。
此時,房門咚咚作響,李律言聽到后,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接著反常地跑從廚房掏出一把刀。
李律言已經沒有家人了,誰會在這種時候找他這個“精神病”。他一下子就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幾只瘋狗。
就在昨晚,門外一直有什么東西在敲著他家的門,任憑李律言怎么警告都沒用,李律言透過貓眼也什么都看不見,然后一打開門就有幾條黑犬像發瘋似的撲向他,一下就把他的手臂劃出幾條血痕。
好在李律言急中生智,掏出兜里的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紙質風車——他的建筑學作業,那些黑犬出奇地害怕火焰,李律言這才逼退了那幾條黑犬。回想起來,那些黑犬通體發黑,烏黑得發亮,毛發仿佛都粘了油一樣,順滑地貼在身上,甚是恐怖。
此時,李律言通過貓眼觀察,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那幾條黑犬再來騷擾自己,他就會拿著小刀出去拼命,誰活一輩子不是活口氣?
出乎意料的是,門外站著一個老頭,是李律言對面街道的房主,平常喜歡收留流浪小貓,出了名的大善人。
并沒有想象中的黑犬,如果不是手上的傷痕還在,李律言甚至懷疑那就是一場夢,安保措施齊全的街道竟然會有幾條黑犬沖到居住屋里,說出去誰會相信?
李律言松了口氣,但依舊十分謹慎,開口問道:“阿金絲叔叔,你有什么事嗎?”
“聽說你的奶奶去世了,雖然我們不知道你說的隕石墜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們知道她確實是永遠地離開了羅密西港,我們都很悲傷。”阿金絲將手中的一大袋食物靠向貓眼,接著說道,“你看,這是我們給你的一點心意,希望你火聚節能開心一點。”
李律言將手中的刀子插回腰間,打開門,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阿金絲說:“叔叔你知道的,我最近狀態真的太糟糕了,我甚至懷疑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莎士比亞說過,時間會讓我們忘記一切。”阿金絲將李律言摟緊懷里,來了一個深情的擁抱。
阿金絲把食物遞過來,接著說道:“這些都是剛熱好的,記得趁熱吃。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來對面找我們,大家伙會在那聚到明天天亮。”
李律言接過那一大袋食物,上面冒著些許熱氣,確實是剛熱好的。這邊物價比較昂貴,街坊領居能給出這么一大袋食物,就足以證明大家還是很關愛李律言這個小青年的。
這更是令李律言奔潰的地方,他不相信街坊鄰居們會合起伙來騙自己,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奶奶真的被隕石砸死了。但很顯然,這兩件事情不會同時存在。
“謝謝,阿金絲叔叔,我今天得一個人待待,等哪天我狀態改善了,一定會找你好好聊聊的。”李律言說道。
“噢上帝,當然。除了隕石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十分樂意與你交談。實不相瞞,我從小就羨慕大學生,你們淵博的知識令我欽佩。”阿金絲輕輕親了一下李律言的額頭,多叮囑了李律言幾句,臨走前又來了一個擁抱。
“愿上帝保佑你。”
“愿上帝也保佑你,阿門。”
李律言關上房門,他將食物放到餐桌旁邊,取下腰間的小刀,并停止了手機錄制。
熱騰騰的食物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保鮮膜也蓋不住熱氣,但依舊無法吸引李律言的目光。
“如果那幾條瘋狗再來,我一定要捅死它們,噢,明天還要和大家講講隕石的事情。”
李律言嘀嘀咕咕的,或許睡一覺是更好的緩解方式,他在沉思中走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晨,李律言按時起床,他聞到客廳中彌漫著一種酸怪味,急忙跑去關緊窗戶。
“Fxxx,該死的又在煮什么奇怪的東西。”
隔壁的鄰居時常就會搗鼓一些有的沒的,各種奇怪的味道都會順著風口飄到李律言這邊,一排的鄰居輪番投訴都沒用,居委會幾次上門都被趕了出來。
說實話,李律言真想一把火燒了他的房子。但從娘胎里帶出來的高尚品格不允許他這么做。當然,除非有一天他真的忍不住了,到那時他不介意為他后面的那排鄰居討討公道。
此時,墻上的鐘擺響了。
八點整,學校的上課時間。毫無疑問,李律言要遲到了。他心想,去了也是挨罵,然后稀里糊涂的上課,記一些從來不看的筆記,還是不去了吧。
李律言收拾了一下,選擇去學校隔壁的熟食街飽餐一頓,畢竟熱騰騰的食物才是人類的歸宿。
中午時分,李律言從熟食街回來,路過街口,幾個大嬸在旁邊七嘴八舌。
“聽說了嗎?阿金絲死了。”
“不是吧?是那個經常收養流浪貓的善良的男士嗎?”
“就是他,怪可憐的。早上環衛工人清理垃圾的時候,在垃圾桶里發現了他的上半身,下半身......”大嬸停頓了一下,“不見啦,怎么找都沒有!”
“啊!”頓時,其他大嬸面色慘白。
“傳說中,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身體還是完整的......阿金絲是犯了滔天大罪嗎?”
幾個大嬸一陣后怕,都不敢再講話。
李律言自己偷偷笑了一下,這些大嬸聽風就是雨,他昨晚還和阿金絲叔叔聊天呢,對方怎么會死呢。
他加快腳步,遠離了這群大嬸。
很快,李律言走到了家門前,他發現門口停著一輛巡督車,一群巡督官竟然待在他的屋子里,幾個巡督官看到他后,就急忙跑出來,將他圍了起來。
“干嘛?干嘛?”叫喊聲引得周圍的鄰居紛紛從窗邊探出頭來,他們看了看李律言,又看了看阿金絲的房子,好像有了不好的聯想。
猝不及防間,李律言就被按壓住,拖回了房子。
“別,別,警官,我什么事都沒犯啊。噢,輕點。”巡督官緊緊后壓著李律言的手臂,生怕他做出反抗動作。
“阿金絲·邁克,他死了,你知道嗎?”巡督官問到。
問話的人頭上的帽子有三條杠,其他的只有兩條杠。顯然,他是職位最大的那一個,也是壓迫感最大的那個。
李律言:“啊?我今天一直在學校,沒見過他。我們昨晚還見面來著,他怎么可能死了。”
“昨晚?昨晚你們怎么見面的,你們說了什么?”巡督官緩緩問道,輕浮的樣子明顯是不相信李律言說的話,他們對待李律言就像在對待一個死刑犯。
但李律言別無選擇,他實話實說:“我昨晚很難過,一直待在屋子里。然后阿金絲叔叔帶了一大袋食物過來給我,還說他們在對面聚餐,我隨時可以過去。可是我昨晚實在是太累了,早早就去睡覺了。”
李律言避開了錄制視頻的事情,這些人聽到這件事一定會用更加異樣的眼光看他,畢竟他是一個整體神神叨叨,碰人就說隕石降世的“精神病”。
“你說的是這個嗎?”巡督官提來餐桌上的袋子,打開的一瞬間,早上那股酸怪味撲面而來,李律言看向袋子,一片指甲蓋粘在上面。空氣中彌漫的酸臭氣味,惡臭程度讓李律言當即嘔吐。
這袋東西昨晚還冒著誘人的熱氣!早上的臭味也是它發出來的,李律言還以為是隔壁的鄰居又在試吃奇怪的東西。
李律言無法想象,如果他昨天把它們都吃下去,自己肯定會真的變成瘋子。
旁邊的巡督官紛紛后退,然后大眼瞪小眼,仿佛在說:“這是一個殺人犯該有的心理素質嗎?”
惡心的粘稠物導致大家都不想走上前。
“這......嘔......這袋東西是阿金絲帶給我的啊,就在昨晚。”李律言努力吞咽,抑制住了嘔吐感。
“你是想說,昨晚阿金絲拿著自己的下半身,送過來你給當晚飯嗎?”巡督官怒吼道,這是他近30年聽過的最好笑的謊言!
“誰說這是阿金絲的下半身,難不成我昨晚看見鬼了?”李律言怒吼道,這些人真是瘋了,百米級隕石看不見,甚至還有燃燒后的粉塵飛過來,整條街的屋頂都白了,現在還要把他當成殺人犯。
“DNA檢測是騙不了人的。”巡督官拿出檢測報告,報告最下方打印著明顯的數字“99.99%”,巡督官對著李律言說道,“我看你真是瘋了,如果李奶奶還在,她肯定會被你氣死的。”
李律言無力反駁,這么多天的壓力堆積在一起,仿佛有一顆沉重的石頭壓著心臟,讓他透不過氣。他發現和街道上的這群人交流真的很難,大家都瘋了。
李律言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他帶著哭腔說道:“逮捕我吧,我是真瘋了,被你們給逼瘋了!”
巡督官滿臉嚴肅,撇了一眼旁邊的下手,開口說道:“還愣著干嘛,證據確鑿,給我壓回去,做詳細的病檢報告,看他是不是個瘋子!”
說完,巡督官走了出去,經過門檻時,還在上面蹭了幾下,刮掉了鞋底上的粘稠物。
旁邊的人急忙押起李律言,跟了出去。等眾人出來以后,巡督官在門上貼上封條,大大的對叉格外顯眼。很快,李律言就被銬上手銬,鎖在了車里。
待車開出很遠后,街道上擠滿了人,還有人對著李律言的屋子指手畫腳,說阿金絲的死肯定和李律言脫不了干系。
其中的一個中年人說道:“說起來當真奇怪,我們昨天一直聚在一起,直到今天早上九點多才散場,根本沒人注意到阿金絲消失了。”
“對啊,對啊。”人群附和道。
巡督中心。
李律言被關押在牢房里,不過是單人牢房,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據說這里面的犯人,都喜歡文文靜靜的小青年,每一個小青年出去以后,都要去一趟肛腸科!
李律言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但這消息只是聽聞,便足以令人膽戰心驚。
隔壁牢房的人敲了敲鐵柱,并發出嘬嘬嘬的聲音,示意李律言靠近。但李律言沒有理會他,一名大學生怎么能和他們同流合污!
盡管李律言知道自己現在和對方沒有什么不同......
“嘿小子,你是犯了什么事進來的?”隔壁的人不斷調戲著李律言,臉上還笑嘻嘻的。
李律言抬頭看向對方,惡狠狠地說道:“殺人。”
這是奶奶以前教他的技巧,據說他的爸爸以前是巡督中心的常客,他爸爸總結了一套生存指南,以備后人的不時之需。李律言雖然是第一次進來,但生存指南還是很熟悉的。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樹立自己的威嚴,與所有人都保持好距離,保護好自己的屁股。
但對方顯然不吃這一套,對方看到李律言瘦小的身體,還有稚嫩的面孔,在心里已經判定李律言是巡督中心的最低等人物。
“別開玩笑了小子,你這身材能殺的了誰啊?”隔壁的人嘲諷道。
周圍幾個牢房的人都哄笑起來,新人在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消遣工具,有人起哄道:“嗚呼,我賭他不出三天就會哭著喊媽媽!”
“我賭兩天。”
“我賭半天,哈哈哈哈。”幾個瘋狂的獄友搖晃著鐵柱,哄笑間唾沫橫飛。
......
李律言注意到,對方目測起碼一米八,壯碩的肌肉還爆著青筋,被搖晃的鐵柱卻絲毫沒有搖晃。他知道,靠自己逃出去是不太可能了。
此時,巡督官在走道上大喊:“3088,3088在哪?”
“這,這這。”李律言隔壁的獄友小聲應和。
巡督官走近后,那獄友十分配合且熟練的伸出右手,一副配合了很多次的樣子。
巡督官給對方的手抹上棕色的碘伏,拿出大針管說道:“記住,不要再像上次一樣亂叫。”
“嗯嗯,絕對不會的大人。”對方冷汗直流,雙腿都有些發顫。
巡督官聞言,露出了笑容,插下針管抽了足足一半的血液,那獄友瞇得雙眼,臉部都擠變形了,愣是沒坑一聲。
李律言在一旁嘀咕:“確實是一個十分可怕的事情。”
巡督官收好針管,臨走前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對方一下就癱倒在地,任憑旁邊的人怎么喊都無濟于事,惹得大家都嘲笑起來。
有人不忘調戲李律言這個新人一句:“小子你可要小心點,不然遭殃的就是你了。”李律言心里直發毛。
到了深夜,熟睡中的李律言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他睜眼看向聲音的源頭......
李律言不敢多看,在響徹監獄的叫聲中,強制自己睡著。
早晨,巡督官按時叫醒了巡督中心的所有犯人,分配營養早晨——一碗白粥。
李律言小心翼翼地捧著白粥,用嘴慢慢嗦著邊緣,這早餐對一個餓了很久的人來說,也是很美味的。
“嘿,小子,分點給我。”旁邊的獄友朝李律言這邊揮。
李律言轉過身去,不想理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方在這的地位和自己是一樣的,甚至更低。
“真的,求求你了。”獄友擺出乞求的手勢,眼眶也出現了淚花。
李律言聽著一聲聲哀求,還是于心不忍地留了一小口白粥給對方。一遞過去對方就急忙將白粥倒入口中,生怕李律言反悔,滾燙的白粥燙得他齜牙咧嘴。
緩過勁后,他將鐵腕還給李律言,說道:“我叫阿米爾·金,以后有事盡管報我名字,我罩著你。”
李律言聞言,心里默念,報了名字后自己只會死得更慘。
早晨過后,巡督官拿著合金棍,一路敲打牢門,身后跟著的手下也一一打開了牢門。
巡督官雙手叉腰,大喊道:“放風時間到,兩分鐘之內集合。”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來到外面的沙地一排排站好,李律言也有樣學樣,排在最后面,阿米爾就站在他前面。
待眾人集合后,巡督官說道:“放風時間兩小時,不要給我耍小心思,因為沒有用,散隊。”
所有人都散開了,各自的小群體都分開圍在一起。
阿米爾靠近李律言說道:“謝謝你啊,我真的太久沒吃東西了。”
“難道這里會扣發食物嗎?”李律言心生疑惑。
“不,是那個肥肥的巡督官減耗我的體力。”阿米爾說著說著,又流下了眼淚。
李律言安慰對方:“這確實是一件讓人悲傷的事情,有辱斯文。”
“何止有辱斯文,這是道德問題!嗚嗚嗚。”阿米爾眼淚嘩啦啦地流。
哭啼間,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白色粉塵,那是鼓士德小鎮燃燒產生的煙灰,李律言從來沒看過有人會拍打它們,即使它們已經蓋滿了全身!
“你能看見粉塵?”李律言半信半疑地問道,也許對方只是不小心拍掉的呢。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瞎子,我上半身沒有任何問題。”阿米爾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律言,就差掛在嘴邊的粗口沒有爆出來了。
李律言哇的一聲也哭了出來,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在小角落里互相擦著眼淚。李律言激動地說道:“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看見它們的人,我每次和別人說,對方都會回我一句Fxxx。”
李律言越說越激動,指了指遠方的巨大隕石:“你能看見這個隕石嗎?”
“wait,wait,你是說,別人都看不見這顆隕石嗎,也看不見身上的粉塵?”阿米爾一臉不可置信。
“對啊。”李律言如同遇到知音,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啊。
“這就解釋的通了,我還以為獄友們都不太愛干凈,身上的粉塵都懶得擦呢。”阿米爾茅塞頓開,看了一眼沙地上那些渾身粉塵的獄友,原來他們只是看不見,這么多天過來,屬實是錯怪他們了。
“你知不知道那顆隕石是怎么回事?”李律言試探性地問道,他臉上止不住地微笑著。
這么久了,終于讓李律言遇到了一個可以一起討論的人,話憋久了是會憋成病的,李律言回想起之前被鄰居當成精神病的種種,那日子過的真是暗無天日啊。
粉塵漫天零落,猶如冬天的白雪,只不過是多了幾分熾熱。阿米爾伸手摸著空中的粉塵,他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是隕石墜落那一天,我在窗口那里看到了幾坨黑色的東西,或許說是狗?渾身都烏亮烏亮的,遠距離根本看不清。”
李律言眉頭一跳,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瘋犬,手上的劃痕至今還隱隱作痛。黑犬與隕石之間一定有著某種聯系,不管是為了奶奶,還是自己日后的安危,李律言下定決心要查它個水落石出。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閑聊間便過了兩個小時,放風的時間結束了。
巡督官大喊:“集合,全部回去!”
兩分鐘后,熱鬧的巡督中心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回到了牢中。
中午,那個胖胖的巡督官發放午飯時,李律言總感覺對方手腳不干凈,這讓他渾身發毛。一旁的阿米爾也提醒李律言,他不想對方也步了自己的后塵。李律言十分感激,在這種鬼地方還能感受到一點溫馨,實乃幸運。他將自己的雞腿給了阿米爾,讓對方能吃好點。
而接下來的兩天里,每次發飯的時候,那個胖巡督官總是不小心就摸一下李律言的手。至于為何是不小心呢?巡督官自己說的,但李律言和阿米爾都心知肚明,不過阿米爾在隔壁也是有心無力。
關于阿金絲的死亡案也還沒有進展,這讓李律言對巡督中心的辦事效率產生了懷疑,之前那種沒有依靠的感覺又回來了,李律言生怕自己哪天屁股就不保了,多待在這一天,就多一分風險!
入獄第五天,李律言照常和阿金絲討論著隕石的秘密,依舊毫無進展,但在晚上,危險卻悄然降臨。
李律言剛躺上床,蓋上那猶如破布的小被子,下一秒他就聽到牢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心想:“阿米爾那個可憐的家伙又要被寵幸了嗎?”
他睜開眼瞧了瞧,發現阿米爾正坐在床上,旁邊的獄友都在熟睡中,但卻沒看到巡督官的身影。李律言發現阿米爾正盯著自己這邊,他不知道阿米爾為何如此淡定,還有閑心看自己。
咚,咚......
李律言聽著鎖鏈的聲音,他發現竟是從自己這里發出來的,他下意思縮到了墻角。
巡督官打開了牢門,不斷走近,月光透過窗臺,照耀在巡督官的臉上,邪惡的壞笑被襯托得更加顯眼。他每笑一下,嘴邊的肥肉也會跟著顫抖一下。
“你......你要干嘛?我喊人了啊。”李律言驚聲大喊。
“你喊吧,如果你不建議多幾個人的話。”巡督官賤兮兮地說道,他很清楚大家的習性。
李律言仿佛預料到了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嘴巴都嚇得縮緊了幾分。
巡督官舔了舔嘴巴,將魔爪伸向李律言。
突然,李律言手握鐵制叉子,猛地向巡督官刺去。在李律言看來,貞潔遠比生命重要,他不能失去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可巡督官身經百戰,身體又過于壯碩,李律言刺出的動作在他眼里就像螳臂當車。巡督官一把抓住李律言的手,順勢用力一甩,將李律言砸到地上。
咔嚓一聲,李律言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疼痛感席卷全身,霎時間,額頭便直冒冷汗。
“好言難勸該死鬼,我說過了,你老老實實配合,就吃不了苦頭。”巡督官一改和善的面孔,齜牙罵道。
“我呸。”李律言誓死不從。巡督官見狀,也霸王硬上弓,撲到他身上。就在此時,牢房的石壁忽實忽虛,空間似乎被扭曲一般,三條黑犬從扭曲中心穿了進來,撲向李律言。
可李律言被壓在身下,巡督官自然成了擋箭牌,拉扯中,巡督官的大腿被扯下一大塊肉,鮮血直流,漆黑的石泥地染上了一抹鮮紅。
急忙中,巡督官丟出電棍,強大的電流滋滋冒著火花,李律言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經過改裝的電棍,這種電流一碰就得死!李律言急忙撲到一旁,而在原地的三條黑犬瞬間被電得焦脆,不再動彈。
巡督官撿起電棍,他說道:“乖乖躺在床上,我會處理。”然后巡督官就拖著一抖一抖的大肚腩跑了出去,連牢門都沒關。李律言起身鎖住了牢門,他可不想越獄的罪名落到自己頭上。
李律言看著黝黑的瘋犬,嘀咕道:“這死胖子應該是沒膽再來騷擾我了,這狗究竟是什么?”他轉頭看向阿米爾,卻發現對方早就被嚇暈了,倒在地上。
李律言伸手想摸一下這三條狗,可觸碰的一瞬間,它們全都化作黑灰,消散在了空中。
“電得太脆了?”李律言不敢多想,乖乖躺回了床上,就等后半夜那死胖子自己處理了。
此時,三條黑犬的黑灰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股粘稠的液體,然后從李律言的毛孔里鉆了進去。李律言只覺后背發癢,伸手撓了一下,什么也沒摸著。
......
第二天早晨,李律言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地上已經一層不染,連灰塵都被打掃干凈了。李律言不由地感嘆了一句死胖子的辦事效率,他心想,也許那胖子可以幫自己出去。
李律言起身伸了個懶腰,面對著陽光,這讓他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忽然間,他看著腳下形成的影子,感覺腦袋有些昏漲,仿佛要陷入其中。塌縮的感覺異常明顯,李律言不敢再看。
此時,巡督官按照慣例,叫醒了眾人,然后大喊開飯。只是到了李律言這里,巡督官便沒有大聲叫喊,反而輕聲細語地叫醒了李律言,并遞過了白粥,里面還加了一點酸菜葉。
胖巡督官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記得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
看來那三條黑犬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李律言滿意地笑了。但卻沒有回復巡督官的話,這讓巡督官有些后怕。
大概十分鐘后,巡督官拿出合金棍,敲打牢門,所有人都被放到了沙地,進行每日的放風活動。
中途,李律言正和阿米爾聊得起勁,便被巡督官叫走了。胖巡督官帶著李律言來到茅廁,他遞上一根煙給李律言,說道:“我們之間的秘密要好好保守,那些瘋狗我會當做沒看見的,你就不要再放出來了。”
李律言推開巡督官的手,表示自己不抽煙。看來對方是把他當成神明了啊,還召喚黑犬,李律言努力壓制住快要揚起的嘴角。
李律言開口說道:“知道了,不過你要幫我辦件事。”
他盯著對方的眼睛,想看看對方是個什么態度。
“你盡管說,能辦的我都辦,但說好只有一件。”
“查一下阿金絲的案子。”李律言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不可能。”巡督官一口回絕,“阿金絲的案子事關高層,我沒法查。”
李律言一眼看出對方在撒謊,這不明擺著拿錢不辦事嗎?自己都答應閉嘴了,連這點忙都不幫。
李律言走上前,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的臉,仿佛在說,不辦你試試!
巡督官也皺起眉頭,顯然,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料的有些不一樣,一個小小的囚犯也敢討價還價,真是倒反天罡!
巡督官掏出電棍,緩緩說道:“看看誰快吧。”
李律言脊背發涼,這回沒人能救他命了。對方越靠越近,李律言害怕地低下了頭,正好直視上自己的影子。墜落感瞬間來襲,李律言在一秒鐘之內塌縮不見了。
巡督官看著好端端的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了,雙腿發顫,重心不穩,然后摔到在地。
李律言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前一亮,他的視野變成了影子的視野。
“我與影子融為一體了?”
李律言不敢相信這種神跡,他走上前,影子也跟著上前,一下子就覆蓋住了巡督官。巡督官在籠罩中迷失了視野,他盲目揮舞電棍,卻傷不了李律言分毫,李律言完全附著到了巡督官身上。
巡督官要電李律言,就必須電他自己!
此時,李律言腦海中有了一種莫名的點播,仿佛在明明之中指引著他。李律言縮動身體,蠕動著將巡督官裹住,猛地用力,巡督官消失不見了。李律言將對方吞噬掉了,一股能量緩緩流入他的體中,這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酥麻爽感。
李律言搖身一變,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這一切變成了李律言的本能,施展起來就像揮揮手那么簡單。
胖巡督官永遠消失了......李律言心想,這種力量真是可怕,幸好被自己得到了,看來出去的事得從長計議了。
李律言整理了一下雜亂的衣服,然后小心地出了茅廁,沒人看見他是和巡督官一起進來的,小心一些,就能安然無恙。
此時,放風時間剛好結束了,李律言瞧瞧擠到阿米爾身后,跟著回到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