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訓練場見到了會議室的男人。

“這家伙業務這么廣？”程雅暗暗戳了戳白安，“怎么演講也是他，訓練也是他？”

“哈哈哈哈哈……”白安笑著，“來到外面的不會有多少人的。我們的人類編號是六位數，但目測最多會達到一百萬左右的。”

“第七組是吧。”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這讓沈祈和微微皺了眉，“你們的訓練從今天開始——我是人類編號000247的吳慮，整個144號流放區的教練。”

木子很仔細地聽著：“無慮……？”

吳慮聽到了她小聲的自言自語：“本意就是無憂無慮，沒什么好說的。”

程雅又一次愣了——他們的名字怎么都寓意著什么美好的事物，難道來的這里的契機是名字嗎？

不對，這種想法太幼稚了。況且這樣木子和江平就沒法解釋了，自己也沒法解釋。

“今天你們的任務很簡單，我們先上理論。”程雅這才發現熟悉的五十多人都在周圍，她見到了很多在會議室熟悉的面孔。

“異形——想必你們一定會疑惑這是什么。”吳慮開口，“它們是某種奇怪的，似乎不能稱為‘生物’的東西。”

“它們的身體是一團綠色的粘液，類似于某種史萊姆，走過的路也會留下粘液的殘留。”

“它們的弱點——是粘液內部的一塊棕色的核心，它們類似于人類的心臟。只要用帶有神賜靈能量的東西將它們刺碎，異形就會徹底死亡。所以你們也能想到，如果沒有攻擊到核心，異形能夠無限地繁殖再生。”

程雅聽著，腦子努力汲取著新的知識。

“如許多病毒那般，異形的粘液接觸到傷口就會被感染，人類會變成異形。所以我們遇見這種情況，必須不留情感，把變成異形的人類殺死，避免下一步傳播。”

程雅看見木子緊張地吞了一口水。

一定要立刻殺死……

她也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

“但據說，有的異形是會有自我意識的，對于這種異形我們要多加小心。”

吳慮似乎是記起了什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來掩蓋他有點異常的神情。

“希望你們可以記住——斬盡殺絕，不留后患。”

吳慮又講了很多，都是一些關于異形的知識和殺死異形的技巧。

“為什么人類要殺異形？”有人問。

“問出這樣的問題，你是蠢貨嗎？”吳慮不耐煩地回答，“因為異形攻擊了人類，它們以人類為食，傳播了很多未知的病毒。”

“為了種族的安全，我們不得不做出反抗，來對付這該死的物種。”

他又順著這個話題講了很多，程雅聽得有些頭大，用本子記錄著不同的信息。

“今天的理論比較多，事后有更多的疑問可以來問我。”

吳慮轉身走去，程雅跟了上去。

“等等程雅……”白安正準備拉住她，卻空了手。她愣在原地，想了想沒有說話。

“吳教官！”

聽見女孩的聲音，吳慮默默回頭。

程雅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斥著堅定。

“請問……什么樣的人來到這里卻不會被系統錄入呢？”

他想了想，回答道：“那還真是個問題，以我的認知來說，即使是死亡也會留在系統中，除非……”

“除非……？”

“除非是選擇加入了異形，不能再被稱為‘人類’的家伙。”

什么？

“這種背叛人類的家伙都會被記錄下來的，你是要找什么人嗎？”

“是的。”程雅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話語中緩過來，“請問您有權限查到嗎？”

“呵。”吳慮笑了一聲，“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要告訴所有人的，出賣人類的家伙會被永遠記恨的，不是么？這本來就是你們明天理論課程的內容，沒想過你先問我了。”

“如果你要找的人是這種敗類，你可最好別為那人求情，也別覺得惋惜。”吳慮走進了辦公室。

程雅有些遲疑，但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她看到了名單——有幾十人，她掃視著，咽著口水，每往下看一個名字都感到害怕。

她害怕他沒有出來，她害怕他被全人類視為敵人。

——但并沒有，名單上沒有程穎的名字。

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打擾了，吳教官。”

她頭也不回，像是逃命一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