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初，下鄉(xiāng)知青返城，我和妹妹作為知青子女只能回去一個。

她自告奮勇主動留在鄉(xiāng)下，爸媽則認為是我蠱惑了她，將我一頓毒打。

豬圈里，看著傷痕累累的我，她一臉幸災(zāi)樂禍：“姐姐，這輩子企業(yè)家老婆也該輪到我了。”

我心里暗笑：就怕你有命留下，沒命享福。

1

“返城的知青同志，返城的知青同志，請到公社填寫信息……”

村東頭的喇叭喊得再響，也抵擋不住爸媽咒罵的聲音。

“那個小賤蹄子還想回城，也不看看那豬羔子臉配不配！”

罵著似乎還不解氣，又上前踢我兩腳。

我爸一邊兒瞪我，一邊兒還不忘寬慰我妹：“你放心，爸媽肯定不會讓你留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

我聽見只是撇撇嘴，心里早就沒感覺了。

和上輩子一樣，爸媽的眼里只有我妹。

他們是城里人，為了響應(yīng)時代號召做了下鄉(xiāng)知青，本來想大有一番作為，沒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有了我。

懷著孕，我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平白少了一個勞動力，沒少被人戳脊梁骨。

夫妻一體，我爸也因此少了許多晉升機會，久而久之連帶著也不喜歡我。從小對我非打即罵。

我以為他們重男輕女，直到后來生了我妹，我才知道爸媽只是單純地不愛我。

我妹長得白凈，被爸媽養(yǎng)的身嬌肉貴，像極了城里孩子，不像我整天泥腿子一個。

爸媽說妹妹和他們一樣，是城里人，值得最好的。

所以我渾身生瘡流膿，衣不蔽體的時候，她穿著新衣裳手里拿著昂貴的豬油糖，在我餓到昏厥跟豬搶食兒的時候，她可以將不喜歡吃的雞蛋倒在地上。

如此種種，她所有的好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就比如這個時候，她自己作死，還要怪在我的頭上。

2

“我問你話呢！你到底給你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她死也不肯跟我回城！”

她還不解氣，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伸手擋住，順手將她推倒在地，豬圈里的豬屎沾了她一身。

“關(guān)我什么事？你腦子里裝的是大糞嗎？”

見慣了我低眉順眼，冷不丁地一反擊，我媽直接愣了，氣得支支吾吾。

“你要是不放心，現(xiàn)在就去跟公社說，我留下……”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我妹從里屋沖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爸媽！我不回去，我愿意留在鄉(xiāng)下。”

“如果你們不讓我留在這，我就死給你看。”

說完作勢去拿墻角的鐮刀，我媽被氣暈，我爸手忙腳亂給扶到屋里，留下遍地狼藉。

她趾高氣揚走到我面前，“姐，你看我對你多好，回城的機會讓給你，以后我發(fā)達了，肯定會念你的好。”

我上下打量一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人重生不帶腦子。

上輩子也是這個時候，爸媽帶著她頭也不回地返了城，臨走前還把我嫁給了村長家的混蛋兒子，榨干我最后一點價值。

后來渾小子不渾了，生意越做越大，成了遠近聞名的企業(yè)家，而她回城嫁的男人下了崗，加上生了三個女兒，日子過得無比凄苦。

聽說我嫁的男人有了出息，生活過得光鮮亮麗，她無比嫉妒。

遭受家暴之后，她借著探親的名義將我推下樓，我慌亂中拉著她同歸于盡。

沒想到一睜眼我倆都重生了，她想先一步搶占機會，以為留在鄉(xiāng)下嫁給那個男人以后就能飛黃騰達。

只是不知道她有命留下，有沒有命享福。

3

“妹妹，鄉(xiāng)下那么苦，你受不了的，你回去吧我留在這。”

我裝著無所事事，苦口婆心勸說，就是不松口，甚至還故意刺激她。

“村長家的承志哥會照顧我，你不用擔心。”

提到他，姜知文像炸了毛的狗，瞬間尖叫：“你閉嘴！不知廉恥！這輩子他只能是我的！”

她從來想要打我，被我輕而易舉壓在地上。

“你放開我！你個喪家的掃把星……”她邊掙扎邊叫喊，全然沒有平日里的乖巧。

她罵得越臟，我掐得越起勁，像是把這些年遭受的不公平都發(fā)泄出來。

不多會兒，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比我好不了哪去。

“爸！媽！”她打不過我，只能喊人。

我順勢將她按在豬圈地上，嘴里大呼小叫：“你們快過來啊，我妹她要干傻事，我攔不住了！”

我把鐮刀放在她手里，死命按著她，看起來像是在阻止她，其實背地里專門把她往大糞多的地方挪。

我心里笑得張狂，怎么樣，大糞好吃嗎？這些權(quán)當是給你的見面禮，以后姐姐出招可要比這狠多了。

趁她病要她命，我搶先開口：“爸，我妹想不開，多虧了我要不然她就一命嗚呼了。”

她來不及解釋，沖到水桶邊兒梳洗，等她回來的時候，我早已經(jīng)將她尋死覓活，非留下不可的事添油加醋跟爸媽說了一通，成功讓他倆氣暈了頭。

爸媽將姜知文鎖在西屋，面對她的哀求絲毫不心軟：“我就算打斷你的腿，你也得跟我回城里。”

看，愛不愛真的很明顯。

姜知文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我。

4

她哭了兩天，鬧著絕食，爸媽終于還是心軟放她出來，說是想一想。

但我知道，涉及姜知文前程的事，爸媽沒那么容易改變。

一連幾天，她一改往日的不屑，時不時往李承志身邊湊，惹得他心里直癢癢。

從前她看不起鄉(xiāng)下人，如今她主動示好又長得漂亮，李承志當然招架不住，很快兩個人就蜜里調(diào)油，快活得很。

我瞅準時機，讓她頻頻撞見我跟李承志在一起，對他大獻殷勤，噓寒問暖。

果不其然，她開始著急了。

“姜小草，你要不要臉，承志哥也是你能勾引的！”

“我怎么不能見，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不服氣辯解。

“我早就跟他表明心意了，你做再多也無濟于事！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樣子，拿什么跟我比。”

我蹲在地上假裝傷心，對著她大吼：“那又怎么樣，爸說了，就算你不走，綁也得把你綁走！”

“到時候承志哥還不是我一個人的，他家那么有錢，以后指不定誰過得好呢。”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對我惡狠狠說道：“別做白日夢了，這輩子誰也搶不走我的富貴！”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抱著膀子，心里期待不已，這一次，我讓你親自走上那條不歸路。

隔天，剛睡醒就聽見我媽在院子里嚎啕大哭：“天殺的李承志啊，欺負我閨女，我要送他去勞改！”

5

村長解釋，“是她昨天自愿跑到承志屋里的，我們攔都攔不住……”

我媽當即就吼：“你放屁，我女兒名門閨秀，知書達理，肯定是你們耍了心眼。”

說著就爬起來抄家伙，還沒等她找到，姜知文就高高興興拉著李承志的手從外邊進來。

她臉上布滿紅暈，脖子上還殘留著些許紅印，看樣子昨晚沒少折騰，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了挑釁，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想過她會躲幾天避避風(fēng)頭，沒想到她直接跟李承志生米煮成了熟飯。

“爸，你打我公公干什么。”還沒過門姜知文就叫上了。

這一聲直接給爸媽雷得外焦里內(nèi)，一切都明了。

“他整日不學(xué)無術(shù)，整一個潑皮無賴，你跟他能有什么好。”

他們苦口婆心跟姜知文講道理，我聽著直犯惡心。

原來他們也知道李承志是個癩子，當初逼我嫁給他的時候，可是把他夸得天花亂墜，怎么輪到姜知文就不行了？

“哎呀，你們不知道，承志哥以后會發(fā)大財?shù)摹！?

姜知文把李承志夸成了一朵花，非他不嫁。

我笑而不語，心里只罵他們一家子蠢貨。

上輩子我無人可幫，想著死了也得拉個墊背的，在李承志毆打我時拼命反擊，靠著一股子狠勁才收拾住了李承志。

后來我不愿意在鄉(xiāng)下茍活一生，趁著政策做了些小買賣，結(jié)果越干越好，為了讓他安分守己給他一個空職，姜知文看到的都是表面，其實離了我，他屁都不是。

不知道這一世，我親愛的妹妹能不能讓他改邪歸正，過上她富太太的生活。

姜知文拉著爸媽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爸媽竟然一反常態(tài)給他們張羅起了婚禮，全然不顧大家看戲的表情。

我隔著人群，看向隔壁桌的人嘀嘀咕咕，心里不免多留個心眼，連姜知文敬的酒我都沒敢喝。

卻不料，還是中招了。

6

“小草啊，你妹妹留在鄉(xiāng)下沒人照顧，你這個姐姐不能不管她啊。”

迷離間，我看見爸媽捆好我，把一個男人往這領(lǐng)。

“這是承志，你嫁給他也算是跟你妹有個照應(yīng)。”

“這錢我就先拿走了，你妹不是干農(nóng)活的料，權(quán)當是你資助她的。”

他倆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我的命運，我雙目猩紅，眼神如刀，恨不得活剮了他們。

為了姜知文過得舒坦，他們又一次拉著我陪葬！

既然這樣，那大家都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