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蘇清澤不由一聲驚呼，但又馬上閉嘴，慌張看向蘇清怡的房間，

還好，沒有驚醒她。

“嚴格來講，并不是孫玲婷。”系統接著解釋：“和天創音樂起合約糾紛的，是孫玲婷的監護人，也就是她的父親。

似乎在很久以前，孫玲婷還未成年時，她的父親杜恬司便以監護人的身份為她和天創音樂簽下合約。”

“合約內容是什么？”

“我還沒那么大能力，能查到的就這么多。”

系統說：“總之，后來因為違約，孫玲婷背上一大筆債務，杜恬司卷著孫玲婷之前賺的錢跑得不知所蹤，只丟下他們姐弟倆和一個病重的妻子。

欠的錢總歸是要還的，他們家沒錢，沒錢怎么辦呢？”

“……去借？”

聞言，系統冷嘲一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個系統隨時都能墊個二十萬啊。你覺得，有誰會把錢借給看起來完全無力償還的一家人？”

是啊，有誰會做這種事？不如說，所有人都會離他們遠遠的，生怕被纏上關系。

“但，孫小姐她完全不像負過債的人，我了解她，她的音樂素養，還有她的才華，還有她獨一無二的嗓音……她以前怎么可能……”

“但事實就是如此，從這方面來說，你們還有些像。”

系統打斷蘇清澤，“你們都具有天賦，遠超常人的天賦，哪怕出身寒門，也能做到酒香不怕巷子深。”

孫玲婷的身影出現在蘇清澤腦海當中，

他總算能明白，為什么孫玲婷會這么義無反顧幫助自己，因為孫玲婷同樣在蘇清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孫玲婷的過去，和蘇清澤太像了！

漸漸的，蘇清澤腦海里浮現出凄涼的一幕，飽經病痛折磨的中年婦女，拖著殘破的身子，帶著兩個孩子低聲下氣求錢，

那狼狽之樣，讓蘇清澤一片發昏。

“雖然后面的事情我也查不太清楚，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系統接著說：“孫玲婷的母親自那之后離世了，再過不久，孫玲婷又被天譽娛樂簽約，成為一名藝人，名聲大噪。

她一并還清所有債務，然后，就變成你現在所看見的才女。”

才華皆一切，這是孫玲婷當時告訴蘇清澤的。

孫玲婷的過去不算美好，和蘇清澤預想的完全不同。

蘇清澤理解了孫玲婷的難處，

對孫玲婷來說，天譽娛樂是唯一在她身陷困境時，愿意出手相救的恩人，

在恩人面前，她不能露出半點利爪。

“……呼。”

蘇清澤深呼吸，躁動的內心緩緩平靜下來。

如方云所說，想來再過不久，孫玲婷就會被公司拋棄，她的才華又能支撐她走多遠？

“你很擔心她？”系統昂首問道。

蘇清澤聳肩，“這不廢話，聽你說了這么多，我對那倆公司反正是沒啥好印象。”

蘇清澤雙手一攤，冷言道：“那么大個公司，居然還靠吸血這種手段斂財，真有夠不要臉的。”

“這是很正常的。”系統回道：“公司需要發展，發展需要資金，所以才會從簽約者身上牟利，但同時，簽約者也需要公司的資源。這是互惠共贏的選擇，只是……”

“受益的不是孫小姐，而是她那個不知所蹤的老爹。”蘇清澤接過話茬。

沒辦法，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稱作父母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現在，蘇清澤也稍微能理解，為什么孫玲婷杜文倆姐弟會對方云抱有意見，

但只是“稍微”。

蘇清澤隱約感覺方云有種異樣，但他說不上來。

“還想要知道什么嗎？”系統問。

蘇清澤搖頭。

“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下一輪任務還沒下發，你現在有一段休息時間，我也要好好適應這具身體。”

說罷，系統的粒子身軀轟然消散，眨眼消失在蘇清澤的視線當中。

蘇清澤搞不懂系統存在的意義，

它似乎是為蘇清澤服務的，但又不太像，起碼目前兩次任務的獎勵都是系統升級，跟蘇清澤沒多少關系。

“要是我也有金手指就好了。”比起系統，蘇清澤更想要金手指那樣的外掛。

但這不代表蘇清澤對系統表示反感，毫無疑問，他的系統幫了他很多，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

一切回歸現實，蘇清澤該想想接下來怎么辦了。

“……新的專輯。”

蘇清澤有這個念頭，但很快就打消了，因為這可不是一個好時候。

流量如今都在那支男團上，就算他出專輯，也只會石沉大海。

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最起碼，蘇清澤要給自己爭取一定的曝光量。

“那就，出單曲。”

孫玲婷告訴過他，歌手要保持曝光的辦法有很多，最常用的就是上綜藝節目和出單曲，

前者蘇清澤肯定不會選，一是他不想太過張揚，二是不會有誰愿意叫他這個無名之輩上節目。

那他只能選擇后者。

單曲能提高曝光量，而且對蘇清澤來講，這絕對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

專輯需要整合，需要取名，但單曲不用，蘇清澤只需要把那些歌拿過來照抄就好，

有多少他就能抄多少！

想到這，蘇清澤余光不經意瞟到茶杯上，

清怡的病還需要治，

時間寶貴，容不得他休息。

“趁今天不用練聲，好好寫幾首歌吧，改日再去錄音棚把歌全部弄出來。”

蘇清澤深呼口氣，下定決心，轉身朝房間走去。

客廳空無一人，只有屋外夕陽西下，

黃昏將至，直至最后一抹陽光隱沒地平線，黑夜降臨，蘇清澤都沒有從房間里出來。

房門推開，但不是蘇清澤的，而是剛剛身子好轉的蘇清怡。

“老哥？”

她小心翼翼從房間走出，身上淡藍睡衣還沒來得及換。

昏暗的客廳不見人影，唯有旁邊的臥室溜出幾縷光線。

蘇清怡被吸引，挪步到門前，探頭，透過一點點門縫窺視蘇清澤的房間，

書桌前，蘇清澤正奮筆疾書，身旁的紙堆積如山，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看不懂的音符五線譜。

“……明明，可以不用這么辛苦的。”

蘇清怡輕聲喃喃，默默走開，

她走向廚房，今晚的晚飯還是由她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