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御花園即使在月光下也依舊顯得昏暗,池邊的亭子里坐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秦昭默不作聲,緩慢靠近
“這位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突然出聲的秦昭嚇了那女子一跳
秦昭看著女子慌亂的面容,手上還沒吃完的豌豆黃,以及那條差點來不及收回去的長舌頭沉默了
“豌豆黃你吃嗎?”
一句話說完,周圍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不吃?那小女子先告退了?!迸訉擂我恍?,想要離開,“殿下拜拜,??!嘔!”
“是不是你老大派你來的說!你們是不是又想干嘛!”秦昭拽著白無常的舌頭,將她的脖子跟柱子綁在一起,兇神惡煞的說道。
“阿巴阿巴,嘔!”
白無常掙扎著,指著自己的舌頭直搖頭。
秦昭放開舌頭,抱肩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沒好氣的說,“我可不是嬌滴滴的閻王,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你怎么認出我來的?!卑谉o常摸著自己的脖子順著氣。
“我只見過吃到好吃的香掉下巴的,只有你,驚掉舌頭,你也不怕被別人當成妖怪抓起來。”秦昭冷哼一聲。
“老大說,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人是我,讓我附在這將軍府的小姐身上助你一臂之力?!?
白無常攤開右手,掌心一塊玉石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這是老大叫我給你的,說關鍵時候可保你一命”
秦昭接過玉石,感受到玉石傳輸而來的微微的暖意,正要說話
“這不是太子殿下嗎”
聲音不大,甚至稱的上和煦,只是從獻王嘴里出來的總帶著點大家都活不長的味道。
得,剛到手的玉石就要用了。
秦昭轉身,對上獻王的眼睛
“皇叔找孤有什么事嗎?”
獻王并沒有回答秦昭的問題,而是看向了站在秦昭身后裝鵪鶉的白無常,他挑眉唇角帶著一絲笑意
“白小姐也在?”
“咳咳,臣女白若離見過獻王”白無常弱柳扶風的走上前來盈盈一拜,然后像是有些害羞的瞟了一眼一旁的秦昭。
“剛剛臣女在宴會上突感不適,咳咳,特意來這涼亭透透氣,太子殿下正好路過,邊關心一二?!?
“我們昭兒向來會體恤人的”獻王把玩著手中的佛串,笑意加深“前些日子,本王月香樓里的云卿也是得昭兒庇護才得以活下來的?!?
好好好,原來在這等著呢!
“一個清倌而已,皇叔不會舍不得吧”
秦昭狀似無奈的攤了攤手笑著說。
“一個清倌而已,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大街上,一個身著錦衣的男子騎在高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他剛剛一鞭子抽到地上的潯野滿臉不屑。
“太子殿下可都說了,你只是一個清倌而已,居然還敢擋本少爺的路,本少爺就算現在把你打死,太子也不會怪我?!?
說著就想舉起手中的鞭子朝著潯野打去。
“叮!”
一把長劍從遠處飛來,直直的擊在鞭子的手柄上,強大的力道震的男人直甩手。
“孤倒不知,你有這么大的面子?!?
清冷的聲音響起,原本還想罵人的男子一回頭,對上秦昭的眸子,嚇得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連滾帶爬的跪到秦昭面前磕頭。
“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我,我不是有意冒犯...”
潯野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潔白的衣袍滿是灰塵,發髻松散,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身上,肩膀處衣服破裂,鞭痕猙獰,往外浸著血。
“是孤來晚了。”秦昭抬手擦去潯野嘴角的血跡,眸底閃過一絲不忍。
天殺的,居然把我的美人傷成這樣!
“孤替你殺了他給你泄憤可好?”
話音剛落,身后的男子不住的磕頭
“殿下,殿下饒命,我父親是禮部侍郎,請殿下看在我父親矜矜業業為陛下效力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下次絕對不敢了!”
秦昭站起身來,轉過去看著不停地在面前磕頭的男子,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你公然傷害孤的人,卻要孤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饒過你?”
秦昭盤著手中的珠串,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壓迫。
“李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孤竟不知,這天下姓李了?!?
秦昭伸手,一旁的侍衛立馬拔出長劍遞到他手中
“是孤最近太仁慈了,倒讓你們忘記孤的本性了”秦昭用劍指向癱在地上的男人“剛剛是哪只手動了孤的人”
潯野抬眸看著執劍擋在自己面前的人,玄色錦衣上用金絲勾勒出花紋,長發高束,晚風拂過,吹起衣擺。高高束起的墨發肆意飛揚,在這略微昏暗的世界里,勾勒出重重的一筆。
從未有人逆光而來,堅定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為自己掃平一切苦難。
潯野縮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緊,然后自己爬了起來,輕輕的握住秦昭的手
“殿下,奴好疼,好餓,想吃東苑的烤鴨”
秦昭轉頭,對上潯野滿含笑意的眸子,心晃了一瞬,眉眼的寒意消散
“好”
“傳孤的命令,云卿舍身救孤性命,賜名潯野,脫奴籍,為侍從,入東宮,若有不敬者,誅。”
潯野跟著秦昭上了馬車,忽然察覺到一抹視線,他抬頭望去,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抿了抿嘴,掀開簾子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