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暗嘆一聲,倒是沒覺得那馬文有多慘,因為不出意料的話,再過不久,那馬文便會“滿血復活”,成為和馬明類似的東西。
下一刻,那馬明朝著江河再度撲
江河眼神一冷,這次沒再猶豫,轉眼間,五層烈火刀法出現在精鋼刀之上,周圍的霧氣頓時像是看到天敵一般,開始翻滾逃竄。
馬明沖勢不減,眼看就要撲到江河面前,江河提刀順勢一挑,精鋼刀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火光,馬明的身形頓時僵在原地。
片刻后,他的身上出現一道血線,血線順著眉心一直向下蔓延,一直蔓延全身后,整個身體猶如被切開的西瓜一樣,朝著兩邊齊齊分開倒了下去。
這個過程沒有多少血液濺出,一是因為早在之前,他身上的血就被那詭異吸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江河的這一刀,直接將他體內的臟器烤熟,傷口在一瞬間便被烤焦烤糊,自然不會有血液流出。
看到馬明的尸體分成兩半,大腦也被破壞掉,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江河沒有猶豫,又走到馬文面前,準備一刀結果了他。
仰躺在地上的馬文,身體已經開始抽搐起來,明顯已經有了“復活”的跡象。
不過江河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果斷一刀斬下,一顆頭顱飛了出去。
短暫的時間內,這兄弟二人先后死去,江河一時間也不好判斷他們兩個到底算不算自己殺的。
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斬殺掉這二人后,同樣給他提供了血魄,雖然數量不多每個人只有兩點,但好歹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這也讓他意識到了,凡是沾染了妖獸、詭異這種異族氣息,斬殺之后都能給他提供血魄。
收起精鋼刀,如今這馬文馬明兩兄弟已死,自己需要提防的,也就是那王寶龍和還沒露面的詭異了。
可惜為了防止自己走遠了那詭異對小荷出手,否則他真打算趁這個機會先找到那王寶龍將之斬殺掉。
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江河想著要不要先把這兩具尸體處理掉,避免被小荷醒來以后看到留下心理陰影。
就在這時,江河聽到不遠處又有一陣匆忙腳步聲傳來,來人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江河看清來人的長相后,頓時如臨大敵般的擺出架勢。
真沒想到,自己沒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王寶龍驚慌失措的趕到這里,看到地上倒著的馬甲兄弟二人殘破的尸體,和不遠處站著的江河,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不過此刻的他來不及判斷此地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后方一道黑影挾裹著濃烈的腥臭氣息飛速襲來。
當黑影接近二人時,站在不遠處的江河立刻感覺周身被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寒之力包裹在其中。
離的近了,江河卻看到那黑影的長相和王寶龍居然一模一樣!
不過與真正的王寶龍不同的是,這個假的“王寶龍”面目扭曲,表情極為猙獰,臉上的五官不停地蠕動,口中發出尖厲的叫聲。
另外比較顯眼的是,這個假的“王寶龍”眉心之上鑲嵌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白色晶石。
江河心中知曉,眼前的東西,便是真正的詭異了,只是看著那塊白色的不規則晶石,江河一時間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的什么。
詭異的第一攻擊目標是王寶龍,它的速度極快,沖到王寶龍面前,一雙慘白色的手掌朝著王寶龍拍擊而去。
王寶龍提前有所準備,應對自然也是不差的,他的身體以一個怪異的角度轉過去,堪堪避開詭異的這一擊,然后迅速后撤拉開距離。
詭異一擊不中,并沒有選擇繼續攻擊王寶龍,而是將目標轉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江河。
江河看到那詭異的目光朝自己望來,頓時如臨大敵,手中的精鋼刀橫著身前,同時有兩道火紋浮現在刀身上。
鐺——
下一刻,江河感覺到刀身上傳來一股巨力,將他推了一個踉蹌,身體不受控制的退后幾步。
過程中,江河聽到那詭異發出凄厲的慘叫,手中的刀傳來“嗤嗤”的炙烤聲。
只見精鋼刀的刀身上出現一抹漆黑的手印,其上的兩道火紋開始變得明滅不定,好像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火紋出現的這種變化讓他心中一沉,同時也對面前的詭異勢力有了些許評估。
就從剛才那一掌的力量來說,至少也是淬體境巔峰!
雖說烈火刀法本身克制陰寒克制詭異的力量讓它在不知情之下吃了個暗虧,但明顯只有兩道火紋加持下的烈火刀法,這種克制作用是不夠的。
那詭異只是吃痛慘叫一聲,便立馬退到后面,看向江河的目光滿是怨毒,似乎要將他徹底記住一般,之前拍在刀身上的手掌上也只是冒出一縷白煙,下一刻便有一層寒冰覆蓋在它的手掌上,將上面被燙出的白痕包裹住。
就在江河以為詭異要再度出手時,卻突然感覺到眼前一花,對方的身形就這樣憑空消失在面前。
與此同時,四周的霧氣開始劇烈翻滾,朝著兩人聚攏過來,空氣中的陰寒之力越發加重,江河甚至感覺自己身處一片混沌之中。
那詭異明顯就藏身在這片霧氣中,準備隨時對他們二人發動攻擊。
江河眉頭緊鎖,手中握著精鋼刀,盤算接下來到底該如何應對。
自己現在的底牌,第七層烈火刀法只能使用一次,原本在他的預料中,是想讓這王寶龍與那詭異先行交手,自己再找機會出手。
結果沒想到這王寶龍居然帶著詭異一同找上門來。
霧氣翻滾間,一道身影鉆了出來,江河二話不說提刀便砍,結果被一支長槍抵擋下來。
“江河小兄弟看清楚再出手,別誤傷了在下。”
走出來的王寶龍看著江河,隱去原本有些驚慌的表情,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江河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同時也時刻提防著霧氣中的詭異再度朝自己出手。
走的近了,江河這才發現王寶龍身上的衣服出現些許破損,雖然表面上看沒有傷勢,但神情中還是藏著一絲難掩的疲憊。
很明顯他之前被那詭異纏上之后,花了不少力氣才來到這來。
“小兄弟別沖動,在下沒有惡意。”
看到江河神色不善,王寶龍開口解釋道。
不過江河自然不會信他這番說辭,對方的目的他是知曉的,其中就有除掉自己的這一項。
而且如今馬文馬明的尸體就躺在那里,雖說他們的真正死因不是自己造成的,可這個時候又怎么能解釋的清呢?
不過反正兩人之間早晚會有一戰,如今倒也沒必要遮掩了。
看王寶龍目前的情況,估計他身上的傷勢也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這種恢復速度也讓江河有些側面,不過他倒也不奇怪,對方在宗門闖蕩這么多年,身上揣著些高品階的療傷丹藥或者修煉有療傷功法都是正常的。
不過好在自己抓住之前的機會順利提升了一波,這個時候也不怕他貿然出手對付自己,當然,王寶龍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肯定還有其他打算。
果然,王寶龍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具殘破不全的尸體后,臉色微變,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
“江河小兄弟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實力和心智,我這兩個下屬輸得不冤,在下實在佩服,只是你我如今被盯上,應該一同聯手對付那詭異才是。”
本來王寶龍確實是打算一直藏下去慢慢治療傷勢,等那詭異開始有所行動時再找機會逃跑的。
可惜即便用上能掩蓋氣息的容器來盛放血棘花,可難免會有絲絲縷縷的氣味逸散出去。
那詭異的嗅覺實在太敏銳,泄露的這縷氣息很快便被察覺,詭異本就是沖著血棘花來的,當下立馬便盯上了王寶龍。
實際上,若不是因為被血棘花吸引,早在江河與馬明第一次交手時,這詭異便會在附近找機會出手了。
雖說王寶龍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以他的實力,真正面對詭異的話短時間內不至于落敗。
但因為他手上并沒有什么克制詭異的手段,同樣也拿這種東西沒什么辦法。
無奈之下,便只能來此尋找馬家兄弟二人聯手了。
結果沒想到人沒找到,卻看到了兩兄弟的尸體。
從兩人身上焦黑的傷口來看,很明顯是被江河用烈火刀法斬殺的,他倒是也沒有因為這個就覺得江河真的有斬殺馬家兄弟的實力。
因為他同樣也能看出這兩人已經處于尸變狀態了,尸變后,沒了功法招式,變成只會用本能攻擊的廢物,實力大幅削弱,被江河斬殺也不奇怪。
所以說,馬家兄弟的真正死因,其實是被詭異所害。
想到這里,王寶龍也忍不住暗自罵聲廢物。
他派出馬家兄弟守在這里是打算找機會干掉江河的,等察覺到詭異尋來的時候,他又希望這兩人能將那詭異抵擋一陣子。
至于后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曉,也只能判斷這兄弟兩在這里非但沒能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務,被那詭異找上門來時更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丟掉了性命。
那詭異雖然手段詭譎頗為難纏,但如果不是被嚇破膽失去抵抗能力,或者完全不做防備被偷襲,以馬家兄弟二人的實力,聯手之下,那詭異也斷不可能輕易將他們怎么樣。
“呵,王管事先是讓那馬家兄弟深更半夜埋伏在此,后面又是帶著那詭異找上門來準備拿我當擋箭牌,現在又想找我聯手?王管事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江河像是沒聽懂王寶龍話里的映射,毫不留情的揭穿對方的所作所為。
王寶龍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也不去解釋,笑著搖了搖頭,“小兄弟不打算和我聯手,難道準備一個人對付那詭異?你莫以為那詭異吃了個小虧,會就此退走?
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的話,你所修煉的刀法是靈寶閣內的那門烈火刀法吧?這門刀法是有克制陰寒之力的作用沒錯,而且烈火刀法本身很難修煉,你年紀輕輕就將這門刀法修煉到第二層境界已是不錯,不過可千萬別想著憑借這個,就能對付的了那詭異。”
“那又如何?”江河反問。
王寶龍看了看周圍的霧氣,“二層的烈火刀法,克制一般的陰寒之力沒什么問題,可是遇上真正的詭異,就實在有些不夠看了,它只是在沒有防備之下才中了你的招,不過顯然它并沒有大礙不是嗎?而且我沒猜錯的話,你那把刀上的兩道火紋,也被陰寒之力侵蝕,力量削弱了不少吧?”
見江河依舊不說話,王寶龍臉色鄭重道:“雖然我們撞上的這只,只是最低級的白煞級詭異,但是區區兩層烈火刀法,卻是奈何它不得,你之前已經見過它手上出現的那層寒冰了吧?那層寒冰剛一出現,你那些火紋的力量便翻不起一點浪花。”
王寶龍說到這里,江河點了點頭,剛才那詭異手上出現寒冰之時,他明顯能感覺到那詭異手上殘留的火紋氣息瞬間被吞噬的一干二凈,他也明白了,所謂的克制,其實也是相互作用的。
自己的火紋能消融陰寒之力,同樣的,陰寒之力也能影響到火紋的力量,關鍵在于哪種力量更強大罷了。
王寶龍說那是一只白煞級詭異,這點江河倒是不意外,之前和那詭異交手時,江河已經判斷出對方的氣力處于淬體境巔峰的境界。
白煞級雖然作為詭異中最低一等的存在,卻是如同妖獸中的十夫長一般,處于這個境界。
靈寶閣的那本書中并沒有記載如何判斷詭異的實力等級,不過江河倒是想到之前在那詭異的眉心處,看到的白色晶石。
他有個猜想,那本書中記載了三種不同層次的詭異,分別是白煞、青噩和藍幽,這三種層次先不說具體實力有多強,關鍵在于他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代表顏色的字。
既然如此,那白色晶石說不定就是代表白煞級詭異,幾此類推,青噩級詭異頭上就是青色晶石,藍幽級詭異就是藍色晶石。
“那種寒冰其實本質上屬于陰寒之力濃郁到一定層次的時候,凝結成實體產生的,一定程度上,算是詭異這一族的天賦技能了,而那種寒冰其中蘊含的陰寒之力……
恕我直言,你所修煉的烈火刀法在靈寶閣確實屬于品階最高的那一檔,但是對上這種力量,就算你將這門烈火刀法修煉到第六層圓滿,相比之依舊還要差上一絲。”
王寶龍說出這話的時候,江河倒是有些側目,雖然他已經對這王寶龍起了殺意,但對方畢竟見多識廣,此刻說出的一些東西來,就連靈寶閣的書中都不曾記載。
王寶龍沒有在意江河的神色變化,繼續道:“如今那詭異就藏身于這片濃霧中,隨時準備對你我二人出手,它已經見到了你刀上的火紋,下次朝你出手時,必然會有所防備,如此一來,你那烈火刀法必然失去作用。
小兄弟可能對王某有些偏見,不過恕我直言,詭異行蹤身處詭異,今日我們撞上,實屬運氣不好,如今王某的兩位手下已死,小兄弟是聰明人,若是想順利活下去,那就只能選擇和王某聯手了。”
“哦?是嗎?”江河表情頗為玩味的看著他。
“小兄弟什么意思?”王寶龍皺著眉頭。
江河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既然如王管事所說,那詭異如此難對付,即便你我二人聯手,又有什么用呢?”
王寶龍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沒錯,那詭異手段多變,而且極其難以殺死,再加上小兄弟你也知道,如今王某有傷在身,就算你我二人聯手,也將之奈何不得。”
“不過……”不等江河開口說話,王寶龍又道:“雖是如此,但那詭異也有所缺陷,否則照這樣下去,這個世道哪里還有我人族茍延殘喘的機會?”
“還請王管事明示。”
“宗門記載的不少關于詭異作亂的事跡,都有說明這些東西的行蹤完全沒有規律可循。但有一條能確定的是,這些東西一直都是在夜間出沒,從來沒聽說過白日里有這些東西跑出來作亂的記載,其中原因嘛也不難想象。
詭異能存在于這片世間,靠的便是其身上的陰寒之力,詭異一族經常吞噬活人血氣,也只是為了補充這些陰寒之力,而夜間時分,恰恰是這片天地中陰寒氣息最濃郁的時候,這樣的環境,才適合這些詭異生存,一旦到了白天,太陽升起之后,烈日照耀下,陰寒氣息盡數散盡,萬般陰邪之物無所遁形,這些東西自然不敢在白日見出沒。
所以你我二人聯手之下,那詭異即便再狡詐難纏,也終究屬于淬體境后期這個范疇,只要我們相互之間照看之下,有心提防它的諸般手段,等堅持到明天太陽升起,那詭異自然會退去。”
王寶龍神色鄭重,話語間透露出誠懇,好像江河如今只有和他聯手這一條路可走一樣。
江河冷笑一聲,搖了搖頭,“王管事說的確實有理有據,不過,如果弟子依舊要說不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聽到江河這樣說,王寶龍神色開始變冷。
“王管事說了一大堆,可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交待這詭異為什么會出現在此地,又有什么目的。”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次是我們運氣不好,撞上了這等東西,能怎么辦?”王寶龍看著江河,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對吧,王管事,你之前有一部分說的是沒錯,這詭異出現的行蹤確實沒有規律,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在晚上遇到這種東西,不過這里面有一條是可以確定的。”
“什么?”王寶龍皺著眉頭,冷冷看著江河。
“那就是你剛才說的,詭異需要吞噬活人的氣血之力作為養分,用來補充體內的陰寒之力,所以它們出現的任何地方都必須要有足夠人口來提供這種養分,可是如今這小漁村算上咱們此行的四人,已過也才六個人口,那詭異為何會看上這里?
就算那詭異已經餓得不行,這點蚊子肉它也稀罕的不得了,可是為何我這邊帶著一個普通人,那詭異不來找我們,卻偏偏盯上了你這個同樣是淬體境巔峰修為的大高手呢?”
王寶龍臉色一變,開始懷疑江河是不是明白了什么,“這我怎么知道?也許是巧合也不一定。”
“不,不是巧合,詭異雖然手段狡猾,但這種低級詭異說白了依舊是如同野獸一般,完全憑借本能行事,所以它的目的只有吞噬氣血這一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你身上一定有除了活人這個因素以外,還有更能吸引它的東西,你說對嘛?王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