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2章 塵世中 再添機緣

  • 如果我順天意
  • 豬博士
  • 5079字
  • 2025-07-09 17:17:06

門推開,屋內燈火通明。玄關鞋柜前,圖生和明雯的拖鞋散亂地擺在地上,沒有外人進入的跡象。

但圖生感知力比夜色中潛伏的狼更為敏銳。

他不動聲色地換好拖鞋,將門虛掩,繞過門口的屏風。一樓有人——他能感覺到,卻無法分辨來者身份與實力深淺。

“什么時候進來的?找我什么事?”圖生停在屏風后發問。

屋內寂然無聲。圖生屏息凝神,將一縷真氣運至雙耳,房間內一切細微聲響瞬間清晰可聞——就在廚房門后!那人的氣息微弱到近乎消失,若非圖生這等本事,絕難察覺。

高手!圖生心弦緊繃,不敢怠慢。

他反手從電視柜下摸出一把匕首,反握在右掌,蓄勢待發。

死寂依舊。圖生驟然發力,右腳猛蹬地面,身輕如燕般騰空而起,直撲廚房門后,匕首寒光一閃,刺向陰影!一道黑影如受驚的老鼠,疾速向廚房深處閃避。

兩人在未開燈的廚房中對峙。借著客廳的光線,圖生看清對方身量與自己相仿,體態矯健,年紀似乎也相近。他抬手按下門邊開關,燈光乍亮,來人徹底暴露在他眼前。

與下午那個司機不同,此人容貌俊美,身形如鶴,一身純黑的工裝機能服,頭戴黑色鴨舌帽,顯然是便于夜行隱匿的裝束。

“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到。”圖生緊握匕首,語氣冰冷地對少年說道。

話音未落,少年已如離弦之箭沖至面前,灶臺上的抹布都被勁風帶起一角!他雙手化掌為刀,狠狠劈向圖生脖頸。圖生后撤半步,左腳閃電般踹向少年膝彎。少年反應奇快,抬腿格擋,腳尖相撞,劇痛鉆心,圖生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少年攻勢不停,再次欺身向前,右手如鷹爪抓出!圖生閃避不及,握住匕首的手臂被抓出幾道血痕,鮮血淋漓。

圖生怒火中燒,匕首瞬間化作道道寒芒,前刺橫削!少年身上的機能服應聲裂開四五道口子,鮮血迅速洇紅了布料。圖生心頭一凜,怕鬧出人命難以收拾,便止住攻勢,匕首垂落,警惕地觀察少年下一步動作。

“好身手!”少年緊捂著臂上最深的那道傷口,聲音竟然帶著青春期變聲期特有的沙啞,“師承何人?察市竟有你這樣的高手。”

“什么師承不師承?大哥,21世紀了,還搞武林那套?”圖生看著眼前渾身是傷的少年,莫名生出一絲憐憫,“這些話你留著問警察叔叔吧,問問他師從何人!真是……無冤無仇的,小小年紀就給人干這種臟活。”

“你真報警了?”少年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仿佛這是件極不合理的事。

圖生同樣錯愕地看著他——他其實并未報警,他不想讓警笛聲打破這夜的平靜,盡管對他而言,這個夜晚早已波瀾四起。

圖生見少年已無攻擊之勢,便退到客廳坐下,拿出消毒水和創可貼處理自己的抓傷。少年默默跟出廚房,站在圖生身后,看著圖生背對著自己擦拭傷口,自己身上的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他明白,他不是圖生的對手,已無出手的必要。

“我可以走了嗎?”少年問。

圖生沒有回頭,屏息凝神,氣場悄然外放,屋內一切動靜了然于心。他清晰地感知到少年的退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先告訴我,你是誰?為什么來?”圖生轉身坐在餐桌上,直視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抬眼與他對視一瞬,隨即垂下目光,像個做錯事等待訓斥的孩子。

“我叫阿澤。梁記成讓我來的,說……要給你點教訓。”阿澤的回答異常坦誠。

圖生一陣無語。梁記成派來的人怎么都像愣頭青?這人比下午那司機更甚,雖然身手確實強得多。

“你是他手下?”圖生把醫藥箱推過去,示意他處理傷口,倒不是對他同情,只是血再滴下去,地板就遭殃了。

阿澤打開藥箱,熟練地用酒精消毒傷口。那刺痛看得圖生齜牙咧嘴,阿澤卻一聲不吭,只在處理最深那道傷口時身體微顫了一下,隨即迅速用繃帶包扎好。“我不是他手下。我是‘組織’的人。你只是組織派給我的一單任務。任務……失敗了,你很強。”他一邊包扎,一邊坦誠回答。

“‘組織’?什么組織?頭兒是誰?”圖生興趣陡增。

“不能說。組織有規定,泄密后果很嚴重。”阿澤拒絕得同樣坦誠。

圖生猛地起身,一手狠狠捏住阿澤剛包扎好的傷口,真氣透掌而出!下午那司機便是被這種鉆心劇痛撬開了嘴。阿澤疼得滿頭冷汗,牙關緊咬,硬是沒哼一聲,只是瞳孔驟然放大,死死盯住圖生。那眼神,像一頭被激怒的幼虎,竟讓圖生心底莫名一寒。

圖生松了手。阿澤緊繃的身體瞬間癱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竟然有一股罪惡感在圖生心頭泛起。他轉身從冰箱拿出一瓶水,遞給地上的阿澤。阿澤擰開瓶蓋,仰頭一飲而盡。

“我剛那樣對你,你還敢喝我的水?”圖生看著癱軟的阿澤,憐憫更甚。

“你要殺我,我認。任務失敗,任對手處置,沒什么好計較的。”阿澤的坦誠近乎可怕。

“告訴我組織的事,頭兒是誰,我就放你走。”圖生再次追問。

“不能。隨你處置。”阿澤的回答帶著一種不合時宜的強硬,仿佛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圖生看著阿澤,深深嘆了口氣。“那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們組織,我和他無冤無仇,別再來糾纏。至于梁記成,我會處理。”

“我回不去了。任務失敗,不能回組織。”阿澤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圖生,眼神依舊清澈。

“那你為什么還死守規矩?”圖生不解。

“規矩就是規矩。任務失敗不能回組織,不能泄密,都是規矩,都不能破。”阿澤認真地回答,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放你走,你去哪兒?”

“不知道。”阿澤似乎恢復了些力氣,站起身,重新緊了緊被圖生抓亂的繃帶。

圖生望著他清秀卻過分蒼白的臉,皮膚薄得幾乎能看見淡青的血管。

“走吧。”圖生轉過身,不再看他。

“謝謝你。”阿澤雙手置于身前,深深鞠了一躬。隨后轉身走向門口,身影悄然融入濃重的夜色之中。

這一夜發生的事,徹底顛覆了圖生的認知。神秘“組織”的出現,在他心中投下重重疑影。梁記成背后顯然是秦柞在指使,可至于下這么狠的手嗎?下午那司機,出手就帶著亡命徒的狠戾,若非自己身負功夫,恐怕早被廢了。晚上這個阿澤,更是職業級的身手,招招致命。他和秦柞不過是因明雯起了點小摩擦,爭風吃醋而已,何至于此?

圖生越想越心驚。察市竟藏著這樣的“組織”?是殺手集團,還是別的什么?明雯對此應該毫不知情。一切的癥結,都系在那個梁記成身上。

不好!

圖生心頭猛地一沉——任務接連失敗,梁記成必然知曉自己已經暴露!說不定此刻正連夜潛逃,逃離察市!但轉念一想,梁記成或許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知情。畢竟自己不是警察,又能拿他怎么樣?

紛亂的思緒攪得他頭昏腦漲。圖生甩甩頭,決定先洗漱睡覺。一天之內經歷兩場打斗,比過去四年加起來都驚心動魄。他不禁感慨,夢里練就的這一身功夫,關鍵時刻竟成了保命符。誰說功夫在二十一世紀無用?當槍聲未響,冷兵器與拳腳,才是安身立命的依憑。

槍!

這個念頭如毒蛇般驟然噬咬心頭——萬一下次,對方直接用槍呢?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圖生環顧空蕩的屋子,強烈的孤獨感襲來。身邊竟無一幫手,連個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

“算了,先睡吧。”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許,在夢里還能見到父親……到時再向他討個主意。

身體陷進柔軟的床鋪,疲憊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圖生閉上眼,緊繃的肌肉一寸寸松弛下來。意識很快沉入黑暗的深淵,沉沉睡去。

夢里晴空萬里,陽光刺得圖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但依舊是那個湖邊,湖后依舊是那座山。在陽光的照射下,原本灰蒙蒙的黃土地竟鉆出了嫩嫩的青草。圖生自由地走在夢中的草地上,鼻間似乎能嗅到雨后青草的芬芳。他走到湖邊,用手撥了撥湖水,瞥見水中的倒影時,才驚覺父親已然站在自己身后。

圖生欣喜若狂地跳起來,轉身想抱住父親,卻抱了個空——父親在空氣里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回頭,只見父親站在離自己五步遠的地方,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爸爸。”圖生叫了一聲。

圖存明沒有回應,轉而問道:“受傷了?”

圖生看了看自己右臂的傷口,暗想這夢境真是越來越真實了,連現實里的傷也能帶進來。

“沒事,一點小傷。爸,我今天連打了兩架,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我現在可厲害了,都是你教的。”圖生興奮地向父親炫耀著,如同每一個渴望得到父親肯定的男孩。

圖存明不語,接連發問:“如果對手有槍,你該如何?”

圖生如遭雷擊般呆立原地——父親怎么知道自己的擔心?他語無倫次地回答:“我……我正想……問您這個問題。”

忽然,天空烏云密布,暗沉得圖生看不清父親的臉。他下意識抬頭看天,再低頭時,父親已消失不見,他驚慌四顧,尋不見任何蹤影。

天色越來越暗,風也越刮越猛,刺骨的寒意讓圖生瑟瑟發抖。驟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點砸在身上,更添凄涼。

轟!一道閃電撕裂天幕,劈在圖生面前。他驚恐大叫一聲,踉蹌摔倒在地,駭然看著周遭。

“爬起來!躲開這些天雷!”一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圖生此時受驚過度,哪還有心神去躲避危險。

轟!一道炸雷在離圖生一米處爆響,眼前的草地瞬間焦黑一片。圖生渾身一陣酥麻,瞬間意識到——這雷真能要他的命!他掙扎著爬起,試圖凝神,但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了他,體內真氣無法調動,心神更是無法平靜。

轟!!!圖生還在原地發愣,一道炸雷直劈頭頂!鉆心的劇痛伴隨著全身抽搐,他瞬間癱軟在地,從發梢到腳趾都像被撕裂一般。他痛苦地扭動著身體,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力正飛速流逝。

未及喘息,又一道炸雷直劈而下!劇痛讓意識異常清醒,雖未抬頭,他卻能感知到下一道雷的軌跡。圖生拼命想后退,雙腿卻如同灌鉛,只勉強挪出半步。電光就在他面前炸開,刺目的強光吞噬了他的視野。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閃電接踵而至。圖生目不能視,只能憑著本能竭力挪動身體躲避。這微不足道的移動耗盡了他最后一絲力氣。當第五道雷劈下時,他雖心知肚明,卻已無力動彈,只能愣在原地,任憑落雷精準地劈中天靈蓋。

意識瞬間沉入更深的黑暗,“死了算了……”這是他最后的念頭。

下一刻,渾身陡然一輕,疼痛與沉重感煙消云散。鳥語花香再次浮現眼前。難道……死了?可這是在夢里……夢里死掉,應該不算真死吧?

圖存明又出現在湖對岸。未等圖生開口,他便說道:“還不錯,撐到了第五道天雷。”

“這也是訓練?爸,你確定不是想整死我?”回想起方才的恐懼、委屈與劇痛,圖生滿腔怒火。

“哈哈哈哈哈,臭小子……咳咳咳,不是……”圖存明笑到一半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仿佛在掩飾什么。

圖生腦中靈光一閃,瞬間確認——眼前這人就是父親圖存明!盡管在夢里無數次相見,但父親從未回應過他的話!這是四年來父親第一次回應!

“爸!你就是我爸!爸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媽媽也想你!求你回來吧!爸你是不是遇到危險被困住了?我去救你!我能救你!你教我的本領我都學會了!我現在一定能救你出來!”圖生對著湖對岸聲嘶力竭地呼喊。然而,圖存明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最終如同輕煙,被一陣微風吹散在湖邊。

“無外物,向內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自天穹罩下,從四面八方涌入耳中。圖生還未來得及細想,便感到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狠狠墜去!

猛然睜眼!圖生望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才驚覺渾身大汗淋漓,被褥床單早已濕透。寒意襲來,他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心臟仍在狂跳不止。

房間里寂靜無聲,只有他咚咚作響的心跳。

圖生失神地坐在床邊,努力分辨著夢境與現實。方才那雙重夢境的沖擊讓他思緒混亂。幾十秒后,心跳漸趨平穩,意識終于落回現實。一絲慶幸涌上心頭——若真被雷劈中,恐怕早已化作焦炭,哪還有重生的機會?

他站起身,忽覺身體異常輕盈。鬧鐘還未響,但他心念微動,預感到它即將響起——果然,五秒后,鬧鐘準時鳴響。圖生感到自己的反應和意識似乎更加敏銳了。

“有人要進家里……是媽媽。”心中毫無預兆地閃過這個念頭。五秒鐘后,家門應聲而開。圖生定了定神,走出房間,站在二樓的欄桿處,望向風塵仆仆的母親。

“回來了,媽。”圖生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招呼道。

靈潞抬頭笑了笑,招呼他:“下來,買了你最喜歡的雞蛋腸粉和豆漿。”

一股暖意瞬間包裹了圖生。是夢里父親傳授的真本領?是醒來后母親的關懷?還是自己變強的感覺?或許都有吧。圖生收斂起所有真氣,緩緩走下樓梯。

靈潞注意到了他右臂的創可貼。“怎么弄的?”她關切地走上前,指尖輕輕撫過傷口邊緣。

“沒事,昨天不小心撞門框上劃了一下。”圖生輕描淡寫地回答,自然不會說出真相。

“又喝酒了吧?回家晃晃悠悠撞的。少喝點,傷身體。”靈潞習慣性地嘮叨起來。圖生嘴上敷衍著“知道了知道了”,便坐下享用早餐。

原本不覺得餓,腸粉的香氣一鉆入鼻腔,強烈的饑餓感立刻襲來,甚至有些頭暈目眩。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腸粉,喝完豆漿,仍覺腹中空空,又從冰箱拿出兩袋即食三明治熱著吃了,這才勉強填飽肚子。

“媽,你今天在家住嗎?”圖生吃飽后問道。其實他并不在意母親是否在家,只是經歷了昨晚的夢境,他迫切地想再次和母親談談夢中父親的事,這次他決定和盤托出。

靈潞在廚房忙碌著,頭也沒回:“不住。這幾天天冷,我一大早就得去廟里,住那邊方便。”

“哦……”圖生只好把話咽了回去,轉而問道:“覺見師傅最近還好嗎?”自從父親失蹤,他便再沒見過那位和尚,只聽母親提起過他說父親還活著。

“他失蹤很久了。”母親語氣平淡地說出這句話,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主站蜘蛛池模板: 板桥市| 金秀| 兴安盟| 漯河市| 黄浦区| 武定县| 青州市| 儋州市| 永和县| 综艺| 兴山县| 平昌县| 攀枝花市| 永胜县| 香格里拉县| 留坝县| 汝阳县| 宝兴县| 云林县| 介休市| 桐城市| 兴化市| 获嘉县| 岢岚县| 五莲县| 鲜城| 辰溪县| 卢氏县| 三明市| 东乌珠穆沁旗| 株洲县| 都兰县| 泗阳县| 易门县| 囊谦县| 乐陵市| 哈巴河县| 远安县| 朝阳市| 麦盖提县| 吴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