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我發現了一個值得關注的點。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羅九道說道。

賈不凡滿臉愁容，聽到羅九道的話，他一下子來了精神。

“什么情況啊？趕緊說說。”

這一系列的失蹤案，都是同樣的詭異離奇，撲朔迷離。用常規辦案思路，都是毫無抓手。賈不凡預感到，這次可能又是靈異類案件。所以他就對羅九道這幫子神神叨叨的人寄予厚望。

“啊那個，”羅九道一看賈不凡還有周圍一圈人都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竟然有點緊張。他這個長期坐冷板凳的邊緣人，近大半年仿佛開了掛，屢破奇案，成為局里的焦點人物！他趕緊組織一下語言，開口說道：

“是這樣，我和組員通過前期調查，發現這些失蹤人口的一個共性。就是他們都沒有被外人暴力侵擾的跡象，換句話說，他們并不是被其他人綁架或脅迫，而是自行消失！”

“什么意思？自行消失？就是自己走掉的是這個意思嗎？”王直問道。

“差不多吧，這是一種可能性。也可能是……那就是我們的范疇了。自己走掉就要考慮是不是邪教或者秘密組織一類的。這種一般都會顯現集體性的行為。當然了，既然是自己走掉，那么無論如何都會留下痕跡。我們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查，應該會有收獲。”

“嗯嗯，很好，不錯不錯！”賈不凡頻頻點頭：“那就事不宜遲。既然老羅這塊有了明確的思路，那就著手調查吧。你帶著你們一二組的同志們一起上。風老師看看能不能從技術上予以支持。你們放手去做，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另外呢，傳統的調查還得繼續進行，不能松懈，要兩條腿走路。老王，這塊還是交給你了。總之，我們一定要樹立信心，堅定信念，努力奮斗持之以恒地完成這次艱巨的任務！……嗯，散會！馬上開整吧！”

……

深秋的夜晚，天氣漸涼。樹梢微微搖擺，清涼的風兒漸漸刮起。原本落下的枯葉，在地上開始偏移，打著轉。路過的人行色匆匆，把衣領往上拽了拽。

“西伯利亞新一輪冷空氣已經形成，預計今明兩天開始降溫。請各位聽眾朋友們做好防寒準備……”

電臺傳來女播音員甜蜜的聲音。

城市北郊的一家火鍋店里，熱氣騰騰，食客滿座。在靠里面的一間包間里，特勤一組二組的人馬齊聚于此。還有顧問級別的人物，蹭吃蹭喝白道子也列席在場。屋里面鬧哄哄的，幾個小年輕把吃飯變成了娛樂活動。邊吃邊鬧。上點歲數的羅九道、風神技、白道子，則是悠閑地靠著寬背座椅，慢慢吃喝閑聊。屋子的門關著，涮鍋那升騰的熱氣彌漫整個房間。肉香，菜香，酒香，還有段飛絲、陳目莎、袁風雷三位年輕美女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氣，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一股特殊而又奇妙的味道，那是舒適的，溫暖的，美好的味道，讓人安心，舒服。

羅九道先涮了一大片毛肚，在麻醬里轉了一圈，然后帶著滴答的醬汁，整片放進嘴里。毛肚的勁道，麻醬的香味，還有鍋底的辛辣清香，在口中混合交融，唇齒留芳。

羅九道滿意地嚼著，盡情享受著這人間的美味。然后一口五糧液悶到嘴里，一股辛辣從嗓子眼傳遍全身，渾身一陣溫熱。

“老羅啊，來，我敬你！”身旁的風神技醉眼朦朧，舉著酒杯。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這個平日里悶在實驗室的技術狂人，今天也開了大葷。

“奧，來來，你風老師的面子我一定得給啊！咱們一口悶了吧，怎么樣？風老師！”羅九道先給自己杯子倒滿酒，然后端起來。

“干！干！老羅啊，我這個人呢，不喜歡應酬，就愛待在屋子里鼓搗那些冷冰冰的設備，你別見怪！今天啊咱們多喝點。一醉方休！”

“當！”兩人的杯子用力地碰到一起，二人都是一飲而盡。這風老師雖說是個文人，卻也是個直腸子，為人豪爽。酒量酒品都不賴。兩人又干了幾杯酒，喝得急了點，都有點不勝酒力，暈暈乎乎的，兩人都想緩緩，便開始聊天。

“老羅啊，你說這回的案子有具體方向沒？我聽會上你的意思，似乎是有了吧？你給我說說，我正好跟你學習學習！”

“哎呦，風老師啊，你可別嚇唬我了！我哪敢跟你這班門弄斧啊！你可是大教授啊！”

“哎，術業有專攻嘛，其實我對于你們的領域非常感興趣。我也正在嘗試研究。”

“啊？奧奧奧，好啊好啊，”

“嗯，那就說說吧，我想知道你的具體思路，老羅，”

“好吧，既然風老師想聽，那我就說說。在我們這個領域里面，有一種叫做‘穿行’的技法。它可以讓人從我們這邊的世界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

“什么意思，兩個世界？你的意思是，兩個不同的區域，還是不同的空間？”

“嗯，這個嘛，要解釋起來有些繁瑣。而且成因和原理我完全搞不懂。我估計連，”羅九道頓了頓，瞥了一眼白道子。“我的老師金圣子也未必說得清楚。他老人家常說，我們這些人，不要自以為如何了得。其實我們就是個沙子粒。這世間萬物玄妙無比，對于這個世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順應，不必究其根本。嗯，”羅九道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趕緊加了一句：“當然了，這只是我們這些人的理念，你們是科學家，必須得要探究萬事萬物的本質與原理。”

“哈哈，老羅，其實我也是認可你這個觀點的。科學啊，它的盡頭是什么？我作為一個不入流的科學家，也常常捫心自問，后來我想明白了，科學的盡頭就是統一！科學要和神學，宗教，法術，等等把這些統一在一起。這些只是名稱的不同，本質上都是人們對世間萬物的理解與看法！最終，它們一定會統一與融合，形成一門更大的學問。”

“好！說得好！太好了！”羅九道似乎頗為感動。他直接悶了一口酒。“啊……舒服！風老師啊，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性情中人。我就有啥說啥了。其實我一聽到這個案子時，就認準了是有人在使用‘穿行’。不過話說回來啊，這可是非常高級的術法，施法者絕對不是凡物！不瞞你說，我也就是過過嘴癮。別說我了，嗯，師兄，你咋樣，”

“噗！”一旁的白道子笑了，表情十分坦然地說道：“我啊，我可以在一旁觀摩一番！”

“哈哈哈哈！”一屋子人哄笑起來。白道子似乎有點沒面子，臉頰泛紅。

羅九道也是臉上無光，他找補道：“這個你們可能不了解。穿行是跨越不同的，嗯，按照現在的說法，類似平行空間，平行宇宙之類，從一個空間進入到另一個空間。而這個案子，是將普通凡人弄到另一空間。說實話，我都沒聽過這種操作。我只知道施法者自身穿行，這種將別人進行穿行聞所未聞！之所以說它難度非常大，是因為需要消耗十分巨大的能量！一般鬼物或靈體根本做不到。”

白道子頻頻點頭，脫口而出道：“嗯肯定是大的，非常大！大！！！”

“哈哈哈哈哈！”屋里又是一片哄笑。

白道子自知失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哎你們別想歪了，我沒別的意思！”

“老白，別解釋了，越描越黑。你昨晚去哪里消費了？”段飛絲滿臉壞笑，盯著白道子。

“哎呦，怕啥啊老白！直說唄，你是不是又去小發廊了！”顧棱果然是個棱子，直接給揭了老底！

“啊這，沒大沒小的，一幫小兔崽子們，哎哎你們說你們的阿，怎么變成取笑我啦！”老白滿臉通紅，老紅了。

“哎哎，各位，跑題了阿！接著說咱們的。”羅九道覺得白道子如此齷齪，會影響到自己的光輝形象，于是趕緊把話題拉回來。

“剛才說的是穿行，總的來說就是一句話，這玩意兒屬于高級貨。搞這個的絕非凡品啊！我現在給你大概普及一下最基本的東西。我們這個世界，科學家有一套理論，我們這些人也有一套理論。那么這個世間萬物呢，按我們的說法可分六界，分別是：人、魔、鬼、妖、往生、虛無。這前四界都是生長在這個地球之上。而往生和虛無則類似平行世界的概念。以往我對于此二界不甚了解。但是這次的案子之后，我特地請教了我的老師。按照老師的說法，古籍記載，往生是人死后去往的空間，而虛無，則是另一個世界體系，里面存在三個層級的高等生命體。分別是：天魔界、天人界、圣神界。他們應該是擁有非同尋常的巨大力量，不是我們人界所能企及的……‘’

“轟！！！”一聲巨響，整個包間都跟著晃動。刺鼻的煙塵氣味從門口處涌進來，外面到處都是火焰和濃煙。咳嗽聲，哭喊聲，咒罵聲，與‘’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交織在一起，充斥在這片空間里。

包間里同樣是一片混亂，

“艸！怎么回事？燃氣爆炸嗎！”

“發生什么了？太嗆了！咳咳咳咳！”

羅九道趕緊維持秩序：“大家冷靜點！別亂！我們是人民警察，現在馬上出去查看！排查危險，解助人民群眾！快！”

“轟隆！”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門口處的一整面墻壁倒塌！大片大片的濃煙和塵土進入包間里面！好在這間房間非常寬大！倒塌的墻壁距離餐桌比較遠，并未傷到人。

“快快！動作快點！”羅九道大聲催促，然后第一個沖了出去。白道子緊隨其后，他的身法比羅九道還要敏捷！

“老風，你沒事吧！”袁風雷扶起栽到地上的風神技，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我沒事！小雷啊，你趕緊去幫忙吧，不用管我。”風神技從地上爬起來，似乎只是被爆炸聲驚著了，并無大礙。

袁風雷也不遲疑，轉身沖出了門。接著，顧棱和齊天龍也往外面沖。齊天龍考慮得比較周全，他扭頭對著段飛絲喊到：“飛絲！你和目莎留下來照顧風教授吧，我們這些人出去就行了。你們看準時機趕緊離開！到外面就安全了！”

段飛絲點點頭，從腰間摸出配槍，檢查子彈，打開保險，動作一氣呵成！

而陳目莎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也早已褪去稚嫩，變得干練果決！她鎮定地掏出甩棍，擋在風神技身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而白道子正在如迷宮一般的回廊間穿梭。怎么回事？這是哪里？飯店的走廊而已，怎么設計得如此復雜？

他記得剛過來吃飯時，這里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現在怎么啦，好似一個迥然不同的世界！關鍵是，他怎么都找不到羅九道了，這老小子跑得也太快了，明明自己是緊跟著追出來的，結果一出門就看不到人了！按理說自己在身法移動方面要超過師弟，怎么反倒是被落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可要說更郁悶的，應該就是羅九道。白道子還在迷宮般蜿蜒迂回的走廊里繞圈時，羅九道已經置身于另一個空間了。

在他第一個沖出房間時，走廊里已經飄來濃重的煙霧！他立即朝著包間出口跑去。他三兩步跨過七八米長的走廊，來到拐角處，使出一個類似汽車飄移過彎的動作。然后，就是一片刺眼炫目的白光，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腳底下的感覺也變了。原本堅硬光滑的地面，變得松軟無比。他抬手遮擋刺目的亮光。許久，才適應過來。

眼前的一切，讓他大為驚駭！

一片茫茫的白色，

純白色的細砂構成的大地，

和白色薄紗一樣的迷茫朦朧的天空，

狂風不停地刮過，帶走白色細微的砂礫在空中飄揚，漫天飛舞！如同白色紗巾在不停地抖動。

“這，這是，哪里啊？我怎么到了這個地方？發生什么了？”羅九道心中一團亂麻。他四下張望，到處都是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