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面色鐵青,奧不對,他臉上本來就是鐵,而路明非呢,臉上已經飛起了淡淡的紅霞。
“當然,前提是我之后不久會遇到那人,并且如果想要了解的更清楚,還必須要達成某種聯系,而這個條件我也沒搞清楚……”
“那個富山老師,再…再來一杯!”路明非前兩口喝的有點大,現在杯子里就剩了點根兒,不過他絲毫沒發現自己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了。
富山雅史看向施耐德,因為他不確定路明非是否有通過飲酒之類的外部刺激,來激發言靈的可能性,所以他必須請示一下,好在施耐德還是點頭同意了。
不過還沒等富山雅史倒完,路明非便一頭趴在了桌子上,身子還像一灘爛泥似的,不停的順著往下出溜。
“怎么樣,施耐德教授,他都說了些什么?”富山雅史問道。
“沒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也有些太過幼稚了,一直在試圖激怒我,東方有句俗語,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概他就是那頭小牛。”
施耐德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陪牛犢演戲,他這個老虎都有些口渴了。
“施耐德教授真是博學啊,那路明非的入學輔導還……”富山雅史也倒了一杯,只小小的抿了一口,他酒量也不好。
“先就這樣吧,楚子航正好今天有我的課,讓年輕人去吧!”施耐德喝凈杯中的酒,正準備起身離開。
“可是施耐德教授,曼斯教授不是把他安排給陳墨瞳了么?”
“他的導師不是古德里安么,怎么變成曼斯教授了?”
“聽說是他自己要求的,不過對于學院來說,只要他能通過入學資格考試,那就還存在可以利用的價值。”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完,施耐德就先回去隔壁車廂去了,留下富山雅史自己等路明非醒過來。不過話說回來,入學指導暈倒的本來就沒幾個,但喝醉的路明非確實是頭一個。
富山雅史坐在沙發上一邊記錄著本次的談話錄音,一邊在旁邊做著標記注釋。這本是施耐德應該做的,但卻被他攬了下來。說是為他的實驗積累數據什么的,施耐德也不好說什么,便順水推舟交給了他。
只見富山雅史以工整的小楷記錄著:實驗體324號,性別男,血統S,疑似天空與風之王族裔,自述言靈為預知夢,使用條件未知,警戒性一般,精神類言靈抗性差,失控評級初步判斷為C-……
再下面就是他們的談話內容了,不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著車廂的墻壁喊到,“諾瑪,給我這兩天候車廳的監控記錄!”
而在隔壁車廂的施耐德,此刻正拿著另一份文件,低頭思索著。那是一封密信,信紙的一角有學院的世界樹徽記,旁邊還有一個中世紀特色的劍盾徽記。
桌上的煙灰缸上架著支正在燃燒的香煙,淡淡的煙霧徐徐地筆直向上飄去,它已經在那兒燃去一半了。這是施耐德的習慣,思考的時候點一支煙。而煙灰缸旁邊就是信的信封了,封口的火漆是一條S型的金色小蛇,這表示這封密信是S級別的機密。
但那張紙上只有,用希伯來語寫的簡短的兩句話,翻譯過來就是:
“不與我相合的,便是我敵。
凱撒之物當歸凱撒,神之物當歸神。”
兩句話都是摘抄自圣經的原文,不知是出自哪位校董兼密黨元老之手。更不知他是出于何種心思,特意費盡周折地通過學院,向施耐德傳遞了這么兩句,模糊不清、意義不明的經文。
施耐德很不理解,明明對方只是一個有點囂張過頭的年輕人,為何那幫家伙會對他這么關注。想到這兒他拿起那只香煙抽了一口,但下一刻便劇烈咳嗽了起來,這是他自那次行動留下的舊疾,但還是沒能幫他把煙戒了。
既然沒有明確命令,那也不必回復。施耐德掐滅香煙,又劃了一根火柴,將信和信封一并燃盡,然后連帶著煙灰缸一齊扔進了垃圾桶里。
這時富山雅史卻突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不等施耐德發怒,他就焦急地說道,“施耐德教授,路明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