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姐,要不咱們先松開他們?”綠發少女扯著離歌的衣袖怯聲道。順著她的目光可以看到地上躺著幾個被五花大綁的“粽子”。
離歌掏掏耳朵,“我這人聽不得污言穢語,要是他們知道什么話不該說的話,或許我會考慮放開他們。”說完,她便轉身坐在太師椅上,安然品茶。
唔——唔——
“粽子”們不斷抗議著,但貌似沒什么用。
離歌端起一旁的清茶,小抿一口,正細品之際,門外就傳來一聲巨響。小翠頓時被嚇得一激靈,僵硬地轉過頭,只見一紅發少女站在門口,后退兩步,怯生生道:“大姐頭。”
歐陽焰天將火紅長發甩到腦后,火急火燎地走了過來,停在小翠面前,關切道:“怎么樣?他們對你干了什么?”
小翠搖了搖腦袋,“他們就說了些——”
不等小翠說完,離歌就打斷道:“沒什么,就是些花花公子的話術罷了。”放下茶杯,離歌起身來到歐陽焰天身邊對其耳語幾句,歐陽焰天聽后頓時火冒三丈。
當然,是物理意義上的火冒三丈。
地上的幾人縮到角落,恐懼地望著因靈力暴動而渾身浴火的歐陽焰天,不斷發出求饒的唔唔聲。
“怎么?把那些話跟我說說唄?”歐陽焰天捏著拳頭發出令人膽寒的咯咯聲,一頭長發隨烈焰擺動。
咚!咚!轟——
而離歌此時早已帶著小翠坐在樓上了。離歌優雅品茶,無視了樓下地震動,小翠擔憂地望望樓下又看向平靜的離歌,
離歌擺擺手示意小翠不必慌張,小翠又看眼樓下,不安的目光又落到了離歌身上。
輕輕放下茶杯,離歌起身拍了拍小翠肩膀,道:“你呀就放心吧,焰天姐知道分寸的。畢竟你不是圣域的,不知道焰天姐的為人,焰天姐這人不光認理還特別護短,只要有誰敢動她手下的人,就是龍族也能給對面揍成豬頭!”
“可……”小翠還想說什么但又被離歌用一塊酥餅堵住了嘴。
“放心,我會叫人把他們抬到藥閣的。”離歌又拿出一塊酥餅,“這東升洲的小甜點很是合我胃口,只是吃多了容易長胖罷了。”
感受著嘴里甜絲絲的味道,小翠也沒再說什么了,只是又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歐陽焰天的時候。
“你是圣域外的吧?以后我罩你,沒人敢欺負你的。”
魔部宿舍。
唐天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那兩個聲音和自己很像,他們究竟是誰?
呃——
正當唐天細想之際,一只血手穿過了唐天的腹部。血手轉動,劇痛傳遍唐天全身,血手掌心裂開一張長滿尖牙利齒的大嘴,其中發出了那個血瞳少年的聲音:“喂喂喂!你這家伙反應這么慢了嗎?以前的你可是能把我的手塞進我嘴里的!”
盡管腹部劇痛,唐天依然僵硬地勾起嘴角:“哪張嘴?手上的,這張嗎?要不要,先演示,一下?”
“嘁!你講笑話的水平還是沒變。”
看樣子對方似乎對自己很熟悉。
“名字。”唐天問道,盡管指尖已經嵌入掌心,他依舊語氣冷淡,但還是能讓人察覺到他的痛苦。
“煞。”對方回復道:“剩下的就不能說了,我可不想再見到那個老古董。”
顯然,他說的就是另一個聲音。老古董?聽聲音也沒那么老啊?
血手猛然貼近唐天的臉,指尖凝聚兩滴血液滴入唐天眼中。
“好了,明天見!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陣癲狂的笑聲中,血手消失不見,只留下全身冷汗的唐天和滿床的血污。
天魔炎自動燃起,修復著唐天的身體。
明天,什么意思?還來?這床單必須他洗!
整了這么一出,唐天也是徹底睡不著了,吃宵夜去!
現在的唐天雖說算不上多富,但絕對是半只腳踏入小康了。至于為什么是半只,還不是因為禁賽了,要不然再打他個三天三夜。
換了件衣服,唐天直接翻窗跳下。樓下,一對女生正說笑著,忽然一個黑影從兩人面前落下,瞬間消失不見。
一聲尖叫后,兩女生驚魂未定地看著對方,忽然間兩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臉色一白——
“鬼啊!!!!!”
遠處,唐天從樹下探出腦袋,鬼?哪里有鬼?算了,不管了。再次遁入影域,唐天快速向小吃街游去。
小巷中,唐天從一堆籮筐中鉆了出來,把籮筐擺好后唐天走出小巷,左右環顧,吃點兒素的吧,下午那個胖子還沒消化完呢。
“學長,炒芹菜。”唐天一進門就對廚房里正炒菜的李學長說道。
李學長應了一聲,大火翻炒,不多時又是一道熱氣騰騰的炒菜端上了桌。
唐天摸了摸腹部,那時的感覺不像是從后背來的,倒像是直接從肚子里鉆出來的,所以那個煞是一直都在自己身體里嗎?還有他對自己的眼睛干了什么?
半晌,直到李學長端著炒菜過來,唐天才回過神來。
貌似是沒了別的客人,李學長坐在唐天對面,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問道:“小天,別人都是吃烤魚烤肉,你怎么就想起來我這兒吃素了?”
“解膩。”唐天操起碗筷就吃了起來,在這事兒上他可從不含糊。
李學長呵呵一笑,“也是,天天大魚大肉換誰都會膩。唉?”忽然間,他好像發現了什么,問道:“小天,我怎么記得你眼睛原來是紅的來著?怎么變黑了?還有點兒紫?”
黑紫?難道……
唐天扭頭尋找著反光之物,在玻璃的倒影中他也看到了自己已經恢復正常的眼睛。
剛才一直在想煞的事情,現在靜下來確實沒有之前那些煩噪的聲音在腦子里回蕩了,感知也沒有之前那么靈敏了。
梼杌的副作用居然消失了!
反應過來后,唐天也是不掩眼中喜色,聲音中帶著些許激動,回答道:“之前,副作用。現在,恢復了。”
李學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噢——也是,我就說正常人誰是紅眼睛。”
“我是龍,不是人。”唐天平淡地糾正道。
“哈哈哈,對對對。”李學長拍拍后腦勺,笑道:“瞅我這腦子,又忘了。”
唐天咽下嘴里的飯菜,提醒道:“三次了。”
看著唐天平靜而又認真的目光,李學長憨笑兩聲,道:“得,我再熱兩菜,一塊兒吃。”
唐天不解地看著李學長走進廚房,不一會兒便端出兩碟炒菜,放在桌上與自己一同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三碟菜就被兩人吃得干干凈凈。二人端起碗碟不約而同地走進后廚刷起了盤子。
“小天,你那刀功怎么煉的?講講唄。”李學長問道。
唐天一言不發,正當李學長以為他不想說時,他這才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餓的。老爹經常,把我扔進森林,沒吃的,自己打獵,什么獵物,該刺哪兒,該切多大,該加什么,都要試。另外,老媽的飯……有毒。”雖然但是,那黑暗料理和毒藥沒什么區別。
一聽這個,李學長頓時一驚,這——學弟過得有點兒苦哇。
“那你中午做的紅燒肉是誰教的?”李學長問道。
“趙姐教的,我幫她,采草藥,她教我,做飯。”唐天如實回答。不過,說是采,實際上是去宗門的藥園里偷,他也不是沒被抓過,反正宗規他早就會背了,關禁閉也是家常便飯了。
“欸?還沒問小天你家是哪兒的?”李學長擦了擦手,把碟子放在柜里立起。
“北冥州,山上。”唐天答道。雖然很不爽那個佘四,但有些話還是要聽的。
李學長點了點頭,正想說什么忽然外面又傳來一聲呼喊——
“胖子,我說的飯留了嗎?”
一聽這洪亮的聲音,李學長笑出了聲,“得,大忙人回來了。”說著就走了出去。
唐天甩甩手,跟了出去,看到李學長和一個精壯男子撞在了一起。
男子一拳打在李學長胸口,笑到:“半個月不見又胖了?”
李學長一臉憨笑:“嗐,還說我,你這大忙人出去半個多月也不知道撈了多少油水。噢,對了,這是你們魔部的新生,刀功比你那會兒強不少啊!”
嗯?怎么扯上我了?
唐天靠在門框上,一臉冷淡中摻雜著迷感。早知道剛才就影遁跑了。
男子目光落到唐天身上,又走上前,捏了捏唐天的肩膀,稱贊道:“不錯,身子骨很堅實。學弟是哪個老師?”
“沈劍心。”唐天如實回答。
“那個面癱?”男子貌似認識沈劍心,又擺了擺手,道:“我叫陳乾,外號快刀陳,叫我陳哥就好。”
快刀陳?他也是玩刀的?有趣了。
唐天點點頭,言簡意賅地回答道:“唐天。”
“好。”陳乾爽快地笑了幾聲,示意唐天坐下接著聊。兩人坐下后,陳乾接著問道:“學弟練的是什么刀?”
“雙刀。”唐天回道。實際上,什么刀他都練過,樸刀、鐮刀、飛刀、斬馬刀,凡是跟刀沾邊的他都使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晨昏雙星和黑日趁手。至于血月,非特殊情況能不用就不用。
“雙刀啊。”陳乾貌似有點兒失望,“我還想學弟是不是和我一樣耍斬馬刀的。唉,對了,回來的時候我聽說魔部有個新生一晚上在武堂沖榜進前五百,好像還被禁賽了,你知道這人嗎?”
呃——他說的,好像,就是我。
見唐天半天沒反應,陳乾還以為對方也不知道,撓了撓頭,道:“算了,學弟有別的事兒嗎?沒有的話一會兒去武堂練練?”
“不了,禁賽了。”唐天拒絕道。要不是那會兒發癲把擂臺給整壞了,不然自己還能沖。
“噢,那可惜了。”陳乾失望扶額,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等,不對,新生里被禁賽的好像只有一個啊?
“剛剛我說的那個人是你?”陳乾突然大聲道,唐天不得不悟上耳朵,就算沒有梼杌的感知加強,他自己的耳朵還是很敏銳的。
“等等,學弟你不是玩刀的嗎?我聽到的怎么都是一拳給人秒了?”陳乾又發現不對,“而且聽說嘴還很臭。”
呃——在梼杌的副作用下,自己的這張嘴確實很臭,甚至以前挨得不少打就是因為這張臭嘴。
“那幾天,很煩躁。”唐天只能這樣解釋道,畢竟梼杌這茬兒也不好解釋。
“這樣啊。”陳乾點點頭,“誒?那你實戰測試怎么過的?”
“和老師,打。”唐天答道,不禁又回憶起與沈劍心的那一戰,僅管對方那日連十分之一的力量也沒發揮,但也足夠重創他十幾回了。當然,如果他沒有那近乎變態的自愈能力,那就得換個詞了。
“嗯,嗯?”陳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你跟那個面癱打?沒受傷吧?”
唐天回道:“皮厚,好得快。”雖然有不少傷是他自己弄的。
聽此,陳乾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每年都有被那個面癱打進藥閣的,胖子也不例外。”
李學長也——
唐天聽了后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喂喂喂,老大你別曲曲我,那會兒你就在我旁邊躺著,還得我給你帶飯。”廚房里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陳乾也是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就在唐天靜靜地看著這兩人時,另一邊又出了事——
哥哥哥哥哥哥——
“有事,走了。”唐天丟下四個字就影遁離開。留下陳乾一臉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中立部宿舍。
一團被無數法陣環繞的龐大能量球懸浮在房間中央,不時釋放出暴動的元素氣息。至于始作蛹者此時正縮在門后等待救援。
“怎么弄?”一個熟悉的聲音冷不丁出現唐亦身后。
對此,唐亦一點兒都不意外,急切說道:“我把法陣分離,中間的元素力就交給哥哥了。”
見唐天直接走了出去,唐亦也是果斷時停了那個元素球,隨著法陣的分散,唐天也來到了元素球的面前。
這東西,感覺能吃!
呃……餓壞孩子了。
唐天捏了捏下巴,用手比了一下元素球的大小,隨后他長呼一口氣,對著元素球就是一個龍吸水,在恐怖的吸力下,元素球的能量被不斷抽離,緩緩流入唐天口中。不一會兒,若大個元素球就被唐天吃進了肚子里。
時停結束,法陣消散。唐亦擦著滿頭的汗從衛生間里出來,唐天打了個飽嗝,扭頭問道:“怎么回事?”
唐亦伸了個懶腰,回道:“剛回來沒多久有了些點子,結果實驗到一半樓下就不知道怎么炸了,結果就這樣了。”說完就撲到床上,“反正現在靈感也沒了,睡覺嘍。”
忽然間,他感覺到身旁有什么重物壓在床上,扭頭一看只見唐天已經脫了鞋躺在身旁。
“懶得回去,睡覺。”唐天回道,順便控制觸手關了燈。
“哥。”
“嗯?”
“晚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