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兒。”

孟忱聞言，側過臉龐看向走來的陳封有心想要施禮，但奈何身體著實不允許。適才練拳的時候還沒什么，休息了一會兒酸痛反而如潮水般涌了起來。

“老師。”孟忱苦笑一聲。

陳封上前，只見孟忱渾身衣衫浸濕通透，面色潮紅，手腳無力的顫動，這是······

難不成這小子方才是在練拳？

怎么會？

要知道昔日他記下拳譜，能完整的打出一遍拳法可是足足費了半月之久，這小子不過早上剛剛拿到的拳譜而已，兩個時辰絕不可能。將這抹想法打消，陳封臉色凝重的看向孟忱：“武道之途尤忌心浮氣躁，未將拳譜銘記于心，貿然練拳可是會出事的。”

孟忱一怔，看著陳封鐵青的臉色頓時明白，誤會了！

思慮半晌，緩緩開口道：“老師，吾已將拳譜熟記于心。”

相比于笨拙，天資卓越無疑會更加受人歡迎，而陳封與孟父交好，想來應該不會害他。而且，若非據實相告也沒法解釋現在的處境，只要不道出金手指，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無非是多出一個天才的名頭。

倒是陳封聽了孟忱的話，面色微變，隨后冷笑一聲：“小子，沒想到你身為儒家弟子，也玩兒這些虛頭巴腦的手段。”

不到兩個時辰記下拳譜，不說聞所未聞，簡直是天方夜譚，即便是大乾聞名的武道天驕也不可能辦到，本以為這小子踏實穩重，倒是他看錯了人。

恩？

不信？

孟忱面上閃過一抹無奈，掙扎的起身，搖晃著身子開始演練拳法。而這一幕落在陳封眼中，猶如晴天霹靂，面露驚駭之色，之后更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渾身一震，急忙上前制止住了孟忱。

而后神色激動道：“小子，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好好好，天佑我人族啊。”

不理會陳封的激動，孟忱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逐漸癱軟，意識消失，卻是昏迷了過去。

翌日，

朝陽初升，孟忱睜開雙眼，只見自己正浸泡在一個木桶當中，木桶中的水渾濁無比，并且散發著一股不算刺鼻的藥味。

這就是輔助練武的藥液嗎？

孟忱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酸軟疼痛確實消失了不少，僅留的一絲也并不妨礙什么，如此看來效用果然非凡。回想起昨日，孟忱面上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只是練了數遍而已，身體就已經遭受不住，看來前身確實是個不愛鍛煉的主兒。

擦拭了一下身子，穿上衣衫走出了房間。

一日未曾進食，說不餓那是假的，現在的他急需補充體力。

“小子，你可終于醒了。”

剛打開房門，只見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望著陳封眼中的血絲，一個念頭不由浮現心中。

“陳師，您老不會在我門前守了一晚上吧。”

“咳咳咳，沒有的事兒，老夫也是剛到。”

他堂堂鎮魔司副首能在你小子門外守一晚上？

不可能，必不可能，說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嗎？

孟忱心頭閃過一抹暖意，卻也沒有點破，而是微微一笑：“想來陳師應當沒有吃飯，不若隨便吃點兒？”

“也好。”

陳封當即給了孟忱一個識趣的眼神。

大堂，正當兩人狼吞虎咽之時，只見一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陳封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吃自己的飯，孟忱則起身施了一禮。

“孩兒見過父親。”

“身子如何？”

“好多了。”

“恩，坐下吃飯吧。”

望著孟忱的背影，孟仲廉目光中復雜無比，教育了二十年的兒子，從未想到其竟然還是個武道天才。若非昨日一事，他恐怕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里。

他真的錯了嗎？

孟仲廉眸中閃過一抹迷茫，只是瞬間便恢復平靜，作為父親希望兒子能平靜的度過余生又有何錯？

好在現在的他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路，只希望忱兒能走的更遠一些吧，既然踏入武道，唯有實力變得更強，方才有面對一切的可能。這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兒子最殷切的祝愿。

此后數日，孟忱的生活算是徹底穩定了下來，每日反復練拳，浸泡藥液，武道修為也在不斷的進步，僅僅不足半月就已經觸摸到了武道八品的門檻。

煉皮境，狀若牛皮，堅硬無比，尋常人刀劍難破。如此，也只是武道起始，到煉肉境，肉似金鐵，方才是真正的刀劍難傷。

外煉三品，煉皮，煉肉，煉筋相輔相成，如同建樓，煉皮猶如根基，煉肉似同水泥，而煉筋則如鋼筋，外煉圓滿便可擁有萬斤巨力，亦有萬人敵之稱。

而此刻的孟忱便是煉皮圓滿，只差一步便能踏入煉肉境。

由于孟府當中沒有演武場，多日下來孟忱一直呆在陳府，就連吃飯睡覺也一直呆在陳府之中，儼然成了陳府的常駐人口。

拳風瑟瑟，卷起一陣塵煙，就連杵在一旁觀看的陳封也不由的暗暗咋舌，收下這小子為徒當真是他賺大了，半月不到就已經接近煉肉境，頂的上尋常武者數年苦修。若是給他時間，說不得真有可能達到傳說中的那個境界。

當然，其中與充沛的藥液密不可分，一份輔助煉皮的藥液少則數十兩銀子，多則數百兩之多，尋常武者哪里耗費的起，也就陳家和孟家家世龐大，可以肆意揮霍而已。

窮文富武一說絕非空穴來風。

也該突破了。

陳封暗自念叨一聲，轉身離去。

孟忱表現出的天賦雖然逆天，但習武的年齡終究是晚了不少。如一些大門大派子弟，到二十歲之齡都已經處在煉肉、煉筋之境，更有甚者已經步入內煉三品，孟小子還是差了不少。

好在其足夠努力，根基深厚，突破的快些倒也并不影響。

“呼！”

孟忱長出一口氣，收拳平息了片刻，眉頭蹙起面上閃過一抹疑惑。他如今也算是煉皮境圓滿，按理說也應該突破煉肉之境了，但是卻總的缺少幾分底蘊，看來是該去問問老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