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禍
- 綁定女官系統后,她一路升職
- 萵愛吃瓜
- 2334字
- 2024-11-01 22:08:30
氣氛,莫名變得沉滯。
所有人,皆呆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生怕哪處又射出一支冷箭,讓他們命喪黃泉。
可秦秧,卻不自覺擰眉,隨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兩方青磚街巷的中間,一輛青蓬馬車正靜靜停駐,好似不動聲色,就已旁觀一切,了然于胸。
車橫旁,一名藍裳女子,則是依稀朝她頷首,不疾不徐地收回手里的弓箭,安靜地坐下。
秦秧眸色輕閃,卻下意識地朝那邊的方向淡淡回禮,態度不驕不傲,不冷不淡。
這副舉止,似得到藍裳女子的肯定,容色微暖。
只可惜,有些人,永遠自持身份,記吃不記打,懼嚇過后,便是濃濃的怒火,如狂濤翻涌。
啪地一聲,軟鞭落地,昭示出其主人不小的怒氣,“你是何人?膽敢阻撓郡衙辦事?信不信……”
話未完,便被一段清靈如玉的聲線打斷,音色淡漠,隱隱透出幾分不怒自威的意味,“你,是長陽郡守王巖之女----王楚楚,對吧。”
“是又如何?”
王楚楚微抬下頜,盛氣凌人,一副天大地大,誰也不放在眼里的姿態。
隨話落,只聽車內似隱隱傳出一聲清淺的低嘆,“只可惜,好竹竟結出一顆歹筍。”
這番明嘲暗貶的話,更加激怒王楚楚,下一刻,惟見軟鞭破空而去,誓要掀翻那輛青蓬馬車。
秦秧面色劇變,心底則不由得涌出一股寒意,右手悄悄伸進衣袖下,猛然攥緊。
然而,卻有一支長箭徐徐搭弦,悠射而出,將那條軟鞭奪走,斜插進一旁的青石墻內,箭尾微晃,好似一記明晃晃的嘲諷。
另一邊,王楚楚躲避不及,手腕被帶轉間,一股痛意便登時擴散,疼得她驚呼出聲,沁出點點淚水,“好痛。”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讓人猝不及防。
長陽郡府的家仆們甫見自家小姐受傷,齊齊色變,立馬圍上前,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
“小姐!”
“痛不痛?”
“還好嗎?”
可這些話,落在王楚楚的耳里,卻更令她感到難堪和惱火,她狠狠啐言,“沒用的東西,全給我滾開。”
片刻之間,就已在人前出份大糗,更惹得王楚楚的面色生陰,雙眸微鼓,映出一縷濃郁的赤色。
“來人,給本小姐把她們拿下,生死不論。”
尾音沉沉,好似毒蛇吐信。
然而,長陽郡府的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畏首畏尾,像是些畏懼于藍裳女子手里的長弓。
王楚楚見狀,心底的怒火則更加翻涌,恨不得化身一把鋒利的冷劍,直接將那輛青蓬馬車砍爛,以解心頭之氣。
一縷猙獰與嗜瘋之意,交相輝映在那張清秀的面容之間,讓人心生警惕之余,只想望而遠之。
秦秧清眉微皺,不禁往后連退數步。
這一刻,她好像有點明白周玉徽為何會遲遲不向王楚楚下定,又為何會在看到她時欲言又止。
明知不該,可莫名地,秦秧的心尖處,還是悄悄升起一股快意。
為防那股快意被人發現,秦秧登時垂下蛾首,掩去眼底深處的情緒。
唯獨,往回收的右手指尖,似沾染上數點瑩白的粉末。
倏忽之間,一縷若隱若現的清蘭之香,盈斥在秦秧秀巧的鼻尖,她一愣,不由得轉過臉頰,略為詫異地瞪圓雙眸。
“師……師父……”
“嗯。”
沈從洲心不在焉地回應一聲,視線隱晦,緩緩打量過他家這位不省心的弟子一眼,瞧見她活蹦亂跳、安然無恙的模樣,那條繃在心口的緊弦,略微松開一道縫隙。
做完這一切,他邁步走上前,似有意識般,將人牢牢護在身后,“王姑娘,不知我的弟子有何得罪之處,竟讓你不依不饒地追拿,甚至,揚言說出這種死生不論的話。”
眸底,冷冽吞墨,像是卷起一陣冰寒的風雪。
與此同時,隨沈從洲的這番話落下,一旁的瓦檐下,一張做工精巧、上繪有兩尾錦鯉戲水的扇面唰地抖開,來回曳風,煽舞起鬢邊縷縷如墨般順滑的青絲,“還是說,王大人想借口鏟除我林氏一門,把整個長陽郡變成他的一言堂。”
“林歲卿,你……血口噴人。”
王楚楚雖驕橫跋扈,卻也并非是個蠢笨如豬之人,自能聽出林歲卿的話外之意,有她在,誰也別想給她家爹扣上一口莫大的黑鍋。
被人點出名字,林歲卿明顯不慌不忙,折扇輕收,下頜微抬,“是嗎?”
“那,王姑娘是不是該給我拿出一份解釋,來說一說我家師侄女,同你有何驚天恩怨?”
此話一出,所有的目光皆轉向秦秧,其中,不乏有火熱之感。
秦秧淺淺斂眉,乖巧地站在沈從洲身后不置一詞,好像一只木愣愣的笨鵝,又好似一只不動聲色、正在觀察四周環境的灰兔,心里卻在暗自誹腹林歲卿這招轉移話題之舉,昏頭昏腦,實在太爛。
若是林歲卿能聽到她的心聲,怕是會直接被氣得仰倒,喪失風度。
只不過,此事,另當別說。
涼風入巷,卷起片片落葉,氛圍,似變僵持。
片刻過后,這方天地,終解開沉悶,迎來動態。
車簾被人從里掀開,露出一張清冷如月、氣質出塵的面龐,發間僅用一根桃木簪而綰,不施粉黛,簡單而素雅。
她掠過一地的紛爭,抬眸看向秦秧,眉目間,依稀透出清麗婉約的光華,眸色幽幽,“你,就是秦秧。”
話雖為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落入耳中,猶如珠濺玉盤,悅耳而動聽。
秦秧屈膝,掩去眼底的兩分驚艷,乖乖回答,“我是秦秧。”
聽言,她不覺輕笑,話語間,淡淡流露出一份對幼輩的憐惜和親近,“說起來,你家族伯曾與我有救命之恩,若不見外,你可喚我為……”
“爹。”
話未完,便被秦秧插話打斷,她抬眸,目光顯得認真而執拗,“他現在是我爹。”
語畢,但見她的動作稍怔,似回不過神,卻也只是有過一刻的恍神。
旋即,她淺淺勾唇,面上的清冷像冬水退散,春寒漸暖。
故人之子,當有故人之姿。
不過……
視線微偏移兩分,恰好將王楚楚那張驕俏跋扈的面容收入眼底,心念淡轉間,一個想法悄然而生。
“我名喚紀云堇,是長陽郡學的山長,負責教導棋業。”
“大概,明年的你若是能層層過試,考上秀才,就需要進到郡學……”
話未完,就再度被人打斷,“多謝紀山長的好意,我的弟子,自不缺讀書之處。”
沈從洲上前,再次將人納入身后,語氣清淡,可明眼人卻都能聽出他的不悅。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斷說話,是個圣人都會生氣,她淺淺勾唇,揚起一抹冷肅的弧度,“那依林小姐的高見……”
“她能層層過試,不過,并不需要去長陽郡學,相反,她會直接入讀冀州府學。”
平地乍起驚雷,震得眾人不覺屏息,好像生出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