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皇上揮了揮手,“初雪丫頭,你怎么會在披香殿?”
我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皇上了,上次見到他還是在皇后娘娘的葬禮上。
我抬起頭看向他:“皇上,奴婢冤枉!璟王殿下冤枉!”
他鬢角竟已生出了幾縷華發,但依舊龍顏鳳目,天姿英發,一身金龍袍,盡顯皇家威嚴。
他一愣。
要說這個世上最像我娘的人那自然是我了。
見皇上直勾勾的看著我,梅貴妃上前抓住皇上的胳膊:“陛下…”
皇上蹙著眉頭向她沉聲問道:“你為何打她?”
我急忙答道:“娘娘說璟王殿下唆使小太監在她的保胎藥里下毒。而和碩殿的太監宮女都是奴婢管理的。皇上明鑒,我娘可沒教奴婢這些陰毒的手段,璟王殿下更不會使這些陰毒的手段,望皇上明查。”
皇上將我扶了起來:“打疼了沒有?”
我輕輕點點頭:“有點疼。”
“傳太醫!”
梅貴妃一跺腳:“皇上…”
皇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嚇得她趕緊閉了嘴。
得了消息的朱璟川直接沖進了披香殿。
見我后背上滲出了血跡,他眼睛通紅的瞪著梅貴妃:“你干的?”
梅貴妃被他駭人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朱璟川對皇上行了個禮:“父皇,梅妃娘娘的皮囊雖有幾分像梵音姨,但骨子里卻一點不像。兒臣對這種人出手,嫌臟。”說完抱起我。
走了幾步后他又冷聲道:“父皇別忘了當初您對梵音姨的承諾。”說完抱著我頭也不回的出了披香殿。
一路上,宮里的太監和宮女見璟王抱著我都在竊竊私語。
我低聲說道:“殿下,你放奴婢下來吧。”
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閉嘴!”
回了和碩殿,他把我放在他的床榻上,然后拿出藥膏,直接把我的衣服撕了,親自給我上藥。
我是個黃花大閨女,以后還要嫁人啊!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哀求道:“殿下,讓安琴來給奴婢上藥吧。”
“閉嘴!”朱璟川將藥重重的抹在我的后背上,“誰讓你去找她理論的?”
我疼的一哆嗦,辯解道:“梅妃娘娘想構陷殿下,奴婢豈能坐視不理?”
他的唇突然輕輕貼在我的背上:“姐姐,很疼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臉直接紅到脖頸處,顫微微的叫了一聲:“殿下…”
“我去叫安琴來給你上藥。”說完,他急匆匆的走了。
我暗暗松了口氣。
聽宮里的人說皇上把在披香殿對我動手的人都杖斃了,嚇得梅貴妃動了胎氣。
太醫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為她保住了龍胎。
但自那日后,皇上就很少去披香殿了。
我養傷的時候,皇上來和碩殿看了我一次,還賞了我好些東西。
他還說,打算啟用我祖父和大伯。
他看我的眼神極為溫和。
不知為何,我隱隱有些不安。
我讓人給我祖父捎了口信,說,今年我不能出宮了,明年清明節的時候再見吧。
明年,我就能出宮了。隨時隨地,我都能與他們相見了,也不急在一時。
朱璟川提拔舒冬做了他的小跟班。
舒冬不光人機靈,還會點功夫,挺合適的。
不知為何,他好像在刻意避著我。
清明節這天,一大早我坐在和碩殿外的椅子上看著天空中飛翔的大雁,我看了很久脖子都看酸了。
朱璟川走過來低聲問道:“今日你怎么不出宮了?”
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的見他了,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我笑了笑,答道:“今年就讓奴婢的祖父和大伯陪我爹娘說說話吧。”
我突然想起我娘爬過的玉石山,我側著頭看著他笑道:“殿下,不如你陪奴婢去爬玉石山吧。”
他牽住我的手:“走。”
玉石山真的好高,站在上面好像可以看見整個京城一樣。
我指著一個茶樓興奮的對他說道:“去年的時候,奴婢還去那個茶樓喝茶看戲了的。”其實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我去過的茶樓,但真的很像。
朱璟川忽然從后面圈住我:“姐姐,明年清明節我陪你出宮好不好?”
他的熱氣呼在我的耳邊,讓我心猛地一跳,我胡亂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
見他一直抱著我不松手,我又低聲說道:“殿下,你放開奴婢吧。”
“乖!就讓我再抱一會兒。”
我靠著他,只覺得天好藍,心情也好多了。
沒多久,就傳來我祖父和大伯官復原職的消息。而李貴妃的父親被罷了官,她也由貴妃降成了昭儀。
而我作為丞相大人的嫡孫女在宮中地位迅速水漲船高。
不知不覺就到了年底,梅貴妃生了位公主。據說皇上得知她生的是女兒,看都沒去看一眼。自那后,梅貴妃徹底失寵了。
我越發相信皇后娘娘的話了。
我想,過了新年,重立朱璟川為太子的折子會像雪花一樣飛到皇上的御書房吧。
如今的璟王殿下真的長大了,他已高出了我一個頭,眉目之間,英氣逼人,星眸如炬,頗有王者之風范。
我正在殿內準備守歲的酒菜。
安畫進來低聲說道:“姑姑,宮中傳出消息說,上次梅貴妃想構陷璟王殿下是李昭儀指使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宮中爾虞我詐的事層出不窮。但論宮斗的手段,我只服皇后娘娘。
沒過一會兒,安書進來對我說道:“初雪姑姑,舒冬傳話回來說殿下與朱世子一塊去守歲去了。”
我微微愣了一下,遂笑道:“殿下不在,我們就玩個盡興吧!”
我慢慢飲著桂花酒,看著安書,安琴他們在殿外高興的放著煙花。
這頓酒菜我花了好些功夫,本以為今晚會熱熱鬧鬧的守歲,可惜朱璟川不在,有點小遺憾呢!
夜深了,安書他們都喝多了,東倒西歪的躺在殿內。
殿外突然飄起漫天大雪,今年的第一場初雪來了!
過了今日我就十九歲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就該出宮了。
“殿下,你慢些。”殿外忽然傳來舒冬的聲音。
我急忙起身走出殿外。
只見朱璟川像個雪人一樣站在殿外搖搖晃晃的看著我。
他這是喝多了?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殿下,趕緊進屋吧。”
他任由我扶著他進了他的寢殿。
我一邊為他解身上的斗篷一邊說道:“雪這么大,怎么也不知道坐頂軟轎呢?著涼了怎么辦?”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聲音發顫:“你明年就要出宮了,是不是?”
我一愣,他怎會知道的?
見我不吭聲,他怒吼道:“說話!”
他的吼聲嚇了端姜湯進來的舒冬一跳。
我接過他手里的姜湯:“殿下,來,喝了姜湯咱們再說話好不好?”
他接過姜湯用力咂在地上,對舒冬吼道;“滾出去,所有的人都不許進來!”
“是。”舒冬嚇得一溜煙跑了。
“殿下…”
我的嘴被堵上了…
我腦子一下子空了…
他的吻像一頭猛獸,將我的呼吸全部吞噬。我只能無力地承受著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肆虐,每一次的輾轉都帶著無比的威嚴和力量。他的吻帶著懲罰和征服的意味,他的舌頭在我口腔中肆虐。每一次觸碰都像電流穿過我的身體,讓我顫抖不已。我感覺自己的氣息、自己的思維都被他奪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了下來,聲音嘶啞:“姐姐,你怎么能離開我?你怎么能離開我呢?”
我在他懷里喘息著,喘息著,終于,我的腦子能轉了。我用力推開他,轉身沖出了他的寢殿。
我躺在床上用手摸了摸我已經腫了的嘴唇,心慌氣短的很。
迷迷糊糊的,耳邊傳來舒冬急切的聲音:“姑姑,姑姑,醒醒,殿下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