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生活確實差比高庭很多,不過還是很感謝您的招待。”
用餐完畢,擱下刀叉的瑪格麗·提利爾語氣認真地跟坐在她對面的戴瑞安說道。
在剛剛結束的宴會上,這位高庭之花多次主動舉杯,盡可能向周圍人展示提利爾家族女兒的親和力。
這不是說她本身有多想跟這屋子里絕大多數“鄉下人”打交道。
戴瑞安很清楚她這么做的目的。
一路護送而來的三百家族精銳,其實就是隱晦地向瑪格麗·提利爾表明了海塔爾家族的態度。
安分些,大軍在側,這里不是你的地盤!
小玫瑰的應對也很簡單。
既然你們想看住我,那我就當一個乖乖女。
但問題是,如果有那些膽子比較大的家伙被提利爾家族的女兒的魅力所折服,那就怪不了她了對吧?
很簡單的辦法,因為戴瑞安根本沒辦法阻止小玫瑰展示她的魅力。
這非常不合適。
說到底,兩家即是封君與封臣的關系,而兩人也有事實上的血緣關系。
有些事情,不宜做的太難看。
要是在他的手里,讓兩個大家族鬧翻了臉,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那真是抱歉了,瑪格麗小姐,我們這里條件簡陋了些,或許您可以返回舊鎮,那里參天塔的廚子會很多厄索斯的菜,很不錯。”
戴瑞安同樣語氣真誠。
抿了一口味道一般的酒液,瑪格麗笑而不語。
如果就這三言兩語想把她哄回去,那也太看不起她了。
第二天一早,戴瑞安就被瑪格麗纏住。
“戴瑞安舅舅……”
擺擺手,戴瑞安嘆了口氣,低聲道:
“得了,叫我名字吧,我三姐的事情先放在一邊。”
說句實話,他總覺得讓瑪格麗·提利爾一直叫自己舅舅這事兒怪怪的。
都把他喊老了……
雖然從血緣上而言確實如此。
“好吧。”
瑪格麗甜甜一笑,雖然這個笑容讓戴瑞安怎么都開心不起來。
原本以為她還會繼續待在她那輛柚木馬車上。
卻沒想到,小玫瑰一點兒都不含糊,直接就躍上了提利爾家族侍衛給她牽來的馬。
上馬之后,還頗為挑釁地看了戴瑞安一眼。
無奈地揉了揉額角,戴瑞安只能用眼神示意侍衛把自己的厄索斯戰馬“大黑”也給牽來。
該死,誰想早餐吃了一肚子湯餅然后騎馬啊。
這不給搖勻了嗎?
戴瑞安心中無語,但臉上卻是一副贊賞瑪格麗颯爽英姿的表情。
兩匹駿馬載著年輕的貴族,朝著領地的邊緣而去。
瑪格麗到沒有強勢到在戴瑞安的地盤上想去哪去哪兒。
所以,領路的是戴瑞安。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正在修筑的新地鎮城墻。
這東西最有看頭,也是沒有看頭。
因為明擺著這么大一個工地,瑪格麗來了也絲毫不影響進度。
從視覺效果上來說,確實是最吸引眼球的。
沒看頭在于,這玩意兒就是個土石工程。
沿著新地鎮城墻邊緣慢慢轉,戴瑞安有把握能耗上一天。
實際上瑪格麗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瑪格麗小姐,這里就是我們計劃建造城墻的位置。”
戴瑞安指著那一群正在忙著打灰的工人說道。
工人們正在用專門的木制模具,將土塊夯實。
城墻以夯土作為核心,外面包裹一圈切削完美的條石。
這種城墻比純石墻和純土墻都有更好的表現。
而且從客觀上來說,新地鎮也暫時沒有建造純石墻的人力。
盯著那工人們一錘子一錘子地落下去,瑪格麗·提利爾下意識地掩住鼻子,避過一陣飄過來的塵土。
旋即意識到戴瑞安可能在看自己,于是又把手放下,輕笑道:
“戴瑞安,你為什么要帶著這么多人,在這片……嗯,荒地上建造這么一座城堡呢?”
嘖,看破不說破是貴族的傳統美德,瑪格麗小姐你修行還不夠啊。
戴瑞安在心里吐槽。
他不信瑪格麗會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哦,這是我父親大人的意思,作為家族的子嗣,我必然遵循高塔的意志。”
戴瑞安選擇一推二五六,反正是我爹讓我干的,想知道為什么你找他問去!
討了個沒趣,瑪格麗倒也不氣惱,只是抿嘴一笑略過了這個話題。
“好吧,那么戴瑞安,麻煩你為我介紹一下你們的工程吧。”
聽到瑪格麗這么說,戴瑞安自無不可。
反正他知道瑪格麗真正關心的也不是這東西。
隨便說說也無所謂。
于是,一個在胡編亂造,一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愉快的一早上就過完了。
下午的時候,瑪格麗本來想繼續,但一早上馬背的顛簸勸退了她。
畢竟她是一個貴族小姐,花在馬上的時間要小的多。
新地鎮的破路跟高庭的石板路是兩回事兒。
正好,戴瑞安把一臉無奈的馬爾溫派了過去。
別說,瑪格麗還真不知道戴瑞安這里的學士是一位來自學城的博士。
這一點令她非常吃驚。
因為這配置實在是太高了。
提利爾家族都沒這個待遇!
小玫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狠狠地記了一筆:
“研究魔法與神秘學的學城博士馬爾溫成為了新地鎮的學士。”
“可能與海塔爾家族成員一向喜歡魔法研究不無關系。”
瑪格麗露出自認為最美好的表情,柔聲問馬爾溫:
“博士先生,請問您為什么要來這里呢?”
“是什么讓您放棄了學城的優渥生活,成為戴瑞安的學士?”
煩不勝煩的馬爾溫心說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都是那小子忽悠我!
然而,嘴上,他卻完全是另外一副高深莫測的說辭:
“哦,這個啊,我只能告訴你,提利爾家族的小姑娘,諸神指引我跟在戴瑞安·海塔爾的身邊,說不定對我的研究有所幫助。”
再問,馬爾溫就閉口不談。
瑪格麗也沒辦法。
畢竟,學城博士的地位很高,在哪里都是座上賓。
她一個沒繼承權的子嗣,確實沒辦法逼著對方開口。
就跟面對戴瑞安是一樣的情況。
于是,小本本中又記上了一筆:
“新地鎮并非全是不值一見的農夫,還需細致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