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海塔爾。

算起來，他其實并不算家族的主脈。

但實際上，沒有人會把他與克里森·海塔爾這種旁系一般來看。

作為家族實際上的軍隊掌控者之一，他幾乎完全架空了現在的舊鎮守備隊司令莫林·提利爾爵士。

其實也不難理解，舊鎮老翁怎么可能把家族的安危，交給一個外人。

杰洛·海塔爾與他的父親同名。

之所以如此，有很大的部分是因為杰洛·海塔爾這個名字，在坦格利安王朝還在的時候，那是相當響亮的。

當時坦格利安的末代君王的御林鐵衛隊長，綽號“白牛”。

他親手為“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披上白袍，并且帶著有“拂曉神劍”的亞瑟·戴恩圍剿御林兄弟會。

七國上下都認可這位強大的戰士。

然而，當那場禍及整個維斯特洛的篡奪者戰爭爆發，再強大的戰士也終究無法抵抗命運。

于是，在極樂塔與艾德·史塔克等人的一戰中，他手持長劍，和自己的同僚拂曉神劍”亞瑟·戴恩，戰斗到了鮮血流干。

“這便是白牛，鞠躬盡瘁直到最后一刻，是個比我好太多的大丈夫，大家都知道。”

雖然當了叛徒，但還有那么點良心的詹姆·蘭尼斯特如此評價這位勇敢的御林鐵衛。

于是，以父親之名長大的杰洛·海塔爾接過了父親的劍。

雷頓伯爵親手將自己的佩劍“警覺”交給了他。

這是海塔爾家族的族劍，一把流傳已久的瓦雷利亞鋼劍。

戴瑞安記得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我以我父親的名，但卻再不為荒誕的君王而戰，我的劍將于高塔的榮光之下，守護好我的家族。”

戴瑞安著實沒想到，這一次過來的，居然是這位家族實際上的武力支柱。

這個力度，他實在是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了。

立刻騎馬迎了上去，隔著老遠，戴瑞安高喊道：

“杰洛叔叔，為什么是你來了？”

長著一張標準意義上的方塊臉，不茍言笑的杰洛·海塔爾難得扯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家主的五個孩子中，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從小愛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的戴瑞安。

“怎么，不歡迎我么？”

上下打量了一眼渾身一點兒貴族架子找不到的戴瑞安，杰洛·海塔爾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問道。

戴瑞安哈哈一笑，讓過馬頭跟杰洛·海塔爾并行。

“杰洛叔叔，我確實沒想到貝勒會派你過來。”

后面一句話他沒說，貝勒也是真舍得啊。

之所以現在家族會議上，加爾斯沖貝勒不斷進攻，貝勒還能穩如泰山，就是因為這位“大將軍”死死地在后面給撐著呢。

沒想到，杰洛·海塔爾卻是哧了口氣，歪頭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我會聽貝勒的命令？”

哦……也是，雖然貝勒以后大概率是參天塔的新主人，但論輩分，卻是比眼前的杰洛·海塔爾矮了一頭。

聳聳肩，戴瑞安明智地沒接話。

“杰洛叔叔，這次你帶了多少人來？”

回頭看了一眼那整齊的隊列，他不禁好奇道。

“三百步兵，不算多，但目前夠用了。”

“反正你這里也用不上騎兵，派過來就只能給你增加負擔。”

戴瑞安松了口氣，他是真的不好養活大隊的騎兵。

因為實在是太貴了。

騎兵是用來進攻的軍種，而現在正在營建外墻的新地鎮，那就是用來打防守的。

能在這里完成立足，造成既定事實就算勝利。

畢竟戰馬又不能飛過雷德溫海峽去。

“行，那你們跟我來，委屈你們先住幾天帳篷，兵營正在加班加點地修筑。”

戴瑞安無奈道：

“沒辦法，我這地方底子太差，前一任的領主霍斯曼就給我留了個被燒焦的村子，就沒剩幾個活人給我。”

“知道你們要來，我能短時間內籌備人手開始弄就已經不錯了！”

杰洛·海塔爾倒沒有反駁。

事實上，這次家族突然的動作，他事先也沒有得到任何風聲。

但幾十年沒有從參天塔上下來過的那一位大人，卻始終站在高處，冷漠地俯視著他腳下的這片土地。

沒人能違背他的意志。

這次，剛好不想繼續在死氣沉沉的參天塔被海風給吹干，所以他就主動帶著兵過來了。

直接頂掉了貝勒原先安排的那個指揮官。

搞得這位參天塔的繼承人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父親大人那里，擱著一個只會喝酒的莫林·提利爾真的沒關系嗎？”

戴瑞安問。

摸了摸長滿胡茬的下巴，杰洛·海塔爾輕蔑一笑，冷聲道：

“我告訴你，再來十個莫林那樣的蠢貨，也不值得雷頓大人動一根手指頭。”

“他站在高塔的頂端幾十年，早就認得這人間波濤的每一個形狀。”

“所有認為咱們海塔爾家族軟弱可欺的家伙，都被沉到了征戰島附近的海面下。”

“不必操心戴瑞安。”

“好好做你的事兒。”

……

參天塔。

貝勒·海塔爾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文件中抬起腦袋，揉了揉發酸的眉心。

本來家族平常的事情就夠多的了。

現在又要全力支持雷德溫海峽的釘釘子政策。

一時之間，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比如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海塔爾家族的動作。

畢竟那一馬車一馬車朝東南運輸的隊伍根本藏不住。

雷德溫家族，提利爾家族，塔利家族，羅宛家族都派渡鴉過來送信，詢問海塔爾家族的目的。

雖然全都用漂亮的花體字，寫出了最客氣的話。

但對于貝勒而言，他一個字都不想看。

閉著眼睛他都知道這幫人想問什么。

然而，貴族之間的禮貌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寫下一行行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反正我回信了，信不信由你們。

抓著玻璃杯，灌了一口甜美的葡萄酒，貝勒長長地出了口氣。

這才剛開始，以后的麻煩事兒還多著呢。

剛想放松一下，卻聽到了關上的橡木門，傳來的篤篤篤的敲門聲。

“大人，老爺請您去一趟。”

侍女軟軟的聲音在貝勒的耳邊響起。

眉頭微微皺起。

老爺子已經好幾個月沒跟自己見過面了。

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