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城現在可不太平。
勞勃?拜拉席恩陛下,雖然名聲在民間已經爛的一塌糊涂,但畢竟余威猶在。
他若真的生氣了,整個君臨城都會籠罩在一種極度不安的氛圍中。
這座已經被滲透的像是篩子一樣的王家城堡里面,時不時會傳來雄鹿憤怒的嘶吼。
王座廳。
國王靠在了他久久沒有坐上去過的鐵王座上,冷冷地注視著臺階之下那穿著一身白袍的鐵衛隊長。
“陛下,現在已經可以基本查明,瓊恩?艾林首相就是中毒而亡。”
巴利斯坦爵士,微微彎腰,輕聲說道。
勞勃·拜拉席恩冷哼了一聲:
“我可不是來聽你的廢話的巴利斯坦,你必須告訴我究竟是誰要了瓊恩的命!”
偌大的王座廳大門緊閉,只有十個寬大的圓形火盆平靜的燃燒著,產生的光照亮了王座上的國王鐵青色的臉龐。
這里只有他和巴利斯坦爵士兩個人。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暗示,在這里只有你和我,所以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怪你。
人老成精,在這座骯臟的堡壘里,巴利斯坦已經度過了小半輩子,他當然明白國王的潛臺詞。
就算國王不這么做,他也會說,畢竟這是他的責任。
“陛下,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派席爾大學士。”
“但是我們始終沒有找到真正令瓊恩大人迅速死亡的毒藥。”
“您也知道,如果沒有直接的證據,我們是不能直接對大學士本人進行刑訊的。”
“況且大學士本人一直堅稱,他始終在履行著國王陛下您交代的任務。”
巴利斯坦爵士嘆了口氣,繼續道:
“他跟我說,就算是目前學城醫術上最高明的博士在這里,所采用的辦法跟他的也大差不差,他讓首相大人醒來的方子,絕不是致命的東西。”
勞勃怒瞪著他,拍著鐵王座冰冷的扶手大喊道:
“你就信了他的鬼話?!”
巴利斯坦爵士搖了搖頭:
“當然不,陛下,在問完派席爾大學士之后,我就勒令他交出了最后為瓊恩大人服下的藥劑配方,并且讓柯蒙學士進行了復現。”
“我找來了幾個死囚,讓他們服下了這種藥,但是正如派席爾本人所說,這種藥并沒有致命的效果,只是讓那些人變得非常精神,準確來說是亢奮暴躁。”
“如您所見陛下,這樣的表現不能將派席爾本人認定為瓊恩·艾林首相死亡的兇手。”
國王感覺到了煩躁,如今的君臨變成了一團亂麻,他對于眼前的局面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那個聒噪的蘭尼斯特女人,居然還在自己的耳邊不斷推薦他的父親來君臨擔任新的首相。
勞勃對此的反應,是狠狠地扇了瑟曦·蘭尼斯特一個耳光。
因為他很清楚,上一個讓泰溫公爵擔任首相的國王叫做伊里斯。
而自己屁股底下這張硌人的王座,就是從那個家伙的尸體上奪下來的。
蘭尼斯特在君臨的勢力已經夠大的了,不需要勞煩泰溫公爵讓這潭水再渾濁一點。
“除了派席爾,你還懷疑誰?”
國王又問道。
雖然到現在為止,巴利斯坦爵士都覺得自己這第二個答案聽起來無比荒謬,但他還是忠于自己的君主:
“陛下,在我調查之中發現,能在瓊恩大人最初產生不適癥狀的那段時間里接近他的,只有他的夫人萊莎·徒利。”
“為首相本人準備食物的廚子死了一個,但我覺得那應該只是幕后之人推出來的一個替死鬼。”
“一個毫無背景的廚子為紅堡服務了十年,憑什么一朝就向首相下毒之后立刻自殺?”
“所以陛下,首相大人的妻子也有嫌疑。”
勞勃一愣,巴利斯坦的這個回答委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搖著頭,國王陛下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萊莎沒有理由這么做,瓊恩死了,對她有什么好處?”
在他看來,瓊恩一死,鷹巢城的繼承權就落在了那個跟自己同名的小男孩身上。
這不就是現成的孤兒寡母嗎?
憑借這兩個人怎么能壓服谷地那些驕傲的貴族們?
雖然心中一萬個理由不相信,但勞勃還是尊重自己御林鐵衛隊長的調查結果。
“好吧,那就先看住萊莎·徒利和他的兒子,禁止他們在這段時間內離開君臨城。”
“另外,我命令你,巴利斯坦爵士,去把派席爾那個老東西給我關起來。”
“就算真的不是他下毒,就憑借著他最后令人興奮發狂的方子,他的腦袋根本就不夠我砍的!”
勞勃恨恨地咬了咬牙。
他有種猜測,那方子對于正常人確實沒什么大礙,但對于一個已經中毒的老頭子,強行蘇醒的結果就是心力交瘁!
派席爾這個混蛋不是直接的兇手,他是幫兇!
“給學城報備,據說派席爾卷入了首相的謀殺案中,已經不適合再擔任王室的大學士,希望學城那邊再給我派一個過來。”
勞勃的善惡觀很簡單,我才不管你在這場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總之,根據現有的表現來看,你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既然如此,那到砍下腦殼的時候,順帶把你捎帶著就可以了。
粗糙但是好用,典型的戰士思維。
巴利斯坦爵士稍稍愣神,然后就躬身答應了下來。
他也看派席爾那個荒淫的老東西非常不順眼,王國的大學士怎么能是這樣一個貨色?
所以現在對方倒霉,巴利斯坦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王座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
巴利斯坦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然而,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培提爾反應比他更快。
當巴利斯坦帶著國王的衛隊,前往首相塔的時候,才發現那里的女主人已經偷偷離開了。
小指頭必須頂著風險將萊莎·徒利送出君臨城。
這個愚蠢的女人完全依靠他,自己說什么就信什么。
必須將她回谷地去,只有這樣小指頭才能在日后借機掌握谷地的大權。
而這個動作本身也是一舉兩得,國王已經開始有所懷疑,萊莎·徒利這么一跑,自然會極度加深王室和谷地之間的不信任。
魚鹿狼鷹四個家族的聯盟,從萊莎·徒利跨出君臨城門的那一刻就開始瓦解了。
消息傳到了勞勃的耳朵里。
深感自己遭受到了欺騙,憤怒的國王幾乎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想要派兵直接把這個不知道為什么逃跑的女人直接給抓回來。
他到現在都不相信他的首相是死在了其妻子的手里。
所以他迫切的想把萊莎·徒利抓回來問個明白。
然而僅存的那么一點點的政治敏感,讓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對現在已經是谷地公爵的小勞勃·艾林動手。
國王下令抓捕回歸自己領地的谷地公爵?
這會給全維斯特洛的貴族們傳達一個什么信號出來?
這背后的干系可太大了。
就算是他這個坐在王座上的國王,也經受不起這樣的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