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智林不說話了。

談戀愛的女孩子，這樣還真是……

“算了，都是老師自找的！”

他也聽說過自己的老師年輕時候那些風流韻事——

說實在話，他覺得這都是老師自找的。

他目光一瞥，突然好像注意到了陳禹的脖子上，有一塊小小的粉紅印記。

他頓時樂了，但又收斂了一下，說道：

“太子爺，進展挺快啊？”

戴夢源臉頓時紅了，“什么進展挺快？”

“你在說什么？”

她誤以為楊智林是在說她把自己老父親的衣服給陳禹這件事，答道：

“這衣服我爸反正也不穿，給需要幫助的人不行嗎？”

“還在嘴硬？太子爺居然還有這么害羞的一面？”

楊智林嘿嘿笑了，繼續打趣：“下口太狠啦太子爺。”

“這痕跡，太明顯嘍。”

“看不出來啊，太子爺還是個主權意識很強的人。”

戴夢源有些懵逼，陳禹卻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楊師兄，你在說什么呢？”

“我和太子殿下是好朋友啊，你在說什么呀？”

戴夢源順著話頭牽起陳禹的胳膊，“對啊對啊，我們是好朋友。”

“你看我們倆關系多純潔，你在說什么？”

楊智林哈哈大笑，說道：“行，隨便你們。”

“都是可以的。”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便安心開車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果然，小情侶害羞的時候，都不敢當著外人的面說話的。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看一看后視鏡里，陳禹的脖子。

他認識戴夢源其實很久了。

印象之中的戴夢源，是很高冷的一個人——

標準的INTJ。

講究效率，講究高效，一切都井井有條。

甚至從來沒有為什么人破例過。

但自從陳禹出現，最近的半個月里，她經常為了陳禹破例。

他見過戴夢源站在一個B類會議上只辯不答，一人怒斥七八位行業大牛，見過戴夢源在實驗室猛熬大夜，不知疲倦。

見過戴夢源的那股傲然的知識分子氣。

他知道戴夢源是一個無限自信的人，她自信甚至自負。

所以盡管大家都知道陳禹和戴夢源之間有些什么，但是他們還是很好奇——

戴夢源喜歡一個男子，會是什么樣子的？

直到今日，楊智林看到了戴夢源這般模樣，總算是明白過來。

嗯，原來是這樣。

法蘭克福的女孩子很多，而且很多都是年輕的女孩子。

“提前宣示主權嗎？有意思。”

能讓太子爺都不自信的人啊。

陳禹看著楊智林的表情，大概猜到了楊智林猜到了什么。

“沒關系……沒關系……這是納什均衡！”

只要戴夢源沒有注意到，這個以他和楊智林這些“發現草莓的旁觀者”之間的博弈形成的策略情景，就是以（他們不說，我也不說）為納什均衡點的。

“他們都覺得這是戴夢源搞的就好……”

……

車輛很快停靠，到達了一個小樓邊上。

這是一處很標準的老式居民小區，或者說……酥州特色老破小？

戴夢源和楊智林說了聲“等我們一會兒”，就拉著陳禹下車。

陳禹好奇道：“這個地方會有做西裝的地方嗎？”

戴夢源點頭，“有的。”

“這個地方是我媽之前還在國內的時候的好朋友開的，剛開始她沒過中期考核，她做的那個偏門方向國內也沒人做，后來她就放棄了，開始追求自己的愛好。”

“就開了這家衣鋪。”

陳禹點頭，兩人一同上樓。

走進裁縫鋪內，一股淡淡的布料香味撲面而來。

這味道讓陳禹感到有些陌生了，上次聞到這種味道，還是在老家。

屋內光線柔和，透過半開的老防盜窗。

裁縫鋪不算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條。

靠墻的木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從細膩的絲綢到厚實的呢料，從素雅的純色到繁復的花紋，應有盡有，東邊有一塊木板，上面掛著英文的“科學展出”。

戴夢源聲音依舊是那副對外人的態度：

“柳姨？柳姨你在嗎？”

一個有些熱情的聲音響起，“哎，來了來了。”

門簾被輕輕掀開，一個身影從里屋快步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寬松的亞麻襯衫，下身搭配一條深色的直筒牛仔褲，腳蹬一雙簡單的白色帆布鞋，整個人看起來隨性又自在。

“夢源來啦？”她笑嘻嘻，“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是給這位小同學做衣服嗎？”

戴夢源點點頭，用手掌指了指陳禹，說道：“你先跟柳姨去做衣服吧。”

“禮貌一點啊！”

陳禹點點頭，畢恭畢敬地跟著柳姨進了一個小房間。

……

小房間里，柳姨打量著陳禹，笑得合不攏嘴：

“你就是陳禹吧？”

“來來來，快坐下。”

“我給你量一量。”

“身高，183，體重……體重算了，看不出來。”

“腰圍，肩圍，嗯，小伙子身材不錯啊？”

“柳姨，為什么我總有一種我好像變成了菜市場的豬肉的感覺……”

“啊，你確實是拱白……沒有沒有，量衣服嘛，都是這樣的啦。”

她嘖嘖贊嘆道，“要是我還年輕，我一定給你拿下。”

啊？

“柳姨，您別說笑了……”

陳禹嚇了一跳：

系統呢系統呢，救一下啊——

這應該不是優質女性B吧？

柳姨莞爾一笑，說道：“哎呀，放心啦放心啦。”

“我肯定不會和我的干女兒搶的。”

“啊？”陳禹愣了一下，說道：“您的意思是……您是戴夢源的干媽？”

柳姨點點頭，“是。”

陳禹態度頓時恭敬起來，“柳姨好。”

柳姨笑笑，“好啦，不用裝什么。”

“我都知道嘛。”

“小姑娘占有欲還挺強的，”柳姨看了陳禹的脖子一眼，笑道：“和她媽媽當年一模一樣。”

陳禹尷尬地笑笑。

言多必失！

不該言的時候不言！

柳姨不知道陳禹在想什么，轉頭一邊為他挑選衣服，一邊說道：

“到了法蘭克福，一定要好好……算了，夢源估計不需要你照料。”

“不過，夢源的媽媽有個問題，她想要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