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用大大的海豹眼盯著葉慈看了一會，接著掏出一根粗實的雪茄，用鋒利的彎鉤切斷雪茄頭，葉慈打了個響指，小小的火苗燃起，點燃雪茄——簡單的元素魔法。

“【魔術師】？”船長說。

“可以是。”葉慈說，他的確算半個魔術師。

“暴露途徑可是很危險的。”船長說。

“我想這對找到對口的工作很有用。”

船長笑了，葉慈很想知道他戴著面具怎么抽雪茄，只見他把海豹的下巴掰開，露出一截黃銅色皮膚的嘴——這東西居然是可拆卸的。

“‘水手’有各種各樣的事物，工作自然也有。”船長銜著雪茄，含糊地說。

K嘻嘻笑語：“給他點好工作。”

船長歪歪頭，K頓時不樂意了，“我帶他來的，不能聽嗎？”

“是你說要給他好工作的，好工作都是秘密的。”船長粗劣地笑道。

K沒有出口反駁，他對葉慈晃晃頭，甲蟲面具的觸手搖來搖去，“你欠我個人情。”

K出去之后，船長繼續著他的掌舵生活，“想要什么工作？”

“罪人。”葉慈說，“有罪的超凡者，有沒有？”

煙灰在空中飄忽，“你應該去警察局。”

“如果警察局能抓到就不會有通緝令了。”

“也是，你很聰明。”

船長說：“你很有意思，【魔術師】……我連你是序列幾都看不出來。”

葉慈猜測是【嬰兒】的特性，能掩蓋他的途徑與序列。

“那邊，有一大疊單子，拿出來看看，挑一個喜歡的。”

葉慈順著他的指示打開抽屜，拿出一沓揉皺的紙，每一張上都畫著一個人臉，煉金攝像技術已經普及了，然而這里還堅持手畫……可能是海洋愛好者對手繪通緝單的某種執念。

葉慈翻找到了一個目標：

“剝皮納亞”

“哦！我認得他！從北邊來的可憐家伙，背著皮草來賣，結果賣的是假貨！買它的倒霉蛋花錢買他的命呢！”

就這？賣假皮草就要命？

“忘記說了。”船長嘿嘿笑道，葉慈懷疑不是忘記說了，是故意的，“他賣的假皮草是人皮做的。”

………

葉慈沉默無言，船長得意道：“怕了？”

“怕了。”

船長沒預料到葉慈會承認，怔了一下，接著大笑，“怕就對了！”

他接著說：“桌上有把左輪，是煉金道具，規格等級7的便宜貨，但是很順手，送給你了。”

“就這么給我？”

“哼哼。”船長不懷好意地笑道：“你以為為什么會積壓一堆通緝單？”

“你處理不了，或者懶得處理的，是嗎？”

“聰明孩子！我喜歡和聰明孩子說話！”

葉慈拿起桌上那把黑外殼的左輪手槍，這把手槍既可以裝真子彈也能凝聚魔力，當他拿起時，系統發出提示音：

【已獲得道具：格拉卡左輪】

【規格等級：7】

【特性：煉金道具，遵循等價交換原則，犧牲魔力以換取彈藥，順手稱心的槍械】

看來系統是判定他“擁有”了這樣東西，并且還將它的特性明明白白標出來了。

葉慈轉了轉槍，他早就想這么試了，接著調轉槍頭，對準船長。

砰砰砰三槍射出，散發藍光的魔力子彈射中船長側邊掛在船長室的飛鏢靶。

“好小子！”船長道，“你真的是【魔術師】？這槍法，不遜于【獵人】！”

葉慈也相當驚訝，自己可是第一次用槍，不過稍后他就明白了。

在艾爾登法環里，褪色者簡直就是個掛b，什么離譜的武器魔法禱告，拿到手就會用。

他被判定“擁有”了這把武器，所以直接就掌握了用法，用超凡者的話來說就是“完全理解了特性”

也算是小小開了一掛，葉慈心想。

“祝你好運，孩子。”船長摘下帽子，“大海與你同在。”

葉慈走出船長室，K就興高采烈地追過來。

“找到心儀的工作了嗎？”

“你猜。”

K氣的哼哼，不過轉瞬間就換了情緒，“欠我個人情。”

“我都不認識你，怎么還？”

“在這艘船上還，放心，有需要我會聯系你的。”

“‘水手’的人私底下不會見面嗎？”

“嘿，我們的格言就是‘把友誼留在大海上’，私底下從不見面。”

“我明白了。”葉慈頷首，“我要怎么離開？”

K指向大海，“跳吧。”

“真的假的？”

“你不相信我？！”K急的跳腳，“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誰說要當你朋友了？

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K的憤怒，葉慈只好說：“行行，信你。”

他踩上船沿，望著迷霧中靜靜流動的大海。

“走你！”

K朝他屁股就是一腳，葉慈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踹進大海里，最后聽見的是K的放聲大笑。

你小子，原來是帕奇！

像是破水而出一般，葉慈驟然清醒，大口大口地喘氣，月光依舊，海港依舊，他身上濕漉漉的，但確實回來了。

口袋里的格拉卡左輪還在，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一切并非一場夢。

殺人，殺人。

他給自己做足心理預期，現在準備好了，以后就不會猶豫了。

轉頭看向自己濕淋淋的風衣，他無奈地笑笑。

“要去殺超凡者的人，還要擔心被房東太太訓。”

剝皮納亞的出沒地點他已經記住了，現在要緊的是做好準備。

……………

貝爾街14號，溫莎太太已經睡熟了，葉慈悄咪咪上樓，將風衣掛在小陽臺上。

當時應該學點清理衣服的魔法的。

解開襯衫的扣子，他疲倦地躺在床上，既然決定以魔術師或獵人的身份示人，那就要多學一點魔法。

艾爾登法環里的法爺是純正的版本答案，以魔法輝劍不俗的威力來看，那些傳說魔法只會更強。

他很期待以后跟超凡者對決時放出彗星亞茲勒的樣子，這種期待甚至沖淡了對殺人本能的害怕。

一覺醒來天已大晴，葉慈把晾了一夜的風衣還給溫莎太太。

“怎么有股魚腥味？”

葉慈撓撓頭，對啊，怎么輝石呢？

“我給您洗洗。”

“不用了，年輕人笨手笨腳的，我自己洗吧。”溫莎太太說。

“不過，你穿著挺合適的，我那死了的老東西，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帥。”溫莎太太硬著嘴，不情不愿地說。

葉慈知道她是想起某人了。

“我想訂做兩件衣服，溫莎太太知道誰手藝好嗎？”

溫莎太太瞥了他一眼，“做這件衣服的那家，手藝就不錯。”

葉慈得到位置后，要求訂作了一套衣服——一套獵人服。

夜晚獵殺超凡者的獵人，血源詛咒同款獵人服再合適不過了。

方便，隱蔽。

而且夠帥。

那家的手藝確實精細，速度也快，才堪堪三天葉慈就收到了全套衣服。

他看著落地鏡里的自己，V型三角帽，漆黑的大衣用柔軟的黑皮制成，短斗篷直到腰間偏上的位置，一根皮帶束住偏長的風衣，風衣內是連體的松弛襯衣，套上緊緊的多扣皮夾克。高腿靴的鞋幫相當軟，踩在地上的聲音極小。

用高襯衫領和黑布遮住半臉，左輪別在左腰，儼然是一位獵殺之夜外出屠殺的獵人。

今晚，葉慈加入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