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胭脂馨香
- 凡嫡天相
- 來生悅己
- 2019字
- 2013-05-20 19:31:12
胭脂馨香,紙醉金迷,軟聲細語,笑迎來,笑送往……。
賞花樓內,一名微胖的女子黛眉輕掃,紅唇輕輕一抿,把那紅紙上的色按壓在了唇瓣上,身旁的丫鬟忙遞上首飾。
然后幫她整理起頭上的發簪,一邊整理一邊勸道:“穎姐兒,你別太擔心,小廉一定平平安安的,縱然現在還沒有消息,但沒有消息,總歸是好的。”
“人丟了,自然是好。”被稱為穎姐兒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還帶著絲絲嘲諷。眼波一轉。流露出的風情讓那丫鬟不由也看呆了一下,是了,穎姐兒縱然年歲已經不小,但就著相貌當真是沒得挑,畢竟當年也是這帝都數得著的美人兒,可惜了命不好……。
“穎姐兒,你病的這段時間,呂家老爺就常常來住局,就算萬媽媽讓人上前伺候,也頂多是開盤子,拉鋪的事情都沒有過,更別說出局了,要說這呂家老爺是真的對你上心了。”小丫鬟說完這話,就不再多說了,對于穎姐兒這般年齡還有這般好運氣,她是嫉妒的,哪像她,從來了就給人家當丫鬟,就算開苞后,也沒有怎么樣,開苞的賞銀甚至比不上呂家老爺在穎姐兒這兒過夜給的賞銀多。
可誰叫人家是行首,而自己只是下番呢。
“再有心,也不過是避著家里的妻妾,偷偷的來罷了,圖個新鮮而已。”穎姐兒穿著衣衫的手停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我這般年齡可沒本事留住那種有錢家老爺的心。”
桃紅色的外袍包裹著潔白細膩的肌膚,讓穎姐兒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細白水嫩的小腿。
她順手拿起身旁的琵琶,纖細的手指劃過古樸的琵琶。令人騷動的詭異聲音從琵琶流露下來。
當年她苦練的樂器,可從未想過會用在這里。
小丫鬟聽著穎姐兒的話,也認同的點點頭,入了她們這種職業,嫁人幾乎是奢望了。
妓/女的歸宿,大致說來,不外以下數種:從良,出家,做鴇母。
也有改行從事其他職業,寡居終生的。
最慘的就是至死都待在這里的了。
送到這里,甚至有些女子用不到送到這里,都自行了斷了,除了她們這些還有盼頭的,希望有朝一日家族平反,至少能出去伴著青燈渡過下半輩子。
各式各樣的原因,但最終就算麻木了,內心深處還是有著一個信念,活著。
活下去才有希望。
這些暫且不提。
就說這穎姐兒面臨的好事情吧。
一般說來,從良是多數妓/女的最理想的歸宿。
可這北里的窯/姐兒可是官/妓,從良哪有那么容易。
別說她們這些官/妓,縱然外面那些窯/姐兒,想要從良,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一是青樓的老板不可能輕易撒手放人。就算最后放人了,也必定是要勒索一筆贖身巨款的。
有時這筆巨款,比娶一個良家女子的費用要高出十倍不止,使多數普通嫖/客望而卻步。
追歡買笑時,他們對妓/女柔情蜜意。而一旦論及婚娶,他們就會顧左右而言他了。
心里話無非是:你再漂亮,再有味,也終歸是個婊/子,哪能給鼻子上臉,做起夫人夢來呢?我夫人再呆板無味,也比你高了十個檔次呀!
所以縱然這些嫖/客們即使真的動了心思,還有父母、師長、同僚、社會輿論的壓力,讓他們三思三思再三思呢。總歸一句話,歡場做戲,牛皮一個吹的比一個響,真金白銀的比拼的時候,真心換真心的時刻,丫的一個個都是縮著脖子屬烏龜的。
所以,想從良,一般只能自己的辛苦積蓄自贖其身了。
這條路漫長,但至少有個盼頭,更為靠譜些許。
對于這些事情,在外面的窯/子是常事,但官/妓又多了些許麻煩的手續,首先銀錢是必須的,少不得上下打點關系,然后花大價錢給其辦理一個戶籍,然后花上大筆銀錢為其贖身。
這么一來一回一般人家的積蓄絕對扛不住。
所以很多都是用出局的方式,帶著官/妓出去,長時間才回一次,北里的老鴇們不會擔心她們逃走,因為只要她們逃走了,被抓回來就是亂棍打死,脫其衣物,把其尸體掛在馬匹上游城,尸骨喂狗。
可以說是死后都沒有尊嚴。
而且,女子柔弱,逃走后該如何生存?沒有活下去的方式,又有幾個真敢逃走的?
若是好生待著,等到妓/女姿色衰敗不堪時,老/鴇會把其隨便賣給一個出錢的奴隸或者下九品之人為妾,縱然掛著妓/妾的名號,但總算是做一件幫其“從良”的善事了。
有的妓/女甚至被多次轉賣,命運比在花巷里還要悲慘。(比如前世的湘繡。)
一般從良的妓/女,就算勉強入了家庭,首先就會受到其他家庭成員的歧視,冷嘲熱諷、挑三揀四,動輒得咎。
時間一長,夫君的熱乎勁兒一過去,如果沒有真誠的愛情支撐,那么妓/女在家庭的日子,反而還不如在青樓里來的舒坦。
郁郁而終的,重回花巷的不在少數。
(注釋:【住局】——即,住在妓院過夜。
【開盤子】——指客人讓妓/女陪著聊天、尋樂、唱個小曲、小調,不干別的事情。
【拉鋪】——直接滾床單。
【出局】——指花錢把妓/女接出去,到自己家中或者其他地方。
【下番】在酒樓中當值陪侍酒客的官/妓。【行首】“行首”專指那些上等妓/女。)
這種事情看得多了,也就不敢抱有太多奢望了。
輕輕撥動琴弦沒幾下,外面就一陣嘈雜,然后就見著一位八九歲的小丫頭一路小跑的往這邊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穎穎姨,小哥哥回來了。”
“玉丫頭你說什么?”穎姐兒一愣,忙放下琵琶前行進步,拉住了小丫頭的手臂問道。
“剛剛大黑跑出去,我就探頭看了眼,隱約看到小哥哥在后院的方向。”小丫頭忙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