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趙恒被下手是因為其始終被人無視,容易得手,但是同樣也是因為他一向都是泯滅于眾皇子之中。想要對他下手的,多半都是些意圖爭寵的妃子,想要通過趙恒來打壓其母李德妃,以她們的身份就算能夠得到那些陰毒之物。也只不過是一些藥性并不是十分猛烈的,故而趙恒才沒有在子嗣方面徹底無緣。然而那趙元僖就是自小就是萬眾矚目,頗得圣寵,暗地里眼熱他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是其母吳淑儀卻是頗不得圣寵,之所以能夠**高位中,博的一席之地,也完全是母以子貴。和趙恒之母李德妃的受寵程度相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畢竟這李德妃好歹也是皇長子的生母,闔宮上下也獨獨只有她一人,接連誕下兩名皇子,在太宗看來李德妃乃是個有福氣之人自然也就頗為寵愛。這趙元僖若是有個有本事的生母,自身也不是很打眼,那他也一定能像趙恒一樣無論如何,終究是還可以有子嗣的。
可是他卻偏偏有一個不得圣寵的母親,自身又是太過要強,不懂得掩飾鋒芒。自然就被不少人盯上了,其中自然也包括那未來的皇后李貴妃和趙恒之母李德妃。李貴妃雖曾有過孩子,但因意外不幸夭折了,自然就想選個貼心之人做太子,日后自己也好過的舒坦些。相比趙元佐的純良至孝,恭敬有加;趙恒的宅心仁厚,素來親近。趙元僖的沉默寡言,略顯疏離,就越發的不得那李貴妃的待見。
然而自從趙元佐廢了之后,那趙元僖儼然成為了這皇位的第一繼承人。一想到自己當初對吳氏母子的無視,李貴妃又豈能不慌,本來她的如意算盤是打的好好的。以太宗最近對自己的態度,還有自己的出身,想來自己登上后位已經是指日可待了。等到自己成了皇后,依著趙元佐的性子就算日后登基,自己仍然可以過的逍遙自在,而且那李德妃前幾年已然逝世了,到那時自己就是這宮中唯一的太后了,亦是這大宋朝最為尊貴的女人了。
可是趙元僖不同,其生母吳氏到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而且以趙元僖的性子瑕疵必報,自己的日子指不定會有多難過呢?想來想去這李貴妃是打定了主意,不愿讓那趙元僖做太子,為了掩人耳目,就把這主意打到了趙元僖的子嗣上了。歷朝歷代無法有后代的皇子,往往是無緣大位的,只要這趙元僖他不能有孩子,自然也就與皇位無緣了。
趙元僖一毀了,這趙恒自然就成了第一繼承人,自己的日子自然也會好過的。為了自己的將來,李貴妃不得不冒險向趙元僖下了一劑猛藥。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弄到那種藥自然不是很難。再借助一下自己母家的勢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成功了,雖然她也因為這件事而折損了大部分的人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未來,李貴妃還是覺得自己這一筆買賣算是值了。
只可惜這趙元僖,就這樣子徹底絕了后嗣,但是面上還是得裝作一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面對太宗接二連三塞給他的那些宜生子的女人,他也只得笑著接受,以免被他人看出些什么。如今這趙恒有后了,他自然就顯得突兀了。若非他一貫忍功極佳,恐怕早就要借病,逃離這宴會了,哪里還會像現在這樣笑著向趙恒道賀。這宴會一結束,趙恒就趕忙趕回了王府,連身上的朝服都沒有換,就急沖沖的趕到了潘氏的房里。
那張氏原本還在囑咐些潘氏,有關孕期的一些忌諱。見到趙恒進來,也知他們小兩口定是要有些悄悄話要說,便帶著房中的丫鬟一并退下了。等到房中人都走完之后,趙恒整個人也立馬放松了不少。潘氏眼瞅著這是自己重的趙恒喜愛的絕佳機會,又豈會放過。一改往日凌厲的作風,也開始走起了溫婉的路線。
這潘氏原本就是個大美人,只是因著往日總是偏愛爭強好勝,妝容也是以嫵媚艷麗為主。與趙恒所喜愛的清秀出塵,相差甚遠。可是今日這潘氏因擔心這胭脂水粉,對腹中胎兒會有所影響,故而一張俏臉蛋上是干干凈凈的,倒是透露出幾分玲瓏剔透的樣子。并且潘氏如今有了身孕,整個人也像是軟了下來,渾身仿佛已經是充滿了母愛的味道,倒是讓趙恒頗感意外。
為了不讓潘氏在孕中難過,趙恒基本上是天天都歇在了潘氏的屋中。潘氏雖然心計不多,但是卻也熟知兵法,深知欲擒故縱的道理。在趙恒接連歇在自己房中一個多月后,潘氏也開始勸著趙恒多去去別人的屋中。一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二來自己如今也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聽自家娘親曾說過,這女人懷孕三個月后,臉上就會開始出現斑點。要一直到出了月子方才會褪去,雖然趙恒如今對自己百般疼愛,但是潘氏也知道若是讓趙恒一直面對著,自己這張長滿斑點的臉,他有朝一日終歸是會覺得厭倦的。
與其日后自己尷尬,倒不如現在就做個順水人情,把趙恒送出去。趙恒雖然因著這么多時日都歇在潘氏房里,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劉娥了,心中甚是想念。但是一想到潘氏如今有了身孕,心中也是頗為放不下。如今見潘氏自己開口讓他不要再歇在她的房里,自是滿心歡喜,但是還是得推脫一番。潘氏哪里不知道趙恒只是做做面子功夫罷了,自是依舊一個勁的把趙恒往外面送。
不得不說,這潘氏的辦法也的確有效,趙恒雖然晚上已經都不歇在潘氏的房里了。但是每日總會抽出些時日,來潘氏的房里陪潘氏散散步。到讓潘氏一時間恨不得,這個孩子能夠在自己的肚子里多帶些時日,這樣趙恒也能多陪些自己。
劉娥得知潘氏有孕后,雖然心中十分驚訝。但是在趙恒面前還是得做出一幅開心的樣子,哪怕她此時心里早就已經痛不欲生。趙恒哪里會猜到劉娥的心思,但是也知道這孩子對于劉娥來說是一個敏感的詞匯。自然不敢多提,趕緊就找了個話題岔了開了。二人說著說著,就不知怎么的談到了龔美在書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