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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茗山莊第十七任鄢莊主出場了

永寧府的人離去后,這兩日山莊便也清靜了下來,還有十日便是重陽,所有珍品秋菊都要控制在這些天吐苞,莊子上來往的人也明顯多了起來。能拿到夜明山莊菊花的人,非富即貴,若不能親自來,也必囑咐了最重要的心腹之人前來,但不管是誰,到了莊子上,卻個個恭謹(jǐn)謙遜,生怕得罪了莊子,給了盆次品,這些人,卻是著實看不出來的。

那小懷,每日打掃著這前門的庭院,兼看守著這第一道門,來莊子上求花的人,不管是何等地位,見了他,都一口一個懷哥兒,叫得甚是親切有禮,小懷早就習(xí)以為常,便也高高在上的受了。

這日傍晚,好不容易人都走了,這懷哥便去點了莊子門口的燈籠,當(dāng)他轉(zhuǎn)身進來,正準(zhǔn)備關(guān)上院門時,突然,一陣馬蹄聲,疾疾傳來,片刻之間,便到得莊子門前。

小懷瞪眼一看,便嚇了一跳。

來者身材高大,氣宇軒昂,黑著個臉,正是半年前去給皇宮送那鮮花時遇到的永寧府傅揚波。

這永寧府,也是來求花的么?

小懷尚未弄清楚傅揚波來意,他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手一伸,便將小懷拎了起來,小懷一看情勢不對,便張嘴大喊道“救命啊,永寧府的人又來踢莊啦。”

“把梅笑雪給我叫出來。”傅揚波冷冷說道,那張陰暗的臉,卻比聲音更冷,跟那日江中所見,截然不同。

老劉聽見動靜,跑了出來,一看這情形,便猜到一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陪著笑走上前,小心翼翼道“這位壯士,切莫難為這孩子,卻不知壯士來莊上,是為了何事,如果是要那應(yīng)節(jié)菊花,好說,好說。”他話未說完,也尚未看清對方怎么出手,但覺胸口一麻,就再無法動彈,也無法說出話來。

“去叫梅笑雪出來。”傅揚波話畢,手一松,便放開了小懷。

小懷看了定住不動的老劉一眼,便飛也似的向內(nèi)院跑去了。

博揚波也不說話,也不去看那定在身邊的老劉,只是打量起了這山莊。

他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出這山莊占地極大,一面依山,一面環(huán)水,風(fēng)景是極好,但是那布局,卻是合著那九宮八卦之勢所造,待走到院內(nèi),便看出,這里每一間房舍甚至每一株花樹,位置都是極有講究,心中便知,這莊子內(nèi),一定潛藏了不少機關(guān),也怪不得邵安跟琯琯都會在這里吃虧,他便打定了主意,不踏進內(nèi)院一步,也不跟這莊子上的人多做廢話。

先擒了那梅笑雪,將他帶至王府,解了琯琯身上的毒才是最重要的。

片刻,就聽到內(nèi)院走出一人影,絳紅的袍子,配上夜茗山莊梅君那俊美的臉龐,倒是正相得益彰,只見梅笑雪搖著扇子,低吟道“平生不會相思,卻惹相思,清明江上一別,不料傅公子竟會這般牽掛在下....”

他話未說完,傅揚波已經(jīng)欺近身前,根本不容他思索,收一抬,便扣住了手腕上的命門。

“梅笑雪,你好狠毒,莫非你真欺負(fù)我們府上無人么。”說完,拉了梅笑雪,就往莊子門口走去。

梅笑雪大驚失色,叫道“你卻在說些什么,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琯琯快死了,她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又會是何人所為?”傅揚波眼中露出既憎惡又冰冷的光芒,刀一般的在梅笑雪那張姣好的面容上刮過。

“怎么可能,那三花之毒,我已經(jīng)把解方寫在信中交給邵安了,最多全身癢上個個把時辰,怎么可能有那性命之憂。”梅笑雪原本的嬉笑之色斂去,眼中開始露出了詫異。那傅揚波的神色,明顯不像是在作假。

“哼,我就知道,你怎么會那么輕易就將人放走,我告訴你,琯琯要是有半點意外,你這莊子,便不要要了。”說罷,他手一使勁,梅笑雪便嗷的一聲,慘叫了起來。

這時,莊子上一些未曾睡著的好事之人,已紛紛圍了過來,熱心觀看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你們以為倚多便能勝我么。”傅揚波斜著眸子,看了一眼眾人。這些人,若憑借真實本事,就在再多些,也不是他對手。

“笑雪愛捉弄人是真,但是你說他要害死那丫頭,卻是絕無可能,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還請壯士將實情告知。”說話的,卻是莊子上算來最為正直的竹君凌云。

“哼,我卻沒時間跟你們廢話,昨日琯琯回到府里,身上就出現(xiàn)暗紅色的如梅花般的疹子,我們世子不在府中,我跟孟軒按那信上的方法去解那毒,不想那疹子竟然越來越多,后來竟連成一片,還開始往外滲著血絲,我來之時,人已經(jīng)有些說胡話了,卻不曉得現(xiàn)在如何,她是我家世子珍愛之人,若有不測,你這百年莊子,便到此為止罷。”說罷,一扯梅笑雪,就要走出院門。

“不對!”這時,凌云跟梅笑雪兩人一起叫了出來。

“梅笑雪,你植的是哪三種毒?”凌云高聲問道。

“水仙,杜鵑,臘梅。”梅笑雪答道。

“你跟我說的是水仙,丁香,臘梅!梅笑雪你這個笨蛋!”夾在人群中的簾光卻失聲叫起來。

這夜茗山莊植毒之術(shù),本是這幾個花侍跟花君之間互相斗法時研究出來的玩意,將不同品種的花種研碎,搭配上不同藥物,接觸到身體,便會如種植那花草一般,在體內(nèi)繁衍擴散,由于搭配的不同,解法便千姿百態(tài),莊子上的人無聊之時,便會互相給對方悄悄下毒,然后笑看對方如何絞盡腦汁想盡辦法去解除這毒。

只是,這毒解對了,便無大礙,若時間一長,毒素在體內(nèi)繁殖,便會發(fā)生變化,三三便得九,那解法,便又要復(fù)雜許多了。

“壞了!”梅笑雪臉色終于變得像雪一般了。

其余諸人,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

擴散到九,尚且可以解,可是等他們趕到永寧府,就算馬不停蹄,也得大半天,那時,便是三九二十七了,他們尚沒有試過這二十七種花毒,能否解除。

“解不了?”博揚波聲音開始微微發(fā)顫。

四周一片寂靜,唯有那秋蟲,不停發(fā)出各種連綿的叫聲。

“解不了么?”傅揚波又再問了一次,聲音不大,只是在寂靜之中,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里,冰涼徹骨,猶如來自遠(yuǎn)古苔原。

“莊主,去叫莊主出來罷。”凌云終于說了句話,只是聲音有些發(fā)顫。

這世上,若還有人能解二十七種花毒,或許也只有他們莊主了。

簾光聞言,慘白著臉,飛快的向東邊奔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光照在這庭院中諸人的面上,均是一片慘白,秋風(fēng)偶爾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飄半天,方緩緩落地。

這下玩大了。。。。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卻過得無比漫長,終見簾光,伴著一人,從內(nèi)院朱門內(nèi)走了過來。

“莊主。”所有人均面朝那人,垂下雙手,低頭行禮。

除了仍舊定在原地的老劉,還有被傅揚波拿住的梅笑雪。

博揚波半瞇起了雙眼,望向這個江湖上極少人見過的,夜茗山莊第十七任莊主。

這人越過朱門,身材頗為瘦小,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女子,只是步伐略有蹣跚,佝僂著背,似乎年事已高,待她走到傅揚波面前,便抬起了頭,揉了揉眼,看了傅揚波一眼。

“這便是我們鄢莊主。”簾光攙扶著那位老太太,向傅揚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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