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成從公交車上轉了一圈下來對著趙紅軍的驚喜地喊道：“紅軍哥，他們的車里面備了不少好東西啊。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磥磉@幫學生準備的還挺充分的?！?

“哦？是這樣？”趙紅軍拎著雙筒獵槍跑上去看了看，還真是。

轉臉朝自己的那輛小破中巴看過去，一比較，頓時相形見絀了。這輛公交車打造和建設的就想是可以移動的戰斗堡壘啊。

趙紅軍是越看越喜歡。臉上喜形于色。當即拍了拍大腿，“這正好啊。這車是我們的了。你下去，把兄弟們都給叫上來。對了，還有那兩個女人，還有剛剛那個不錯的小子叫什么來著？哦，王強。都給交上來。我們開著這輛車走。”

“得嘞頭兒?！庇冉鸪煽钢粭U大火槍跑了下去。

王強已經隱約聽見了趙紅軍的話。他的眼光無意間瞥見了正在小聲抽泣的張婷。王強的內心掙扎了一下，然后走到了剛剛下車的趙紅軍身邊，諂笑了一番道：“紅軍哥，跟你說個事兒，那個女孩是我女朋友，我……我想……帶她一起走……”

趙紅軍看了看張婷，心中有些不快。

他對王強說：“強子，不是哥說你，你也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你那馬子看上去弱不經風的樣子，帶上她只會給咱們拖后腿。強子你要是想女人，看到沒？哥在路上撿的兩個妞，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而且這幾天調教的口活兒相當棒。保證你這個雛兒在她們嘴里不到半分鐘秒射。相信哥不？女人有的是，聽哥的，現在是末世，路上說不定碰到個女明星啥的，到時候哥讓你先享受。別那么什么戚戚我我的，那都是懦夫才干的事情?，F在快上車。說實話，能帶上你我那幫兄弟都有怨言呢，你就別磨磨唧唧的了。”趙紅軍不耐煩地說。

王強的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有再作聲。從張婷身邊走了過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張婷眼巴巴地瞅著昨天晚上還山盟海誓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就這樣連一個道歉的眼神都沒有丟給她，就這么從自己的身邊走了過去。張婷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都給給掏空了。

“快上車！”尤金成催促著幾個同伙。

兩個女人趕緊跳了上去，坐在了車廂的最后面。

“放開我！放開我！”小韓梅被暴徒從車上劫持下來之后，就不停地在暴徒的手中哭鬧著，小小的身體一直在掙扎。突然，小韓梅趁著看守自己的那個暴徒沒有注意，抱住了他那裸露的胳膊，撲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就是咬住不撒手。

“哎——呦~！”小孩子別看年輕小，可是牙齒尖，牙口重，這咬上去，部分牙齒甚至是深深陷入了皮肉之內。那暴徒沒有注意到，一陣劇烈的刺痛從手臂上迅速傳到了大腦里面。身體一晃，真是把小韓梅給凌空帶了起來。但小韓梅依舊沒有撒手。被拎在高處。

暴徒發怒了，“你這小王八羔子！敢咬老子，老子一槍崩了你??！”這暴徒本來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說說殺人，那是真下得去手。

正說著，他手中的那桿短銃就對準了小韓梅的腦袋，頂在了她的腦門兒上，嘴里惡狠狠地大喊道：“老子崩了你！”

這樣的一幕剛巧落在李克的視線中?？吹叫№n梅處在非常危險之中，李克的瞳孔驟然增大，一股沒來由的藍色意識忽然從腦海中像是火山爆發一樣沖溢出來。

“住手！”李克陡然伸出一只胳膊，試圖去阻止那個正要開槍的暴徒。然而距離太遠了。差不多得有十五米。李克感到有些絕望了。即便是他現在想沖過去阻止那個暴徒恐怕來不及了。

“砰！”槍響了。

李克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黑。他的腦海里頓時映現出了小韓梅的腦袋被子彈穿透了的場景。一抹鮮紅的血跡從額頭上的彈孔中快速地從眉心間滴落下來。她那可愛乖巧的臉盤上滿是對這個美好世界的留戀。而后，她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跌落了下去，小小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變得冰冷，并再也不動了……

“不——！”李克絕望地怒吼著。小韓梅對于她來說，不僅像是一個小妹妹，更是自己的親人一般。細心照料著她。看著她那么地依賴自己，給她以疼愛。讓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擁有一片廢土上的可愛花朵……

而現在……

李克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光明重新覆蓋上了自己的視網膜。李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到自己的那只伸出來的手竟然現在正死死地扣在那個暴徒持槍的手腕上。手腕幾乎被掰斷。那個扣動扳機的手指被扭曲的變了形。而火槍的槍口正在朝外冒著青煙，暴徒低著顫抖的腦袋看著自己的心窩處被子彈近距離轟開一個大洞。從鮮血彌漫的大洞里面，那個被打成了篩子一樣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了幾下之后，終于停止了。

他的視線停留在那兒。眼睛里滿是驚恐和不可思議。甚至還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然而卻再也無法挽回。

李克有些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兒。但小韓梅就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邊，依然活著，好好的，毫發無損。只是大大的眼睛在瞪著李克，眼神里滿是疑問、奇怪和崇拜。

“哥哥——~！”小韓梅立刻撲進了李克的身上，李克快速將她抱了起來。小韓梅抱住了李克的脖子，臉龐緊緊地貼在他心有余悸、怦怦亂跳的頸部大動脈上。小韓梅聽著哥哥的心跳聲，平定沉靜地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只要有哥哥在，任何壞人、任何神魔鬼神都傷害不了她。

那其余幾個暴徒在張大了幾乎要掉落在地上的下巴有兩三秒鐘之后，才緩過了神來——

“殺人啦！”

“這家伙是個魔鬼！”

暴徒們的嘴里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驚慌失措地叫嚷了起來。

他們趕緊手忙腳亂地準備抬起槍。不過，他們的動作在李克的眼里看來，就像是被放慢了一千倍一般。李克就像是在處在一片緩慢的流螢之中，動作酣暢淋漓、游刃有余，手中的一枚從方才那暴徒的腰上摸出的小匕首猶如光影化作的流星一般，在暴徒裸露的皮膚上，精巧而又致命地劃開一條條恰到好處的傷口，刀刀深喉，刀刀致命。

那兩個暴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甚至是沒有看清楚李克的動作，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里正在“咕嚕嚕”地朝外漏氣，鮮血“咕突”一聲從頸脖動脈和氣管中噴出。眼睛瞪得像是牛蛋那樣大。身體頓然倒在了地上，像是垂死的公雞那般條件反射一樣地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直到死，他們也沒有看清楚李克是怎么殺掉他們的。

田蕾非常激動。她有一種劫后余生的幸福。看到了李克那張無比平靜的臉，就感覺像是從萬米的空中的腳突然落到了踏實的底面。田蕾沒有顧忌到其他，她不管不顧地激動地跑了過來，趴在了李克的懷里。竟然像是小姑娘那樣“嚶嚶”而泣。小心臟“噗通噗通”地和李克撞擊在了一起。

“給，好好帶著小韓梅。”李克撫慰地拍了拍田蕾的后背，把緊緊抱在自己脖子上的小韓梅給松開，放在了田蕾的懷里。他把那把匕首收在了袖子里面，一臉平靜地朝公交車上走去。

當趙紅軍正在得意洋洋地觀賞著自己的戰利品——這輛公交車的時候，尤金成在他的背后捅了捅趙紅軍的后背，當趙紅軍正好生氣發作的時候，尤金成用顫抖地手指指了指車窗下面正在大殺特殺的李克。

趙紅軍的臉色急轉直下，剛才還是得意洋洋，現在是驚天駭然。他迅速地拉上了槍栓，正準備迅速地跳下車射殺李克的時候，李克已經過來了。

能混到老大的位置，三十歲的趙紅軍也是機警無比。他知道李克如果不是有幾分把握和本領，自然不會什么都不帶，單槍匹馬地來赴會。他趕緊貓著腰趴在了公交車門的后面。對著正在走過來的李克就是一梭子子彈。

李克的目光一寒。他已經注意到了趙紅軍在門口開槍的動作。此刻無比靈敏的聽覺就像是將整個星球的聲音都容納在他自己的小宇宙里面。子彈以極高的速度射了過來。然而光線則更快地傳到了李克視網膜上。幾乎難以測量的神經傳導速度讓李克立即對此作出了反應。他的身體迅速后仰，速度之快，簡直就像是幻影。那十多枚子彈，前后并靠相依著就像是圓滾滾的小球一般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上面殘留的火藥氣體在空氣動力學作用下的細微渦流甚至還清晰可見。

當然，這一切都是從李克的眼睛里所看到的幻象。對于其他人來說，他們只知道一陣眼花之后，李克從密集的子彈彈流中毫發無損地重生了回來。

趙紅軍大駭。他幾乎要將眼眶給瞪裂了也沒看到李克是怎么躲過這密集的子彈彈流的。這就有點像是看魔術師的表演，即便是明明看到了那個球被蓋在了那個碗之下，可調換了幾下之后，球就憑空消失，或者是憑空多出來了一個。無論怎么看也都看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的子彈不多，最多還有一兩枚。他必須利用這最后的機會，來為自己爭取生存的可能。繼續射擊看來是徒勞無功了。飽和射擊都完全傷不到他，跟別說單發射擊了。這個時候，趙紅軍陡然看到了在旁邊呆立著的王強。他迅速地把王強的脖子給扯了過來，死死地地捏在了手中，用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了完全懵住了的王強的腦袋。

“嘿嘿！喂！小子！”趙紅軍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吼道，“看看這是誰？看看我手里的是誰？這是你的同伴?，F在，他在我的手里。小子，我知道你很強?？墒?，如果你不想讓你的這個伙伴在我手里死掉的話，你就讓開，放我一條生路！要不然，我就殺了他！”趙紅軍有些慌張了。他不知道這樣的手段能不能奏效。可是，這是他最后的一張牌。就在自己即將贏掉整個賭局的時候，他突然輸得一干二凈，只剩下最后一張可有可無的臭牌。

“好啊。隨便你咯！反正他現在是你的小弟了?！崩羁艘荒樒届o地看著趙紅軍以及在趙紅軍粗暴的動作之下有些抖抖索索窒的王強。

“啪！”就在這個時候，準備從側面偷襲李克的尤金成，被李克一個高叉腿從脖子上狠狠地砸了下去，鉤在了腳下，一只腳狠狠地踩在了尤金成的脖子上，頓時讓他動彈不得。尤金成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被壓上了千斤重的鐵塊，硬是動彈不得。幾乎要窒息。

趙紅軍看到自己最后一個手下也被李克控制住了，他知道，自己沒有了其他的法子。不過——

“趕快求他。要不然我們倆都得死?！壁w紅軍果然是老奸巨猾。他把腦袋埋在王強的頭后，小聲地告訴他該怎么做。他知道，現在只能利用手中的這個小子的哀求，來挽回他們之間可能的一點友誼，或許真的能夠讓李克顧慮到曾經的友情，從而放他們一馬。

王強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

“李克，救我啊！”王強趕緊如同殺豬一般地叫嚷了起來，“別讓他殺了我。想當初在汽修廠里面，我幫了不少的忙啊。你至少也得考慮一下我的貢獻吧。李克，李克！”王強慌不迭地喊著李克，“只要我還活著，我王強就是給你做牛做馬，我也甘心！以后你讓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絕對對你忠心耿耿。我王強就是你李克的一條狗！你愿意打就打，愿意罵就罵。我絕對聽你的使喚！李克，求求你了李克！”

“我留著你，是要給我李克留一條死路嗎？”李克平靜地說，實際上，他再也不相信王強的花言巧語了，“我留著你，就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候把兄弟的槍搶過去作為功勞去投降敵人？不過——”

李克低頭看了看被自己踩在尤金成，平靜地說道：“王強，你的機會來了。趙紅軍，我似乎也有一張牌啊。只要你放了王強，我就放了尤金成。怎么樣？”

“這可不行！”趙紅軍不是傻子，尤金成現在對于他來說是一文不值，而王強至少還有點用處，至少可以讓李克對于他產生一些忌憚心里。李克想用尤金成來交換王強，這當然不符合趙紅軍的利益。

“唉。可真是悲哀啊。”李克裝作一臉無奈的樣子對著的腳下的尤金成說，“想你為你的紅軍哥鞍前馬后吃了這多的哭，為他干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缺德事。而現在他本來有一個機會救你命的，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啊。他只在乎他自己的性命。不過或許也說不定呢？人性都是善良的，或許表現的更加痛苦一些，會喚回你老大的良知吧。”

“咔嚓！”李克的另一只腳陡然抬起來，然后朝尤金成的胳膊上狠狠地一跺，只聽清脆的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響，他那千鈞的力道頓時讓尤金成的一只胳膊碎掉了。尤金成的嘴里頓時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老大，紅軍哥，救救我！救救我！我要痛死了啊。趕緊把我和那小子交換吧?？禳c啊，老大，求求你了……”真是聲淚俱下。

趙紅軍看著尤金成，眼睛里根本就沒有同情，“金成，別怪哥無情?，F在哥自身難保，你自己熬著點兒啊?！?

“看來狀況還不夠慘啊?！?

李克的眼睛一寒，“咔嚓”一聲，又把尤金成的另外一只胳膊給踩個粉碎。

“啊啊啊啊啊~~~~！”那悲慘的慘叫聲響徹了云霄。

趙紅軍的手在顫抖，但是，沒有放下。

“尤金成，你的紅軍老大嫌你表演的不夠充分哦?！崩羁诵D了一下身體，他來到了已經癱軟在地上，只剩下一團氣的尤金成下半身的旁邊，先后將他的膝蓋骨給擰斷，擰碎。

“啊~~~！”尤金成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臉色因為疼痛而扭曲成紫紺色，見哀求不能，他對著趙紅軍破口大罵，“操－你－媽－的趙紅軍！老子替你做那么多的事，到頭來甚至是連一條狗不如。狗死了主人還得滴幾滴眼淚呢。你自私、冷漠、無情，你趙紅軍比畜生都不如！我尤金成下了地獄，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尤金成瞪著趙紅軍的方向，眼眶瞪得是睚眥盡裂。

尤金成痛的昏了過去。他已經廢了。算是沒有命了。即便是當前還有一口氣?？墒且不畈涣硕嗑昧恕]多久，遠處那些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喪尸就會把他的尸體給啃食的一干二凈。只剩下白慘慘的骨頭。

“趙紅軍趙老大，為你立下汗馬功勞的兄弟的命你都見死不救，你讓我怎么相信你的話呢？”李克看了看癱死在地上的尤金成，搖了搖頭對著車廂內的趙紅軍苦笑道。

趙紅軍此刻心里涼了。涼透了。是啊，如果連自己兄弟命都見死不救。別人又憑什么會相信他呢？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之中，是一個人性的陷阱。這個可怕的年輕人利用尤金成的死給趙紅軍設了這么一個陷阱，并最終讓他牢牢地困死在了里面。

趙紅軍崩潰了。他的精神防線瞬間崩潰。身體也癱軟了下來。膝蓋立即跪在了地上。

“我……我……”眼神呆滯，嘴里囁嚅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咔咔咔！”身后，有兩個身影看到趙紅軍丟掉了槍，持著兩根鐵棍沖了過來。

來到趙紅軍的身邊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陣猛砸。一邊砸還一邊罵道：“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暴徒！你這個人渣！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家伙！騙了我們的人！騙了我們的身體！讓我們給你們這些混蛋做奴隸！嗚嗚……畜生！”

是那兩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她們正在一邊哭泣著一邊沖著趙紅軍就是一陣亂打。聽她們話中的意思，似乎她們起先也并不是自愿加入趙紅軍他們的。而是被欺騙和脅迫，并且，被那幾個暴徒給上了。

當李克意識到趙紅軍可能會被這兩個憤怒的女人打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

趙紅軍的腦袋被堅硬的撬棍給砸成了血葫蘆。鮮血順著頭顱上的五官呼呼地朝外冒。已經沒救了。

“算了。他也是算是罪有應得。”李克低聲嘆息道。

濃重的鮮血氣味迅速地吸引來了大量的喪尸，距離李克他們已經不遠了。李克看了看周圍，如果再不趕緊離開這兒，恐怕又會陷入喪尸們的包圍圈中，到時候又是不免一陣艱難地沖殺才能殺出去。

“胡偷懶，車子的油加滿了吧。趕緊上車。喪尸們又圍上來了。早走早脫身。”李克朝胡偷懶喊道。

“馬上就滿了。——滿了！”臉上還帶著傷口的胡偷懶甕聲甕氣地朝李克回應道。

“好了！上車！”李克一聲令下。

“李克，我……”王強氣喘吁吁地癱軟在了車門一側，抬頭可憐巴巴地向李克征求意見。

“你？你不是加入趙紅軍他們了嘛。你跟他們留在這兒吧?！崩羁艘荒樒届o地說。

王強聽到李克這么一說，臉色陡然大變。頓時失去了血色。

“李克，你……你不能這樣……你……你們不能把我丟在這里……我會被喪尸給咬死吃掉的……求求你，求求你們了……別這么做……”王強絕望地雙膝跪地，爬在了李克旁邊，死死地拽著他的一角。

田蕾抱著小韓梅和胡偷懶他們陸續地上了車，每個人都用厭惡的眼神和動作甩開了他尋求救援的手。

張婷最后失神地走了過來。

王強的眼睛一亮，他趕緊跪著爬了過去，來到了張婷身邊，哀求著她，“張婷，你知道嗎？我知道李克在暗戀你。他非常喜歡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最喜歡的人是你。只要你和李克說一聲。他保證會聽你的話。求求你了張婷，讓他把也把我帶走吧。我不想留在這里。我會被喪尸給吃掉的。求求你了，張婷，看來我們男女朋友一場的份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出李克暗戀張婷的這個秘密，并標明自己是張婷男朋友的身份，會讓李克更加討厭和反感他。這或許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因此聲音戛然而止。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在了王強的臉上。那張蒼白的臉上立刻印上了一道深紅色的五個手指印。

張婷看著他。看著這個男人。這幾天里，尤其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她看到了這個男人的那丑陋的真面目。她再也不相信他了。王強從張婷的眼睛里看到了絕望，看到了毅然決然的失望。

他知道，所有求饒的努力化為泡沫，所有生存的希望化為了泡影。當他準備將自己的同伴出賣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他低了頭顱，雙手垂地，一動不動了，就像是死去一樣。

李克最后上了車。關上了車門。胡偷懶把車子啟動了。拐過了“中國石化”加油站的一條彎道，撞翻了一路上的喪尸和破敗的小轎車，沿著光榮大道朝東疾馳而去。

在這個故事的劇場，李克跪在一片殘缺血淋淋的尸體中間，他在懺悔，他在悔恨?？墒?，末世就是這樣，給人只有一次生存的機會。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黑壓壓的喪尸潮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味，立即激動亢奮了起來。循著氣味來到了這座加油站的前面。包圍圈越來越小……

“啊————！”慘叫聲響徹整個晴朗的云霄。

沒有人回頭。

……

“你受傷了??？”那兩個女子經李克的應允留在了車內。其中一個有著豐盈身材和好看眉毛的年輕女子看到了胡胖子的鼻孔依然朝外緩慢地流淌著鮮血，走過來彎下腰關心地問道。

胡胖子一轉臉，看到一對飽滿的白嫩大兔子瞪著大大的眼睛在瞅著他，那中間因自然的下垂而擠壓起來的深深的乳－溝，就像是未探知的仙境一般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誘惑。

胡胖子和這大兔子四目相對，本來是流淌緩慢的鼻血，差點沒全部給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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