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或是一無所有。

這句話在朱竹清腦中如同雷鳴一般，貫徹心扉，讓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栗。

賭或是不賭，最壞的結果也無過一無所有。

與其老老實實接受必定滅亡的結局，何不如拼盡全力去賭一把，把期望的一切全部收下！

無論實力還是生命亦或者自由，把一切的一切全部收入囊中！

朱竹清失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應，腦中不斷回響著，心中的喃語也如烙印一般，久久不能驅散。

“在這個世界上人的氣量能在一定程度上決定最終的走向，人生而不平等，無論家勢還是武魂。但事無恒久亦無絕對。”

“我的武魂是藍銀草，這點你已知曉，但你可知我的先天魂力是幾數？”

他淡然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以至于讓她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低頭想了想道：“九級？”

聽到她并不確定的回答，李愚嘴角勾勒出一個美妙的弧度，淡笑著說道：“錯，正確答案是，五級。”

“五級？！這怎么可能！”

這個答案讓朱竹清震撼，要知道就連她的先天魂力也有七級，李愚這么強大，魂力等級這么高深，怎么可能只有五級？！

情不自禁地喊出聲，李愚聞言笑了笑，她的表情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想了想說道：“沒有什么不可能，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撒謊，也不喜歡撒謊。”

“另外，你也不值得我花費心思去編織一個謊言，這很麻煩。”

朱竹清被李愚這話整得有些語塞，感覺胸口有些堵塞無比沉悶，不值得就不值得，何必說出來損人？！

好歹我們現在是處于一個交易者的位置，難道就不能給予一些最基本的尊重嗎？

時至此刻，她有些明白寧榮榮的心情了，這個家伙真的很難讓人不生氣，總喜歡在不經意間若無其事地說出刺人的話。

不理會她的表情與心情，李愚繼續自己的主題，道：“命運的交界口上，我把命運當做籌碼將其全部押上去賭一個可能，賭一個尚未證實的理論，而最終，如你所見我贏了。”

“上天眷顧了我這個大膽的狂徒，我的豪賭換來而今的結果，現在，你和那時的我一樣站在了這個交界口......”

朱竹清沉默不語靜靜地聽著，思緒起伏不定，眼前出現幻視，仿佛置身一處交叉口，一邊是模糊不清未來，一邊是既定的結果。

“咕嚕——！”

咽了咽口水，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所有的想法都在爭分奪秒的催促著她，讓她盡快做出決定。

宏偉的胸襟起伏不定，一個個選擇在腦中流過，最終回到那句所有或是一無所有，片刻后，她慢慢平復心情抬眼看著李愚。

李愚見此嘴角微微上揚，知道她已經做出了決定，開口道：“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么就請告訴我吧，你的選擇是......”

“呼......”深吸一口氣，朱竹清眼神堅定，經過漫長而又短暫的思考，她說出了自己的選擇，“賭上一切，所有或是一無所有！”

“很好！”李愚輕輕拍著手，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地熙和友善，一邊拍手一邊說道：“恭喜你做出決定，請相信我，這場豪賭不會讓你失望。”

“希望如此......”

......

兩人達成交易后便一同離開了樹林，并肩而行一起往史萊克學院的方向前進。

路上，朱竹清有些忍耐不住，問道：“我已經把所有都壓上了，你能告訴我，你想要做什么嗎？”

“嗯？”李愚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會先詢問關于方案的事呢，結果沒想到，她的目光居然會如此長遠，直接就放在了這里。

沉思一會兒，李愚頷首笑了笑說道：“為什么不先問問方案，畢竟，這才是你選擇交易的初心，不是嗎？”

“確是如此，但......比起方案，我還是更在意我的未來。”朱竹清思索一會兒后回答道。

人之常情，任誰都會如此，畢竟與自己的未來相比，方案也好其他一切也罷，都不值一提了。

畢竟，這些東西只是抵達未來的過程，非是過程不重要，而是過程如果得不來想要的結果，再美妙也一文不值。

想著，李愚深思一會兒，心中有了決定，“也是，誰都在乎自己的未來，走吧，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真實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

朱竹清疑惑不已，殘酷的追殺她都經歷過，還需要面對什么真實？

李愚沒有回答而是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前進，變更目的地，不再往史萊克前進，而是繞遠路帶著朱竹清來到一處偏遠的村落。

村落荒涼無比，朱竹清一陣困惑，眼前的村落分明是一座孤村，李愚帶自己來這里干嘛？

走進村子內部，她仔細觀察著四周，發現除了破爛不堪的房子外，沒有一絲人煙，和她想的一樣，這里就是一座孤村。

“我們來這里干嘛？”

從進入村落開始，李愚的表情就從以往的熙和變為了平靜，眼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憤恨。

聞言，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三年前這里還不是這樣，雖然人員稀少，但總的來說還算是一處安詳的地界。”

“嗯？”朱竹清神情呆滯，隨后眼神出現變化，變得凝重起來，問道：“墮落魂師？”

“錯了。”李愚搖了搖頭，而后道：“墮落魂師大多苦寒出身，他們修習邪法殘害世人，很少會找這些沒什么人的村子襲擊。”

具體一點講，墮落魂師絕大多數都需要靠人來修煉，苦寒出身讓他們知道不能去太多人的地方，因為打不過。

但也不能去人太少的地方，人太少不能滿足需求，而且還容易讓自己暴露，武魂殿對這些人煙稀少的村落，監察力度還是很高的。

要是被武魂殿抓住了，那么等待他們的要么是死亡，要么是殺戮之都，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

所以，他們襲擊的對象往往是一些中等村落，強大一點的則會選擇小鎮，這樣風險會少一點，而且也利于他們掩蓋自身。

“不是墮落魂師，那還能是誰？”

朱竹清很疑惑，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墮落魂師外，就沒有其他人會這么喪心病狂了。

李愚聞言有些無奈，搖了搖頭輕聲道：“在斗羅大陸能夠把這么偏遠的小村子劃入管理的只有貴族和武魂殿。”

此話一出，朱竹清瞳孔猛然收縮起來，隨后看向李愚道：“你的意思是，屠戮村子的是武魂殿或者貴族？！”

這怎么可能，武魂殿可是全大陸都知曉的魂師組織，雖然野心勃勃，但對平民一向友好，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貴族也是一樣，斗羅大陸能成為貴族的要么是魂師，要么就是祖上是魂師，絕無例外！

貴族都注重名聲，臭名昭著的人根本無法成為貴族，那么再如何強大也不行，又怎么可能會做出這么慘劇人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