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著船凡,進入了河道。
楊凡已經踏上了回去的船,沿途仍然看到,許多的魚民。
他們早起貪黑,也非常拮據。
一刻也不敢耽美,就算幾斤重的大鯽魚,大鯉魚,才能賣個好價錢,一條就有五六文。
哪怕每天都能捕到十條幾斤重的大鯽魚,也是勉強夠稅錢。
好在大河里有赤鱗魚,這野生的赤鱗魚,哪怕是半斤一條,都能夠賣到四五兩銀子。
要是捕到兩斤重的赤鱗魚,幾年的稅錢都夠了,漁民最期待的,就是能夠捕到赤鱗魚。
楊凡正好就見到船邊,有一條三斤重左右的赤鱗魚游過。
他神情一動,這赤鱗魚賣這么貴,不是沒有道理的,恰逢有些餓了。
這便取出他的長劍,比畫著劍指,嗤的一聲,長劍沒入水中,打起了一條赤鯉魚。
回頭就看到柳十三娘和老宋盯著他,臉色都有些古怪。
御劍術,這竟然是修仙者的御劍術,也終于知道楊凡是怎么斬殺王崇。
御劍術卻用來打野,儼然是殺雞用牛刀。
“看我干嘛,你們要吃自己動手。”
楊凡隨手將魚收進了小布袋之中,此前他確認這是儲物袋的時候,并沒有多看,回來的途中發現里面裝著不少王崇的私人物品。
哪怕是就地烤魚,所要用到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都齊了。
“噫,這是什么玩意?”
楊凡從中找到不少王崇的衣物,還有大褲衩子,頓時通通取出扔到了河里。
他就像是變戲法般,小小的布袋卻能夠取出一堆的衣物,把老宋看的眼睛都直了。
柳十三娘畢竟是斥候營的人,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一眼看出這是儲物袋,應該是從王崇身上得來。
其實她也有著修仙的修為,不過只是煉氣二層,但儲物袋還不是她能夠擁有。
這可是修仙者出門在外,居家旅行的寶貝,除了加入宗門,也只有從宗門弟子的尸體上得來。
“楊凡此人本性不壞,懲惡揚善,實力不凡,望斥候營給他一個機會……落款,陸子昂。”
柳十三娘一直在盯著楊凡,想起了陸子昂給她的那封書信,當時她持之以筆。
因為對比那一百八十條罪行信息,覺得陸子昂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現在,她已經相信了。
“想必你也認得陸子昂,他曾經書寫過一封信給我,向我舉薦了你。”柳十三娘試探性的問道。
“哦?”楊凡驚詫,當時他不想幫陸子昂洗地,離開之前陸子昂就說過,他認得斥候營的人。
頓時回頭重新打量這柳十三娘,陸子昂向她舉薦,也就是說,她就是斥候營中的一人。
想了想,也并不意外,斥候營做的事情,可不就是在監天司到來之前,去勘察信息。
沒有什么比擔任一個幫派的護法,更有利于勘察信息。
“我自然是認得,想不到你竟然是……”
楊凡原本,并沒有將這巨鯨幫護法看在眼里,得知她這層身份,總算是愿意和她多說兩句,畢竟這可是隸屬于監天司的人。
他橫豎都是死,將來終將要面對監天司的清算,既然遇到了斥候營的人,打探打探消息也不錯。
“沒錯,我就是。”
“你應該也知道監天司,他們不到半年就會到來。”
柳十三娘沉思著,眉頭緊蹙說道:“每三年一次的監天,都會牽動著各方勢力,不僅是各大修仙宗門,凡俗之中的凡人幫派同樣如此,這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發生什么都并不奇怪。”
“所以,你的身份才會如此的矛盾。”
“但既然陸子昂舉薦了你,我也看到了你的立場,我選擇相信你,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
鐘老在一旁有些茫然,顯然聽不懂柳十三娘所說的話。
楊凡低著頭,沒有急著回答。
監天司,斥候營。
這是朝廷的勢力,是這苦難的世道里的一束曙光。
但是他前身所做的事情,說白了,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夠,
難道加入其中,就能夠既往不咎?
沒那么簡單。
或許加入其中,最后更是自投羅網,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你可以考慮。”
柳十三娘這也是在試探,楊凡倘若加入斥候營,說明楊凡并不是監天司派來的人,而沉默起來,反而讓她心中怦然。
她回頭看了看,早已經消失在視線的黃土村方向,說道:“其實不管你什么身份,這時候便下殺手,已經是打草驚蛇,你不應該如此。”
“這恐怕會牽制更多的修仙者,如果真的打亂一切,你要怎么做,難道,都殺了嗎?”
“如果遇到修為比你更強的修仙者呢。你又該怎么辦?所以我們斥候營,認為在監天司行動之前,應該保持一切如常。”
“就算你拒絕加入我們,我也想和你通氣,希望你不要再輕舉妄動,你覺得如何。”
我能如何?
楊凡轉個頭去,對于他們的邀請,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至于讓他不要再輕舉妄動,他心中暗笑,覺得這斥候營,實在是扭捏。
明明想要鏟除一切草菅人命的修仙者,卻偏偏要放任著,看著他們胡來。
可是,這也不是他的事情。
他還要獲取虛歲,不可能罷手。
他們要這么做,自己管不著,自己要怎么做,也不可能聽他們的。
談話之間,青水縣城的碼頭就在遠方,眼看便要到了,楊凡也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楊老弟。”
倒是老宋開口了,他搓著手,讓自己暖和一些,走到了楊凡的旁邊。
一直對楊凡冷著臉的他,竟然擠出一抹笑說道:“老宋我承認看走眼了,想不到你竟還是修仙者,我知道你對我女兒有意思,是我錯了,我不該插手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今晚你倘若要來,可以大方的來。”
老宋,你來真的?
楊凡愕然看著他,心里一陣無語,其實這都是前身的爛事,擄走別人,也不是單純的喜歡,以前身這種潑皮人渣的性格,自然是玩玩。
說白了,不過是饞她身子。
這當然只是誤會,楊凡并不準備理會,只不過想不到老宋,這么一個對自己咬牙切齒的人,一直擔心女兒被他擼走的人。
才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看自己的眼神便不對了,似乎巴不得楊凡晚上化身色痞,擄走他女兒。
楊凡不樂意了,很想說,我是這般隨便的人嗎?
“那個……”
老宋還在小聲的說道:“今晚入夜后,只有我女兒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