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對策
- 人在大梁,反賊竟是我自己?
- 距離十三秒
- 2168字
- 2024-04-22 19:00:00
康老師之所以讓太子先去追張讓,其實是讓太子表了個態。
既然通不通知父皇出兵,都是死局,都會由自己背鍋。
那不如先發一招,告訴張讓和父皇自己只是請他回來查天理軍反案。
至于發兵是對是錯,那是父皇的事,與我無關。父皇恨我,最多也只能埋在心里。
好歹是一步緩兵之棋,不至于速死。
李晉心中一百個不情愿,也只能聽令。
看自己命硬不硬了。
祁長訓這惡人,終究是翻不過去的大山。
李晉換了一身最新的差服,黑底紅繡,透著武機局五彩斑斕的威嚴。
執紅刀豎在馬頭,刀柄紅繩散開成纓子,標志著執紅衛先斬后奏的權力。
背后還跟著一匹馬,馬上乘著別達,手里撐著一條三丈長的橫幅,上邊兒有康老師蒼勁有力的書法——武機局執紅衛神圣不可侵犯。
二人出城,向西疾馳,別達手里的橫幅隨風招展,馬頭執紅刀的纓子也跟著風飄了起來,細碎的紅繩糊了李晉一臉。
肩頭的傻鳥二哈,卻以為這迎面而來的纓子是什么怪鳥的羽毛,正在無所畏懼地與“它”戰斗,時而猛啄一口趁“其”不備,時而飛起盤旋戰術撤退,沒有一點兒正經猛禽的樣子。
有路人經過,皆前仰后合,怎么這武機局畫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抽象?這開州府,就從來沒有過如此滑稽離譜的執紅衛。
康老師嫌丟人,并不想給他寫這幾個字,無奈李晉耍賴,說你不寫我就不去,康老師哪能拗得過他呢?
李晉這身兒行頭是他自以為的第一道護身屏障,意思很明顯——我這趟可是替太子辦重要的事兒,節度使謀反大案,你可別再盯著我,耽誤了太子殿下和梁王天子的大事,你可擔當不起。
公孫熒也丟不起這個人,帶了四個女官,遠遠跟在后面。
幾分鐘前,兩人還為如何對付祁長訓展開了爭執。
“挖坑吧!”李晉說完太子的用意,立即獻策:“挖坑做個陷阱,把他給埋了!”
看公孫熒瞪了自己一眼,李晉就知道這辦法不靠譜,又一琢磨:“火攻!怎么樣,準備些桐油,火燒博望坡!”
小師妹一聽李晉這些天毫無長進,一臉的生無可戀:“喂,笨賊,大路寬敞,你用火?”
“白火石蠟丸啊,這總行了吧。”
公孫熒又瞪一眼:“那祁長訓的身手,你有把握能打中?再說這也不致命啊。”
“那怎么辦?”李晉一指小師妹:“要不你帶上小師妹,再多叫幾個身手好的姐姐,帶上弓箭甲胄,去干死他?”
話沒說完,腦袋上就被小師妹跳起來錘了一拳:“喲,自己不行,打我的主意?”
那二哈見小師妹打李晉,也跟著朝李晉的腦袋啄了一口,小師妹見這鳥看上去瞪著眼睛傻不愣登,但居然和自己靈犀想通,喜歡的不得了,叫在手里逗個不停。
“——啾————”二哈受了鼓勵,又長嘯起來,叫得比李晉命還長。
雖說大敵當前,可小師妹想得卻沒那么復雜——不去不就沒有危險了么。
“直接造反吧李晉。”公孫熒心說你倆能不能別鬧了,大難當頭,哪里來的閑情逸致?“我這是醫局,醫局,不是天理軍大本營。還弓箭甲胄,你還嫌梁王盯玄醫局盯得不夠緊嗎?直接造反得了!你怎么不從武機局調些弓箭手?”
李晉把嘴一撇:“太子可不傻,本來就是讓我去‘請’張讓,我要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執紅衛去,那哪里是請了?恐怕當場就被河西軍砍了。”
“人我倒是有,但是你可別打小師妹的主意。”公孫熒抬手護住小師妹,好像李晉馬上就要把她拖出去送死一樣。
李晉一聽有高手,樂了起來:“有人就行,那你得挑幾個功夫厲害的。”
“那沒有。”公孫熒把手一攤:“沒有比我厲害的。”
“怎么會沒有呢?”李晉心想雖然公孫熒能力敵四五個持刀的蠻子,但沒想到這居然就是玄醫局的戰力天花板?跟祁長訓比,這明顯不夠用啊!
“沒有就是沒有,你當說書呢?遍地都是武林高手?”小熒覺得這問題很傻:“你傻,梁王可不傻,他本來就多疑,我這兒要是真藏了些高手,早都被他察覺了!”
李晉有些喪氣,但還是對小熒抱有一絲希望:“那就沒有其他法器了?比如上次對付崔瞳用的‘北帝玄珠’?”
嗯?一句話,提醒了公孫熒,她轉頭問向小師妹:“師妹,之前試驗用的北帝玄汁還有嗎?”
“嗯,還有一些,不過姐姐,那么一點點,夠用嗎?”
“防個身吧,總比沒有好。”
“北帝玄汁?”李晉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謅,居然還真有。“就是硝石榨汁了么?”
“差不多吧!”公孫熒覺得沒工夫跟他細細解釋,就敷衍了一句:“硝石在密閉的陶罐中燒制三天,再噴水霧去溶解罐中的蒸氣,凝結成露,就是北帝玄汁。”
李晉聽得云里霧里,什么是溶解?什么是凝結?這么復雜?“一定很厲害吧。”
“本草拾遺中有記載,可融軍甲,比你的綠礬油要厲害。”
李晉一聽樂了,《本草拾遺》倒是讀過,莫不是上面說的強水?一直以為是煉丹術士不著邊際的吹噓,沒想到是真的,而且小熒居然會煉。這個當然可以,馬背馱上兩大桶,誰來潑誰,別說是祁長訓,就是千軍萬馬,也給他融了。
可沒樂多久,小師妹取藥回來時,李晉的笑容就僵住了。
“就這么點?”李晉指了指小師妹手上的瓶子,甚至比那咬金瓷的梅瓶還小整整一圈。
小熒說道:“這些東西雖說至陰至毒,但不易制成,操作復雜,如果能夠量產,那憑此就能無敵天下,衙府司軍不就沒用了么?”
“不要算了!”小師妹鬧了起來:“你知道就這么點兒,得失敗多少次才能得到么?”
“要,要,兇什么嘛。”李晉接過裝著“北帝玄汁”的瓶子,嘆了口氣又演了起來:“這也太少了,那祁長訓這么厲害,我死倒是沒關系……小熒你要不別去了。”
李晉這話,惟妙惟肖。眼神從希望到失望,失望中帶著幾分惆悵,公孫熒聽了,心說這笨賊雖然平時頑劣不羈,但關鍵時刻,還真是重情的人,似乎暗自下了下決心,說道:“你還記得昨夜看的唐楷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