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在即,安意幾個也是人靠衣裝,從頭到腳換了個齊全,三個人站在那里光是看著就很有靈氣。
“東君星君果然慧眼識珠,”席座間的夸贊不絕于耳,“大弟子飛羽上人就足夠驚艷眾人了,這三位新弟子更是值得期待啊!”
今天是東君的慶典,說實話安意幾個不用做什么,又不是拜師大典,他們三個就站在一旁,像猴子一樣任人觀賞。
哦,這是東君說的。
說他們三個穿的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像猴兒。
還是得謝謝第一位這么做并讓它成為一種不能拒絕的傳統的前輩,安意幾個的身份足夠讓他們穿上紫袍,但是他們的修為不允許,所以今天清一色的紫袍綠衫。
看著還是很清新脫俗的,只是東君不太喜歡。
安意放空了思緒,把注意力放在耳朵上,偷偷記下臺下的那些人在說什么。
前幾天見了燕冰、裴丹琳和太叔雅坤,他們雖然看起來還好,但是總讓她覺得有些壓抑,后來她才知道,這些外宗來交換的弟子,不能“擅自”離開望星島,需要請示。
有什么事需要請示?說白了就是不讓離開望星島,這應該算是變相的軟禁吧,可是望星島是碧瓊的主島,另外七島或多或少都算是私人領地,這么一看也算不上是軟禁,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七八年,再活潑的人,也抵不住來自四面八方的“監視”與“控制。”
就像燕冰,不僅人瘦了,也變得沉默寡言了些。
太叔雅坤的笛子吹得也是越來越好了,他說修煉之余就愛吹吹笛。
若不是太寂寞,太叔雅坤那么愛動的人怎么會沉下心來吹笛子?
裴丹琳算好的了,至少她在丹堂掛個名兒,每日里接觸的弟子也比燕冰兩個在弟子園里自己修煉的多得多。
這樣的生活和他們剛來碧瓊時想象的不太一樣,太孤寂了,就連連竹青他們也只是偶爾才來探望。
除此之外,有些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有些緊張,有些迫在眉睫了,譬如修煉的事兒。
他們修煉的不是碧瓊的功法,而是家族傳下來的功法,這七八年的時間里已經修煉到一定程度了,現在他們手中沒有后續的功法,而家里也沒有傳來很多消息。
借著此次大典,不少勢力都來了,安意不禁想到了那個坐在廣明殿里的紫衣宗主。
他的目的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件事呢?
她想到向懷薇有些強硬的態度。
因為衛妙之的事,她很早就意識到神劍峰山門外的世界錯綜復雜了,否則衛妙之也不會冒著死的風險潛入神劍峰。
和衛妙之在一起練劍學陣久了,衛妙之總是讓她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但總是有種經歷了很多事情的旁觀感,這深深影響了安意。
有時她會不自覺的帶入衛妙之的視角,旁觀自己的處境,或者作為一個更清晰的旁觀者去看其他的事情,就像向日葵和東君之間,還有燕冰他們的事,都給她一種不尋常的感覺。
她直覺這里有很多故事,但現在的她描述不清,也不能夠清晰地捕捉。
兩個師弟在一旁安分不下來,袍子底下的腳總是有小動作,她放空的狀態在又一次被碰到衣角時被打破。
“別扭了。”她扭頭對柴錦森和劉峻鋒言簡意賅地說。
東君收了一堆寶物,正與人寒暄。
當然東君若是高興,他也會讓人覺得舒服,不過東君顯然自從上次回來之后就沒了進階的愉悅感,做什么都是蔫蔫的,現在當然也是冷著臉,新晉星君的派頭在外人看來是相當的足。
東君累了,不想留在廣場上繼續“工作”,向懷薇給他的任務他已經完成了,干脆讓管事兒的長老開席,他自己溜了。
走之前讓安意幾個愛干什么干什么去。
安意對東君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他和大師兄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比如很喜歡自己一個人去某個地方沉思。
她想到大師兄,想到今天向日葵笨拙地給大師兄縫縫補補的樣子,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她帶著兩個傻瓜師弟悄悄下了臺,繞到廣場后面換下了那身簇新的法袍。
“快脫了!”安意催促。
“啊?”劉峻鋒還沒有新鮮夠,今天好多人啊,他怎么看怎么新鮮有趣,“挺好看的啊!”
“快脫了吧!師弟。”柴錦森也飛快地換了衣裳,“你看沒看見剛剛臺下的那些人的眼光,都要把我們吃了。”
“哦?”劉峻鋒不解,但依舊照做了,“他們沒事吃我們干什么?吃了也不能變成星君啊。”
“你傻不傻?”柴錦森無語到笑了,“人怎么吃人?我是說,他們看我們就像肥肉,好像要咬下來一口。”
三個人換了衣裳,一齊往市集去了,他們約好了,和連竹青還有臧云星樂熾在市集見面,那里有個八景宮,售賣各種靈食,他們約好了去那兒坐下聊聊。
安意想著剛才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靈仙廣場,覺得今天可能只能見到樂熾三個人了。
果然!到了大市集八景宮,約定好的廂房內只有樂熾三個人。
“好久不見!”連竹青一眼就認出了三人組,無它,燕冰傳信說劉峻鋒黑得像碳一樣。
“好久不見!”安意點頭,抬手恢復了包廂的禁制,帶著兩個師弟落了座。
“真是幾年未見,讓人刮目相看啊,”樂熾開了口,安意三個變化太大了,“燕冰傳信的時候我已經給云星和竹青傳了信,正想要到搖光島去找你們。”
沒想到東君星君晉升宗里會辦大典,據說宗主當年晉升都沒有辦大典,還邀請了玉林洲眾多勢力。
“你倒是沒怎么變。”安意從他們的眉眼中依稀能辨認出來誰是誰,尤其是樂熾,和小時候基本上是等比例放大了。
廂房里一時靜了下來,眾人一時不知說什么,氣氛有些凝滯。
“這些年還順利嗎?”連竹青看向瘦高的劉峻鋒,“小鋒……看起來有些黑得厲害是怎么了。”
“挺順利的,呃,”柴錦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劉峻鋒是讓他當苦力去耕種在靈田里又烤又曬變成這樣的。
“我?”劉峻鋒看向連竹青,“是竹青哥嗎?”他撓了撓頭,“我就是曬得,嘿嘿,很帥氣吧。”
很帥氣是向日葵日常夸贊他的話,因為曬得過分均勻,讓向日葵有些太著迷了。
門外的禁制忽然又被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