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善恕在小酒館附近找到賣煙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盒煙,站在吸煙區點燃一支。
香煙燃盡,連善恕并沒有回酒店,而是在街邊攔下一輛出租車,讓出租車打著表??吭诮诌叀?
連善恕在車里靜靜坐著,嘴里叼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像是在想事情,眸色深深。
車內靜謐被打破,是他的手機鈴聲。
來電顯示“紀穎”,連善恕迅速按下通話鍵。
對面是一個陌生聲音,用著輕柔的J語問他能不能來接紀穎,說她好像喝醉了。
連善恕掛斷電話,付款后拉開車門徑直朝小酒館走去。
……
酒店離K大不遠,走路15分鐘。
連善恕看著女人醉酒模樣,一時間竟想不出應對方法。
怕什么來什么,“怎么還是喝醉了?”語氣中帶著些不解。
聽在醉酒后的紀穎耳里就是責怪。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小酒怎么了?
為什么一把年紀還要被念叨。
紀穎本就因為連時難的事心情不好,連善恕這么一問,她也不高興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喝點酒怎么了?”語氣不太好。
“不是在責備你,是怕你難受?!边B善恕沒跟醉鬼計較,溫言軟語安撫。
紀穎醉的并不嚴重,至少還能正常交流,跟他慢悠悠走回酒店也沒問題,還知道給后方出現的自行車讓路。
聽連善恕說難受,紀穎忽然感覺心一緊,眼圈也不禁泛起熱意。
她有看連時難給她發的消息,不是不想原諒他。事實恰恰相反,即便知道他騙自己,當時無比生氣難過,但事后那股怒氣平息,自己心里竟然不想再去計較,甚至還在心里為他百般找補。
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紀穎才更加難過,更加不想面對連時難。
她不想在感情里論輸贏,但是她明顯是輸的那一方。
可她不想輸,不想總是哭哭啼啼,不想情緒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奔o穎帶著哭腔,小聲呢喃。
連善恕頓住腳步,看一步步向前走的女人。
她剛剛說什么?
是在問他嗎?
連善恕心情復雜。
希望是自己幻聽,然而心中冒出的小小雀躍令他無法忽視。
紀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話會讓連善恕誤會。她一個醉鬼,大腦被酒精麻痹,只沉浸在自己的“失戀”情緒當中,不吐不快。
一邊落金豆豆一邊嘟嘟囔囔發泄自己這段時間的憋悶,“我都那么喜歡你了,為什么你就不能真心對待我……你為什么要屢次救我于危難,讓我喜歡上你。我知道這全是吊橋效應,你若不出現……”
紀穎不停地抱怨,小聲剖析自己對連時難的喜歡源自哪里。仿佛只要像這樣分析個清晰明白,她就能解開情結,重拾好心情。
連善恕抿唇不語,只聽小姑娘含糊不清地一會兒說喜歡他,一會兒問為什么就是不肯喜歡自己,一會兒說感謝,一會兒又討厭他總是出現……
連善恕聽出紀穎在哭,將自己的手帕遞給她。
紀穎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昏黃路燈照耀下的高大身影,明明沒見過連時難穿西裝,卻把眼前人誤認為連時難。
他們背著光站在她面前的氣場太相似。
紀穎早已混沌的大腦抗議工作,伸出小拳頭狠狠打在連善恕胸前,這是她在連時難面前會做的事。
“你怎么這么壞。”說著眼淚靜靜地流,如果不是紀穎強忍著,怕當街就會嗚哇出聲。
連善恕不知紀穎是將他與連時難重疊,只認為是酒精讓這個平時格外安分的女人,釋放出另一面。
連善恕看著一下一下打在身上卻一點都不疼的粉拳,有一個聲音耳邊叫囂慫恿,“抱住她,擁有她,反正這里是無人識的異國街頭,做出出格的舉動又如何?!?
連善恕此時在用極大地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行為,壓制心中的波濤洶涌。
紀穎敲打幾下過后又似心疼他一般,攤開手掌在剛剛捶打的地方輕輕揉幾下。
隔著絲滑的襯衫布料感受著女人若有似無的輕柔撫摸,連善恕只覺頭皮陣陣發麻,全身不由自主地繃緊。
“紀、”他想叫她停手,不要再撩撥他。話還沒開口,逼仄的道路上一輛自行車駛來,一閃一閃的自行車燈靠近,連善恕沒多思考,伸手將懷中的小人兒摟得更緊,自行車堪堪與紀穎擦肩而過。
連善恕蹙眉,盯著漸行漸遠的那輛自行車,怎么都覺得對方是故意的。
再回頭發現自己正抱著紀穎,頓覺失態,想松手可懷中人實在是嬌嫩柔軟,還有除了酒氣以外的絲絲甜膩玫瑰香氣,刺激著他的感官。
不想松手,大腦給出最直觀的答案。
低頭去看已經安分下來的人,莫不是撒酒瘋結束睡著了?
恰與紀穎四目相對,昏暗中看不清她眼尾紅暈,只知她此時媚眼如絲,分外勾人。
連善恕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播放起夢中情景,在每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里,這個女人都是用這雙漂亮的眼睛勾引著他,向他訴說她的渴望。
連善恕鬼使神差地抬手摘下眼鏡,俯身吻上她的唇,觸感柔軟,冰冰涼涼。
只是輕淺碰觸,連善恕并沒有深入的意思,在紀穎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像是孩童禁不住糖果的誘惑,明知是禁忌還是想要舔一口,嘗嘗甜滋味,以解心中難耐。
連善恕理性尚存,剛剛的行為已是犯了大忌諱。
下一秒腦中一直緊繃著的弦在女人簡單地撩撥之下輕輕松松被扯得松散。
紀穎踮起腳尖,雙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借力與他平視。粉嫩的唇輕輕靠近男人的薄唇,學他剛剛模樣,也是輕觸即離。
大腦混沌一片的紀穎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身體本能卻像是天生便會挑逗人心的狐貍一樣,在要結束他們唇瓣間的觸碰時,惡作劇般伸出舌頭在他唇上舔了一下。隨后像是惡作劇成功一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濕熱的觸感拂過,連善恕緊繃的神經剛剛只是松動,此時卻是徹底被扯斷,七零八落。所有理智霎時被沖散,蕩然無存。
握著眼鏡那只手用力攥緊,全然不在乎力道會不會將它捏壞。強有力的手臂繞過紀穎的細腰,使兩人身體再次貼近。大掌扣住紀穎的后腦,俯身而上,吻住她柔軟的唇。
這一次再不是什么解饞的淺嘗輒止。
連善恕強勢地撬開紀穎的唇齒,一步步耐心又猛烈地攻城略地,逐漸深入。
紀穎感受到交纏在一起的滋味,霎時間杏眼睜圓,酒氣散去,理智回籠,人卻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