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最終也沒有招供是有人雇他們來找茬紀穎,只堅持說是在路上無意間見她長得漂亮,臨時見色起意。
而對于連時難的突然出現(xiàn),民警也沒有立刻全盤相信他是見義勇為,畢竟用英雄救美這一招哄騙小姑娘的戲碼他們也不是沒見過。
在查了連時難的身份和履歷后,連連表示不好意思。
連時難也理解多思多疑是他們職責所在。
在警局里做完筆錄,連時難跟紀穎一起離開。
紀穎只是默默地跟著他,也不跟他搭話。
連時難覺得這沉默都快將他千刀萬剮,自作自受,難受。
走在路上,沒走多遠,紀穎還是叫他止步。
“容息”,又是用那么好聽的聲音那么認真地叫他的名字。
“今天謝謝你。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奔o穎說得格外誠懇,比至今任何一次都用力都真誠。
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沒有出現(xiàn),自己會遭遇一些什么。
連時難突然的出現(xiàn)給她帶來的安全感,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感謝他。
口頭上的道謝總顯得有些輕飄,但她能通過什么實際行動來感謝他呢。
不自覺回想起上次她主動卻被拒絕的場景。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哪怕此時此刻她做出任何的答謝行為都順理成章,紀穎也不敢輕易開口。
為表感謝,請他吃飯嗎?還是為他做些其他什么事?
他們只是萍水相逢,除了知道彼此的姓名之外,關于他的任何事她都不知道。
他不給她了解自己的機會……
紀穎越想越覺得委屈。
心里一面真心感謝連時難,一面卻又覺得難過,她可真矛盾。
本來今晚的遭遇就讓她的情緒瀕臨崩潰,一直不肯哭是因為不敢。
此時紀穎依舊強忍著情緒,也不哭也不抱屈,只是用淡淡的語氣跟連時難道謝。
紀穎雖然覺得自己只這樣口頭道謝誠意不夠,卻別無他法,或許不打擾他就是對他最大的感謝。
紀穎朝連時難深深鞠躬,又說一遍感謝,抬步要離開。
經(jīng)此一遭徹底擺爛的連時難怎么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在紀穎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又來一遭,紀穎整個人徹底繃不住了。
連時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女人昂著頭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他一下子就愣在當場,手并沒有用力,知道應該不是自己扯疼她。
“你想做什么?”軟糯的聲音一邊哭一邊質問他。
“你抓住我做什么!”紀穎脾氣也上來了,用力甩了甩胳膊,想甩開連時難的大手。
一如剛剛被混子鉗制住手腕一樣,她那如貓兒一般的力氣怎么可能掙脫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的手。
“快放手,警局就在那邊,你想像那群人一樣被抓起來嗎?”紀穎每一句話都好似在撒嬌。
連時難心下一片柔軟。
手還是沒松,反而帶著幾分無賴的語氣,看著在他面前落淚的美人,“我這一次幫你這么大的忙,你光嘴上說謝謝就完了?沒什么實質性的表示?”
他不這么說還好,一說紀穎反而哭得更兇。
“嗚嗚嗚,感謝你什么!我要感謝你,不是你不要的嘛!嗚嗚~”紀穎也覺得自己眼淚流地太兇,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臂胡亂地用袖子擦眼淚。
越擦反而淚涌不止。
“我犯了天條嗎?為什么讓我遭遇這些?我做錯了什么?愛我的爸媽不見了,想換個專業(yè)還要被穿小鞋,還有壞人打我主意,就連你也拒絕我!你怎么能拒絕我!”
紀穎將自己穿越至此之后受的各種窩囊氣一股腦撒出來,也不管后面的話說得占不占理。
反正他連時難上次拒絕她的請求就是錯了。
連時難看她站在路邊哇哇大哭,也顧不上思考她的話究竟什么意思,只知道她對他上一次為了自己的傻叉計劃沒答應跟她交換聯(lián)系方式而耿耿于懷。
他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笑她惦記自己,還是哭自己傻逼,送上門的還裝逼嘴硬說不要。
連時難彎腰與她視線持平,拿大掌幫她將好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掉個不停的眼淚擦掉。
連時難的手掌格外大,多年軍營訓練,他手掌的肌膚并不細膩,上面很多部位都有老繭。粗糲的指腹滑過她柔嫩的皮膚,帶來輕微刮疼。
紀穎也顧不得哭,與男人平視,看著他認真又帶著些著急的模樣,含嗔帶嬌地抱怨道:“你輕點,痛。”
紀穎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說的話多令人遐想。
連時難也不再給她擦眼淚,直起身。
紀穎以為他不想哄自己了,心里竟生出不少失望。
她委屈啊,她憋屈啊,她想發(fā)泄一下,可她不該在連時難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面前失去分寸。
她后悔了。
紀穎想把眼淚憋回去,可下一秒連時難攤開結實的雙臂緊緊將小小的人兒抱進懷里。
拉扯她時都不敢用一分力,此時卻仿佛要把她融進骨血一樣,用力死死將她禁錮在懷中。
一只手臂用力地摟著她的腰,讓兩人身體無限貼合。另一只手卻溫柔的撫著她柔順的長發(fā)。
用有些滄桑的嗓音低聲哄著她,“眼睛哭腫了,明天會難受。不哭了,好不好?!?
一句“好不好”,三個字,紀穎仿佛聽過無數(shù)遍。
好像每一次他哄她時都會問她“好不好”。
紀穎沒深究突然出現(xiàn)的奇怪記憶,乖乖地在他結實的懷里感受他的體溫,耳邊還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
聽他的話,在他懷里點點頭,甚至借他胸前布料擦了擦眼淚鼻涕。
連時難察覺她的行為,無奈地勾唇。
紀穎此時沒什么難為情,甚至覺得連時難如現(xiàn)在這般懷抱她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也極其自然的,可以說是出于本能地雙臂環(huán)住他的勁腰。
“你胸膛,硬邦邦。”紀穎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控訴在他懷里的不舒坦。
“紀穎,別以為現(xiàn)在大庭廣眾,你肆意撩撥我也能全身而退?!边B時難也不再克制,用著熟稔的語氣警告她。
紀穎沒再亂說話,只是那么環(huán)抱著他,在他懷里取暖,借此緩解今晚危機帶來的恐懼。
……
連善恕結束周末被迫加班,開車從正門出來,沒走多久就在路旁看見一個身影。
無需辨認便知那是他弟。
他并沒有停車上前去找連時難,因為他看見一雙玉手正環(huán)抱在他弟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