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艾豎著耳朵聽巷子里的動靜,然而耳邊只有自己如雷鳴般的心跳,根本聽不見暗處的聲響。
突然肩膀上出現(xiàn)一雙手,秦俊艾險些嚇得心臟從嘴里跳出來。
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向拍他肩膀的人,見是馮盼煙,長舒一口氣。又立刻意識到巷子里的人或許還沒離開,現(xiàn)在弄出響動會不會把匪徒招來。
看秦俊艾神色變換不定,馮盼煙蹙眉,礙于大庭廣眾之下沒有發(fā)脾氣,問道:“看見我的消息怎么還不趕回來,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你搞快點。”
秦俊艾調(diào)整呼吸,盡量讓自己不露怯,剛剛目擊的事讓他沒有配合馮盼煙計劃的心思,拒絕的話到嘴邊打個轉(zhuǎn),“我出來透透氣,咱們現(xiàn)在走吧。”
他思來想去,萬一那女人被人帶走后弄出什么刑事案件,警察查到他頭上怎么辦。跟著去參加連孝的慶功宴能有一份不在場證明,算明哲保身。于是歇了打退堂鼓的心思,決定繼續(xù)按馮盼煙的計劃行事。
二人正朝著停車場走去,腳剛抬起來,身后幽深的暗巷中傳出車轱轆劃過地面的聲音。
秦俊艾剛剛松緩下來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站立在原地,腳步無法挪動。
馮盼煙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轉(zhuǎn)過頭看向秦俊艾。
只見一個穿著演唱會工作人員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推著一個放著好幾個大箱子的手推車路過。
秦俊艾的緊張肉眼可見,馮盼煙心下覺得奇怪,不由多看了那工作人員幾眼。
男人的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眼睛。身形消瘦,所以推著堆滿箱子的手推車顯得格外吃力。
他并沒有因為秦俊艾和馮盼煙而駐足,繼續(xù)艱難地推著貨物。
從馮盼煙身邊路過時,突然被叫住,男人止住腳步,握住推車扶手的手微微用力,沒回頭。
馮盼煙沒覺得他的行為有什么問題,叫住他不過是因為他穿著工作人員的服裝。
今晚的慶功宴不僅有主要參與演出的人員,也邀請了所有在現(xiàn)場服務的工作人員。
勝皇娛樂就是這么財大氣粗。
也是出于想幫助連孝獲得良好的名聲和群眾基礎。
至于馮盼煙,她只希望今晚看戲的人越多越好。
今晚她要端木蓮永世不得翻身!
“把行李送回公司后,記得去芝樺酒店三層的宴會廳參加慶功宴。”聲音不大,但能讓男人聽得清楚。
男人微微頷首,道謝后繼續(xù)推車往前走。
而愣在原地的秦俊艾被馮盼煙沒好氣地拉著往另一側(cè)的停車場走去。嘴里念叨著,“你今天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待會兒的事還能不能行?不行我提前換人……”
秦俊艾根本聽不進去馮盼煙的碎碎念,想轉(zhuǎn)身去巷子里一探究竟,那女人到底怎么樣了,然而正當他如此想的時候抬眼的瞬間撞進一雙幽深的眸子,瞬間什么勇氣都沒了。
那男人知道他目擊了一切。
體格上秦俊艾不覺得自己會打不過那人,但他手上有武器。
能夠攜帶電擊槍的人能是什么善茬,英雄救美的幻想雖然美好,但秦俊艾告訴自己他是公眾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每天失蹤的人那么多,他根本管不來。
而另一邊端木蓮不知怎么就被連孝拉著帶上了保姆車,一起前往芝樺酒店參加慶功宴。
她本來是拒絕的,邀請函都遞還給連孝了,沒想到那人耍無賴,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感謝她今天能參加他的演唱會。
好一通雞同鴨講,不同頻的對話不知進行了多少,端木蓮無奈妥協(xié)。
但還是決定先將紀穎送回去。
連孝不太愿意放開端木蓮,奈何又怕真把人惹惱,點頭同意。
端木蓮突然收到紀穎發(fā)來的消息,說連時難來接她了,她先回去了,讓她自己注意安全。
一股沒來由的不安涌上心頭,明明演唱會開始前紀穎表示不用連時難來接的。
連孝偷看手機屏幕,看到她與紀穎的對話,知道端木蓮不用送紀穎來回折騰了,心情大好。不管端木蓮的意愿,再次環(huán)抱住她,在她側(cè)臉上親了又親,僅限親昵。
端木蓮被連孝的舉動弄得沒有心思去想紀穎的事,掙扎著從他懷中掙脫,退后兩步拉開距離。
“連孝,我們……”
連孝伸出食指搭在端木蓮唇上,輕微搖頭表示,“小蓮兒我今天演唱會大獲成功,別說潑冷水的話。”
端木蓮心想她要說的話和演唱會根本沒關系,心里有點后悔來參加演唱會了。轉(zhuǎn)念又想到紀穎今天演唱會上放松的狀態(tài),心里的那點矛盾又消弭一些。
她知道自己這么說有點假,還是說道:“連孝,我已經(jīng)訂婚了,我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
聞言連孝面上的柔和險些沒崩住,“小蓮兒,你訂婚了,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再怎么說我們做了三年的同桌,沒了男女之情,連點同窗情誼都不能留給我?”
他這么一說,端木蓮又想到端木思文的交代,想著他們的關系的確沒必要劃清楚河漢界。
真正的各自安好從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很快端木蓮將自己的思緒整理好,“連孝,我希望作為朋友我們能夠掌握好分寸和距離。”
連孝知道她是指剛剛他親她的行為逾矩了,可在他看來,今晚他們就要彌補相戀多年都未曾有過真正彼此交融的遺憾。
既是補償也是新生。
他們的關系將重回正軌。
連孝從不認為端木蓮會真心拒絕他,她不過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臺階。
只要他要,端木蓮一定會給。
所以提前收一點利息,怎么了?
心里不以為意,嘴上說卻說道:“我知道了。”
哄她的語氣太過明顯,讓端木蓮忍不住皺眉,覺得他是在敷衍。
半推半就下端木蓮跟著連孝一同抵達芝樺酒店。
從地下停車場直接坐電梯上三樓,前往電梯入口的路上,端木蓮恍惚間好像看見從眼前駛過的汽車駕駛座上的人很像連時難。
汽車很快駛過從出口離開,端木蓮的胳膊被連孝的手掌握住,拉著她朝前走。
端木蓮懷疑的思緒被打斷,沒有繼續(xù)想本該帶著紀穎回家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和體育場完全相反的方向。